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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了這一堆的干糧,中間經(jīng)過驛站還補充了一些食水, 幾乎都被他禍禍光了! 眼看就要斷水斷糧, 而下一個驛站還得再走幾天才能到。大家便打算看看接下來能不能路過什么村莊,向村民們買一些干糧。 天空陰沉沉的, 狂風吹得路旁的樹木東倒西歪, 落葉漫天亂飛。周錦縮在馬車里,祈禱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家村莊借宿,不然今晚就只能露宿山野了。 萬一再下個雨什么的,真的就是倒霉催了! 好在老天待他們不薄, 在天徹底黑下去之前,他們終于看見了一處村落。 此時周圍的光線已經(jīng)很暗了,村子隱匿在前方的黑暗中, 隱隱綽綽,看不太清楚。唯有暈黃的燈光自窗戶中投射出來,像一盞盞指明燈。 “周大夫,前方有個村子,咱們先進去借宿一晚,明早再出發(fā)吧!” 旁茂的聲音在車窗邊響起,伴隨著呼呼的風聲,有些聽不真切。 周錦趕忙靠近車窗,掀開一角車簾,冷風呼地透了進來,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龐將軍,都聽你的!咱們快點過去吧!這天指不定馬上就要下雨了!”他扯著嗓子說話,冷風灌進嘴里像吞了口冰塊一樣。 這雨說來就來!馬車剛駛進村子,雨滴便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 幾人只得就近找了一處院子躲了進去。 因為雨下的太過突然,他們五人身上都淋濕了不少,頗為狼狽。尤其是老巴頭與旁茂莫燕。 他們?nèi)瞬槐戎苠\可以躲在馬車里,被冷風吹了一路,發(fā)絲凌亂,嘴唇發(fā)青。 好在龐茂與莫燕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zhì)好。又常年在邊疆作戰(zhàn),習慣了冷冽殘酷的環(huán)境。即使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眼神依然凌厲,背挺得筆直。 而老巴頭就不怎么好了,他勾著背揣著兩只手抖抖索索,臉色發(fā)青。看樣子是冷的厲害了! 旁茂與莫燕二人去將馬和馬車找地方拴起來,周錦同01號和老巴頭則快速跑進了人家的房檐下避雨。 看著老巴頭哆嗦的身體,周錦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平時再怎么健碩,畢竟年齡還是大了。這路途遙遠,天氣又冷,身體很難受得住。 也怪他考慮不周了,只圖方便,老巴頭是他經(jīng)常合作的,又比較信任,便也沒想過找其他人。 看見周錦的眼神,老巴頭心里也不好受,還是他自己托大了!到底是老了??! 他苦笑一聲,“周大夫,讓您見笑了!” 周錦搖搖頭,拍著身上的水漬。衣服被雨淋濕了,再加上呼嘯的冷風直往領(lǐng)子里鉆,幾人都越發(fā)覺得冷得骨頭痛。 他想著等下找點丹藥給老巴頭服下,免得真的生病了。 就在這時,屋子里猛地傳出一道故作兇惡的聲音。 “誰???誰在外面?”是個男人的聲音。 周錦顧不得其他,忙應(yīng)道:“抱歉打擾了,我們是路過的行人,現(xiàn)在外面天黑透了,又刮風下雨的,實在沒法趕路。想在大哥這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或許是周錦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有禮,沒有一絲威脅力。屋子里面沉默了一會,便再次傳出了聲音。 “你們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為什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行走?”還是那個聲音,只是聽起來沒有剛才那般兇狠。 對方?jīng)]有明確拒絕,周錦心里升起了一絲希望。他十分理解對方的謹慎,畢竟也不是什么和平年代,大晚上突然有陌生人跑你家院子,說要借宿一晚。是人都會有所擔心的。 “大哥,我們是永寧府過來的,是要去京都走親戚!已經(jīng)走了七八天了,這會天黑也到不了下個城鎮(zhèn),只得來您這里借宿一晚,躲躲風雨!還請您行個方便?!?/br> 周錦嘴唇有點僵,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 冰冷的手忽然被一只暖乎乎的手握住,隨即身上猛地襲來一股熱意,瞬間驅(qū)散了身上的寒冷。連血液都好像熱了起來。冰冷的臉蛋也開始發(fā)燙。 他低頭一看,卻見01號握住了他的手,彎起的嘴角將臉頰肥嘟嘟的rou鼓起,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嚇人。 周錦心里一暖,反握住01號的手,就像握住了一個自熱的暖手寶。很快手心里也浸出了些許汗意。 屋子里有細碎地討論聲傳出來,以他的耳力,便知道這事兒基本妥了,他心里頓時便放松了許多。 果然很快,門后傳出了咯吱聲,周錦知道那是開門栓的聲音。隨即,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黝黑愁苦的漢子臉。 屋子里昏暗的燭光透出來,將他們狼狽的模樣投現(xiàn)出來。 男人眼睛還帶著謹慎,一一掃過周錦三人,見他們老的老小的小,頭發(fā)凌亂,風吹著雨絲拂過他們濕漉漉的衣裳,端的是可憐狼狽。 他臉上緊繃的肌rou頓時顯出了幾分放松,將大門打開了。 “幾位進來吧!天冷風大,也不容易,進來躲躲雨吧!” “多謝大哥!” 周錦三人也不耽擱,三步并做兩步跨了進去。 屋子里還有三個人,兩女一男。男的看起來歲數(shù)比較大了,頭發(fā)花白,應(yīng)該是男人的父親。兩個女的一老一少,應(yīng)該是男人的老婆和母親。 堂屋里并不明亮,只有一盞燭火搖搖曳曳立在桌子上。但不妨礙周錦將簡陋的屋子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