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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失了智一樣,將自己的兩只手都啃得血rou模糊,嘴里還一直嗚嗚咽咽,說什么“鬼啊,鬼來了”,之類的。 官差們合力將人給捆了,還沒來得及帶回衙門。 這陳有根半路就開始發(fā)瘋了,不僅打傷了好多官差,還一頭往旁邊的孤山上扎,一邊沖撞,嘴里一邊大叫,說他媳婦兒的亡魂還在山上。 官差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將人重新綁了起來。 因為天色已晚,陳家村距離衙門又太遠。 官差們擔心陳有根走路上會再度發(fā)瘋傷人——而且,陳有根狀若瘋癲,整個人看起來比鬼還要嚇人。 在村民們的好心提議下,只得先將發(fā)瘋的陳有根拽來祠堂。 兩盆黑狗血潑上去,陳有根極慘烈地叫喊一聲,然后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最要緊的是,先前不知道陳有根下落時,派了五波人先后去搜山——原本他們是不想搜山的,但還是派了兩個人去,在山腳轉一轉就回來。 第一波是兩個人,第二波是三個人去尋找第一波人,結果第二波人還沒回來,第三波人就去找之前那兩波人。 到了最后,第五波人去找前四波人回來。 可都過去一天一夜了,愣是沒一個人回來的。 留在村里的官差嘴上說著不信什么鬼怪,但實際上還是挺忌諱的。 也不敢趁夜上山尋人了。正好聽說,陳家村里,有個農戶家在外學道的兒子回來了。 官差們這才將陳玉龍請了過來,希望這個道士能幫忙看看,陳有根到底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的中.邪了。 最好陳玉龍還能帶幾個村民,去將那五波搜山的人都找回來。 越無塵大致是聽明白了前因后果。 實則此前他尾隨小景入山時,的確有嗅到些許的鬼氣。 但并不濃郁。 此地畢竟是窮山僻壤,遠離熱鬧的城鎮(zhèn),多是些孤山密林。 偶爾有幾個道行淺的邪祟精怪出沒,并非什么怪事。 越無塵雖是修道之人,但凡事也得講究是非黑白。 好人固然很多,但惡人也并非沒有,精怪山妖又如何能料定,全然都是惡的? 像是正兒八經老實修煉,最后修成正果的妖精,又并非沒有。 不好一棍子直接就打死了。上蒼尚且有好生之德,更何況是修道之人。 因此,越無塵此前并沒有深究。 只是在二虎家才得知了事情的起因。 越無塵點了點頭,然后官差們也很自覺,直接讓開了道兒,露出了身后趴在地上的陳有根。 趁著道士去查探陳有根,一個官差拉著小景過去詢問:“你何方人士?” 小景如實道:“南陽人士?!?/br> “叫什么?” “景軒?!?/br> “姓景?”官差蹙了蹙眉頭,轉身同旁邊的同伴道:“南陽這片地方,還有人姓景?” 那官差應道:“誰知道?我又不是南陽的,不過聽說南陽此前邪祟橫行,有什么邪道作亂,好些當?shù)厝藶榱颂用?,都跑去了別處。咱們這離南陽又沒多遠,沒準這少年就是因為這個呢?” 之前說話的官差便問了小景,見他點頭了,才又道:“那你家中可還有親人?來此地投奔誰?” 小景搖頭:“沒有親人了,不投奔誰,我一個人流浪,走到哪兒算哪兒。” “挺可憐的?!惫俨畹?。 之前離得老遠時,官差看小景生得清清秀秀,文文弱弱。 此刻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少年生得十分俊美。 一看就跟當?shù)氐拇迕癫灰粯?,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給人的感覺很乖,不像是個會撒謊的。 官差們也沒什么惡意,隨意盤問了幾句,問小景之前從山上下來,有沒有撞見什么不干不凈的。 小景搖頭道:“我睡覺太沉了,倒頭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就大亮了,沒撞見什么不干不凈的?!?/br> 官差聽了,就笑道:“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膽量倒是很大。村里說那山頭鬧鬼,白天都沒人敢去,你居然在那過了一夜?!?/br> 不過很快,官差又得了個結論:“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然后就沒然后了。 估摸著看小景這副天然懵的樣子,也問不出什么來。 如此柔弱的少年,讓人也懷疑不起來。 正好道士那邊也有了些眉目。 他先是豎起二指,探了探陳有根的鼻息,然后眉頭就蹙了一下,再曲起兩指探天靈。 然后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道士從陳有根的頭頂,拔|出了一根血淋淋的鋼針。 在場圍觀的眾人登時倒抽口冷氣,就見那鋼針上鮮血淋漓。 末端還沾了點乳.白的液體——應該就是所謂的腦漿了。 可問題是,一個普通人,到底是如何在頭顱里插了一根鋼針的前提下,還能活下來,到處發(fā)瘋的? 除非……陳有根已經不是個活人了。 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不少村民都往祖宗的靈位下一躲,大有一副陳有根敢詐.尸,就抱著祖宗靈位保平安的架勢。 其中一個村民手指著陳有根,滿臉驚悚地問:“他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怎么腦袋里,還插了根那么長的鋼針?” 這也是在場所有人心底的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