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怨偶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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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光這次反而不著急了,聽了徐子淵的提議,柳韶光略微思索片刻,張嘴拒絕了,“就讓她在侯府繼續(xù)住著吧,這個年紀(jì)讓她跟著族長回老家,旁人又該罵我容不得人了。左右不過一副嫁妝的事,侯府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現(xiàn)在送回去,反倒要落下一個薄情的名聲。那之前養(yǎng)她哪幾年豈不是白費了?” 徐子淵滿眼都是不贊同,“那些名聲,哪有你和長洲重要?” 柳韶光心下一暖,嘴角不自覺上揚,卻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她留下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來。安分點還能有個好前程,若是不安分,要收拾她的辦法也多了去了。我身邊那么多伺候的人,還有你手底下的護衛(wèi),莫非還怕了她不成?” 徐子淵抓著柳韶光的放進自己的掌心,還要再勸,手心卻被柳韶光暗中按了幾下。徐子淵登時一愣,而后改口道:“都依你,不過你平時出門可要小心,若是我不在,一定要多叫幾個人陪著你。” “知道了,徐嬤嬤!”柳韶光沖著徐子淵做了個俏皮的鬼臉,心中卻在琢磨,上輩子她情緒不穩(wěn)歇息底里,應(yīng)當(dāng)是中了吳怡的套?,F(xiàn)在自己有孕,在吳怡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絕妙的下手機會,就看她什么時候動手了。 自己也正好徹查一番身邊的內(nèi)鬼。 第71章 、071 ◎暗涌◎ 柳韶光做下的決定,徐子淵自然不會再阻攔,只是暗中吩咐瑞安加強人手,務(wù)必保護好柳韶光的安全,話也說得十分直白,“一切以夫人的安危為主,不管是誰,但凡有礙夫人安危,先行拿下便是?!?/br> 瑞安哪還能不明白這話指的就是吳氏姑侄,當(dāng)即彎腰應(yīng)下,“謹(jǐn)遵侯爺吩咐!” 說完后,瑞安又抬頭看了一眼徐子淵的臉色,小聲回稟道:“侯爺,夫人有孕的消息,府上去別院報信的護衛(wèi)回來復(fù)命了。” 徐子淵神情微頓,而后淡淡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問道:“老侯爺身子可好?” 瑞安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即回道:“老侯爺聽了消息后大喜,連藏起來的酒都交給徐管家了?!?/br> 以老永寧侯上次為了喝酒而將徐子淵罵得狗血淋頭的行為來看,這次聽到柳韶光懷孕的消息就主動戒酒,可以說是非常高興了。 徐子淵的神情明顯緩和了不少,淡淡點頭,“如此便好,別院的大夫都要警醒些,平安脈絕對不能松懈?!?/br> “侯爺放心,徐管家天天看著呢,就差把大夫鎖在老侯爺身邊了。只是……” 見徐子淵的眼神掃了過來,瑞安也只能硬著頭皮轉(zhuǎn)述大夫的話,“孫太醫(yī)醫(yī)術(shù)已經(jīng)是當(dāng)世難尋了,他先前就說過……如今侯爺主動戒酒好好養(yǎng)身子,想來能夠高高興興地看著小世子長大成人!” 徐子淵抿了抿唇,說他天性涼薄也罷,畢竟已經(jīng)送過一次老永寧侯離開,徐子淵也沒想過以老永寧侯的傷勢還可以撐上多年,只是想著他能見上長洲一面,也算是少了些遺憾。