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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心里有點慌,對方該不會覺得診金太貴了吧?他發(fā)誓這真的是良心價了,那些藥材可都是很貴的。 “沒有沒有,只是我身上現(xiàn)在沒有帶那么多錢,可否讓我回去取錢,我就住在三拐胡同。” “這樣啊,當然沒問題的,你盡管回去就是了,這不算什么。”周錦松了口氣,原來是這么回事。 “哎好,那麻煩周大夫幫我照看一下小瞳,我很快就回來?!?/br> “放心吧,沒問題?!?/br> 送走女子,周錦總算放松了下來。他一屁股歪在了椅子上,一邊扭脖子,一邊敲著酸痛的小腿。 他心里默默盤算著一定得找木工做一張手術專用床,之前給病人休息的床太矮了,他一邊做手術一邊還要勾腰蹲著,簡直是受罪。 “阿錦,你餓了嗎?我娘給我們送了飯過來了?!?/br> 商桂將飯籃子從柜子下提出來,放在桌子上。 “是嗎?荷嬸來過了?我都沒當面謝謝她。”周錦看著商桂掀開淺藍碎布,將飯菜從里面一一拿出來。 “好香啊,聞著這味道就餓了?!敝苠\掀開倒扣在飯菜上的空碗,頓時一股nongnong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紅薯悶飯盛了滿滿兩大碗,生怕他們兩不夠吃一樣。一個炒青菜,一份紅燒rou,切得厚厚的,顏色紅亮,看起來格外誘人。另外還有一碗炒蛋。 有葷有素,看得出很用心了。 周錦拿著筷子心里有些感動,這菜在他看來或許只是一般??墒欠旁谏坦鹚麄兗乙呀?jīng)是非常好的伙食了。 商桂父親在他六歲時病死了。他母親和jiejie一起辛苦拉扯他長大,送他去學堂念書。家里可謂一貧如洗。 后來商桂絕食不肯再繼續(xù)讀書,執(zhí)意要學醫(yī)給家里減輕負擔。他在周氏醫(yī)館當學徒每月也只有四十文錢。 很辛苦,可為了學到東西他也從不喊累。 而荷嬸也經(jīng)常幫別人洗些衣裳來掙家用,就這活計還不一定接得到。 “是吧,我娘手藝可好了?!鄙坦鹉樕蠞M是幸福的笑容。 周錦心里著實羨慕。 這邊陳秀芳急匆匆回到家,從床底拿出一個黑色陶罐,又從里面掏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的一層又一層的打開,里面放著一些碎銀子和零散的銅錢。 她仔細的數(shù)了數(shù),將僅有的碎銀子取出來放進荷包里,最后又將剩下的幾個銅板小心的用布包好,塞進陶罐里,然后將罐子放回原位。 最后還不放心的把罐子往里面擠了擠,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她捂著荷包鎖好門,打算回醫(yī)館。 “秀芳你回來了?你這是去哪里了?到處找不到你人?”有人突然在她身后叫道。 陳秀芳驀地被這聲音驚了一下,心臟砰砰直跳,轉身看清來人后松了口氣,回道:“榮姐是你啊,不好意思榮姐,我現(xiàn)在有急事,我先不跟你說了……” 陳秀芳轉身急著走,榮姐立刻攔住她道:“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你中午干嘛去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又湊近她耳邊小聲道:“你上午突然跑了出來,薛三娘一時沒找到人幫忙,上菜晚了。被主家給罵了一頓,她這會正氣的不行,說你要是不給她解釋清楚以后就都別去了?!?/br> “這怎么行?我上午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有急事兒,榮姐,你幫我跟薛三娘解釋一下……”陳秀芳心里著急。 她一直在柳家?guī)蛷N,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這份工作。待遇很優(yōu)厚,一個月有兩百文錢,經(jīng)常還能帶些剩下的rou菜回家給小瞳打打牙祭。 要是沒了這份工作,她以后還怎么過活。小瞳受傷已經(jīng)把她這些年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銀子幾乎花光了。 小瞳以后肯定還得吃藥,又得花不少錢,沒有工作可怎么是好! “這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薛三娘的脾氣,況且她現(xiàn)在又在氣頭上,誰敢去觸她霉頭?!?/br> 榮姐趕緊擺手拒絕,又責怪道:你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說走就走,這不是讓大家為難嘛。” 陳秀芳急得掉了眼淚,眼里泛著血絲,“我也不想啊,是小瞳,他突然受傷了我得帶他去看大夫。你知道,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小瞳我早上還看到他了呀,怎么好端端的就受傷了?”榮姐一臉驚訝,又見著陳秀芳短短時間就變得滿臉憔悴,心下不忍道:“你這也別太著急,興許薛三娘知道了小瞳的事情就把這事兒揭過去了……” 她嘴上這般安慰著,心里卻不抱太大希望,畢竟薛三娘這人一向刻薄得很。 陳秀芳擦了擦眼淚,點頭“嗯”了一聲道:“榮姐,那我先走了,小瞳還在醫(yī)館里,我得去送診金……” “那你快去吧,別耽擱了,孩子要緊……” 榮姐看著陳秀芳急匆匆遠去的纖瘦背影,心里卻嘆了口氣,真是可憐啦,這以后的日子難咯! 周錦進去房間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體溫,血壓,心功能,呼吸頻率等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目前看來沒有其他不良反應,這是好事。 “阿桂,你用“神膚膏”給病人涂在傷口上,注意輕點,不要碰裂傷口。” “哎,好嘞!”商桂應道。 “神膚膏”是周大夫生前配置的外傷膏藥,效果很不錯。 周錦將藥膏熬好放涼后,吩咐商桂給小瞳敷上,可以加速傷口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