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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一揮衣袖,那些官差腳下一頓,沒一會兒就全部倒了下去。 小景見狀,驚問道:“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只是讓他們暫時昏迷,天亮后,自會醒來?!?/br> 頓了頓,越無塵蹙著眉頭,轉過臉去看小景,他問:“在你心里,本座就是個隨隨便便出手傷人的人,是么?” 小景搖了搖頭。 越無塵見狀,才剛要松口氣,心道,還好,最起碼他在小景眼中,還不算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哪知下一瞬,小景壓低聲兒,一字一頓道:“不僅是你,在我心里,整個無極道宗的人都會隨隨便便出手傷人!” 越無塵的呼吸猛然往上一提,又聽小景道:“我怕了,沈清源刺我一劍,我很痛。凡間有句話叫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蛇咬的人是我,痛的也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坐著說話不腰疼,隨隨便便就替我去原諒別人?!?/br> “沒有人替你去原諒別人啊,阿軒。” “嗯,是,你沒有,可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有時候我都覺得,是不是只要道歉了,就能得到別人的原諒?!?/br> 小景有些悵然若失地問,“如果真的是這樣,什么錯只要道歉了,就能得到原諒。那么此前在大牢里,為何又關押著那般多的死刑犯?” “由此可見,有些過錯,不是道歉了就該被原諒的。” 越無塵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為好了。 可除了道歉,以及盡量去彌補之外。他們也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么。 難道直接死在小景的面前,就能得到寬恕了么? 小景如此天真善良,干凈得好像一張白紙。 容不得半點玷.污。 越無塵也不想讓任何人的鮮血,濺在小景的鞋面上。 只盼著小景此生無憂無慮,平安喜樂,哪怕小景一直都無法回到從前,越無塵也想竭盡全力地護住他,照顧他。 可小景不是林景。 小景對無極道宗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對待他這個師尊,也早就失去了孺慕和依賴。 現(xiàn)如今只有欺騙,隱瞞,厭惡,以及相互試探。 好在小景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說正事要緊,其他的事,等料理了桂芬的尸首再說。 越無塵也趁機松了口氣,唯恐小景的嘴里,再蹦出別的什么傷人肺腑的話來。 夜色正濃,沒了夜巡的官差干擾,二人在府里也算是暢通無阻。 這處府邸也不甚大,三進三出的院子,很容易就尋到縣令的房間。 屋里燈火通明,屋里人影閃動。 小景屏息凝氣,貓著腰湊近窗戶,用手指蘸了點口水,然后輕輕在紙糊的窗戶上一戳。 立馬戳出一個小洞來。 透過這個小洞,他就看見屋里有人。 縣令換下了官服,背著手在屋里來回踱步,一邊嘆氣,嘴里一邊碎碎念道:“真是見了鬼了,先前的野道也不知道怎么了,現(xiàn)在半死不活地躺密道里,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干吊著,眼瞅著就快不行了,結果又來了個道士查案……我這是殺呢,還是不殺呢? 萬一那道士真有幾分修為。我把他給殺了,這不缺了大德了,死后去閻王殿,那都得割舌剜眼的??! 不殺吧,萬一再查出點什么來……那豈不是?” “嗐,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野道弄死算了,反正把罪行都推那野道身上,同本官可沒關系!” 那縣令想清楚之后,還自我肯定地大力點了點頭。 之后便往門口走,欲喊人過來。 越無塵自持身份,不肯紆尊降貴,像小景一般偷聽旁人墻角,好幾次都想出言將人呵斥住。 但轉念一想,小景只怕都不懂什么是偷聽墻角。 況且,即便他出聲呵斥了,小景也不見得會聽。 也許不僅不聽,小景還會借此同他爭執(zhí)幾句。 若是爭執(zhí)的過程中,小景又像此前在大牢里那樣,厲聲質問,或者是癱軟在地,神情落寞。 無論哪一種,都足夠越無塵頭疼至極的了。 既然小景不是道宗弟子,自然也不受道宗規(guī)矩約束。 越無塵索性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小景去了。 見縣令要開門喚人進來,小景身子一矮,忙要躲在草叢后面。 越無塵倒也不怕被人看見,隨意捏了個隱身之術。 “來人,快來人!” 縣令打開房門,中氣十足地喊了幾嗓子,結果沒人應聲,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人都死哪兒去了?這才什么時辰?都回家抱著女人上炕了?” 見沒人應他,縣令心里暗暗一合計,覺得殺人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省得事后還擔驚受怕的,時不時想著怎么殺人滅口才好。 索性又折回房里去,從墻面上抽下劍來。 扭過博古架上的花瓶,那原本掛著山水畫的墻面,驀然就打開了,顯現(xiàn)出一條深不可測的地道來。 小景透過小洞,看得一清二楚,見那縣令提劍進去了。 趕緊轉頭壓低聲兒,同越無塵道:“屋里有暗道,縣令已經進去了!” “跟上去。” 越無塵也懶得多說廢話。 二人潛入房中之后,小景便學著縣令的樣子,將博古架上的花瓶扭轉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