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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發(fā)散亂,嘴唇發(fā)干起皮。 他已經(jīng)這樣走了兩天一夜了,雙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但他不敢停下來,生怕耶那成的軍隊追上來。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這里一片荒涼,廖無人煙。 他也分不清方向,只想盡量離州濟城遠一點。 太陽逐漸升高,四周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地面的砂石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 他終于停下了腳步,四下瞭望了一番,不遠處有一個陡崖,那里淌著一汪快要干涸的泉眼。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過去,從山石縫隙間接過一點水灌進嘴里。快要著火的咽喉得到清水的滋潤,霎時間舒爽無比。 他靠著山石坐下,酸軟的腿竟在隱隱顫抖。 他從空間里摸出一塊烤rou開始啃著。 幸虧他一直在為逃跑做準(zhǔn)備,會一直悄悄將食物藏進空間里。只可惜水還來不及多儲存一點。 啃完了烤rou,身體的疲乏也一擁而來。 他看了看懸掛在天邊的一輪紅日,便打算小憩一下。畢竟已經(jīng)趕了兩天的路了,追兵也沒有追過來。 而他不知還要繼續(xù)趕多久的路,必須要休息一下恢復(fù)體力。 他閉上眼睛,疲乏很快席卷而來,大腦陷入一片混沌。 迷迷糊糊間,他忽然聽見一陣陣細碎的聲音,他猛地從半睡半醒間驚醒。 他扶著山石站起來,瞇著眼睛遙遙向后望去,卻見一片黑影從不遠處飛奔而來,只片刻便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側(cè)。 馬蹄踏踏,塵土飛揚。 正是兀鷲他們! 周錦一驚,他們居然這么快就追來了! 周錦看著那張和阿奇蘇一模一樣的臉,心里涌起幾分異樣的感覺。 他咬了咬牙,將匕首握在手中。 此地已經(jīng)避無可避,只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山石矗立在那里,根本無法將他你遮擋住,而身后就是那片峽溝。 他已經(jīng)無處可逃了! 兀鷲從馬上跳下來。神色陰沉的盯著周錦。 “我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兀鷲身后百名身披鎧甲的士兵立刻圍了上來。 周錦看著這陣仗,不由笑了笑,“將軍還真是看得起我,竟還派了這么多人來抓我!” 兀鷲慢慢靠近周錦,渾身上下充斥著暴戾之氣,“你殺了我弟弟!你為什么殺了他?” 周錦臉色有幾分不好,“是他逼我的!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 “我弟弟武藝高強,怎么會被你這個窩囊廢殺死?你用了什么陰險狡詐的辦法偷襲他的?”兀鷲咆哮著,眼睛瞪大幾乎充了血。 他找到阿奇蘇的時候,他全身血液都流干凈了,身上也只有手臂上那一條口子! 以他弟弟的功夫,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死在這個瘦弱的大雍人手上? 這狡猾的大雍人,一定是用了什么陰險手段偷襲了他弟弟! 周錦捏緊了匕首,說:“大概只是大夫的方法吧!” 他的態(tài)度瞬間又激怒了兀鷲,他大喝一聲,“混賬!我要殺了你!” 他猛地拔出長刀,刀鋒冰冷雪亮,也不知飲過多少人的鮮血! 周錦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兀鷲舉著長刀撲迅猛無極的撲向他,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帶著一股冰寒,是死亡的氣息。 周錦瞳孔驟縮,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向下一側(cè)腰,刀鋒擦著腰身險險劃過。 他的冷汗瞬時淌了下來。 一刀失手,兀鷲也有幾分驚訝。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弱的男人竟然還有兩下子,看來是他小看了他! 兀鷲眼中閃著暴怒的氣息,又連連揮出數(shù)刀,刀鋒劃破空氣的翁明聲連連響起。 周錦一一驚險躲過。 兀鷲眼中的怒意越發(fā)深重,揮舞長刀的手越發(fā)用力迅疾。 而周錦,也已經(jīng)到達極限。 他滿頭冷汗,氣喘如牛,四肢綿軟無力,只怕是再也使不出力氣了。 眼看著兀鷲越發(fā)瘋狂,站在一旁的士兵開始擔(dān)憂起來。 “兀鷲大人,將軍說過要留活口......” 若周錦就這樣死了,大家豈不是都要受到責(zé)罰? 可是被恨意與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兀鷲早已經(jīng)忘記將軍的命令。 他只知道,面前這個人是殺害他弟弟的兇手,他要將他大卸八塊!已卸他心頭之很! 他大吼著揮下長刀。 周錦似乎能感覺到刀鋒的冰寒,頸部的雞皮疙瘩霎時間立起。 閃著寒光的刀鋒印照在他緊縮的瞳孔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已經(jīng)避無可避,下意識便閉上了眼睛,條件反射下舉起胳膊格擋。 而下一刻,一股鋪天蓋地的劇痛猛地席卷了他的大腦神經(jīng)。 他“啊”地慘叫一聲,冰冷的臉頰上瞬間被一股熱血噴濺上。 同時,一條斷臂在空中劃出一條弧度,而后重重墜落在地上,血糊糊的斷口頃刻間裹上滿地塵土。 周錦眼前一片血紅,劇痛使得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從未承受過如此的疼痛,而空空如也被砍斷的手臂更加讓他悲痛難忍。 他捂著斷臂,慘白的臉上布滿鮮血,耳中嗡鳴不斷。斷臂的血液飛速流逝,很快將他全身都染透了。 他的身體在顫抖發(fā)冷。 兀鷲看著痛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的人,心里涌起一陣陣快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