聽聞老永寧侯主動戒酒,一心一意配合大夫調(diào)養(yǎng)身子,徐子淵心下滋味也是復(fù)雜難言,張了張嘴,卻還是感到一陣無力,只能叮囑瑞安,“有什么東西,先緊著別院那邊?!?/br> 那廂吳氏還拉著吳怡的手盤問她呢,“怎么樣?那柳家幼子對你如何?我上回特地讓你趁他在觀瀾苑的時候過去送禮,怎么就沒下文了呢?” 吳怡神情一滯,心下很是煩躁,柳璋又不是傻子,聰敏之余還有一份商人特有的精明,她又身份尷尬,哪怕她美成天仙,柳璋心里對她的印象也只是“一個可能會搶他jiejie男人的人”,多加防備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還會對她生出什么旖旎心思來?更別提她的容貌遠(yuǎn)不如柳韶光,柳璋從小看著柳韶光那張臉長大,她連容貌優(yōu)勢都沒了,吳氏到底哪里來的信心,會覺得柳璋見了她一面就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以往吳怡覺得吳氏的蠢笨十分不錯,便于她cao控,只要稍微花些心思就能讓吳氏成為她手中的刀。現(xiàn)如今吳氏這份蠢笨用在她身上,開始拖她后腿了,她又覺得吳氏蠢得十分難以忍受,在該聰明的時候蠢笨,又在不該聰明的靈光一現(xiàn)。 但凡她再暴躁一點給徐子淵賜幾個妾室呢?成不成功另說,把水?dāng)嚮炝瞬欧奖阆率职 ?/br> 誰知道她又知道自己肯定會丟臉不干了?合著之前趾高氣昂的時候就沒覺得自己丟臉過? 吳怡對吳氏的情感十分復(fù)雜,既感激吳氏在她身處困境時伸出援手,又不大瞧得上她的蠢笨。吳怡更有一奇:吳氏這作天作地的鬧騰樣兒,到底是怎么坐穩(wěn)永寧侯夫人之位的?老永寧侯也不見得多喜歡她,但卻真的忍了她這么多年,吳怡也只能感慨一下傻人有傻福。 她這等容貌,這等聰慧,卻單單差在了運道上。 莫非這就是命? 吳怡不想認(rèn)命。 見吳氏還巴巴地等著自己的回復(fù),吳怡也只能收起滿腹的不甘,低眉斂目道:“不過只見了一面,我的身份……姑母曾經(jīng)的打算……想來柳公子都是知情的。所以……” “怎么?莫非他還看不上你?”吳氏當(dāng)即拍桌,“這柳家人可不得了啊,別人不嫌棄他們滿身銅臭味,他們自己倒還先傲上了?什么東西,他們也配?” “他又有什么不配的呢?”吳怡苦笑,“就憑他嫡親的jiejie是永寧侯夫人,而我不過是一個孤女……” “孤女又如何?你雖然沒了雙親,但也是在侯府養(yǎng)大的,正兒八經(jīng)的官家千金,又教養(yǎng)良好,能看上他,那該是柳家祖墳冒青煙!” 吳怡一時無言,唯有保持沉默。 吳氏反而像只看到雞崽子被別人欺負(fù)了的斗雞似的,瞬間失去了理智,雙眼冒火吩咐吳嬤嬤,“去,給我挑幾個相貌水靈身段好的丫鬟,柳氏攛掇著那逆子著急忙慌地把府里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收拾了,索性我再來給她添添堵!” 能不能成功倒是其次了,只要能讓柳韶光不高興,吳氏就樂意干。損人不利己,吳氏也認(rèn)了。反正她心里不舒坦,讓她不舒坦的人也別想好過! 吳怡嘴角微翹,再次抬頭時卻滿面憂愁,“姑母三思!不要再因為我而傷了你和表哥的母子情分?!?/br> “得了吧,我和他也沒什么母子情分可言。我就不信,他還敢虧待我?” 吳怡眼中含淚,“姑母待我如同親生,我心下十分感激,但若是姑母因為我而受苦,我真是萬死難辭!” “好孩子,姑母怎么會受苦?”吳氏拍了拍吳怡的手背,“這府里,還不至于全都讓柳氏做主!看姑母替你出這口氣,等年后,各地舉子進了京,姑母再給你挑個好的!” 說完,吳氏似乎想到了什么,“聽說柳氏的舅家表哥也要進京參加會試,還是江南的解元?呵,好大的名氣!年后住進侯府,端看他識不識相了。若是不識相,看我怎么收拾他!” 吳怡心下一跳,脫口而出,“姑母不可!” 吳氏眉頭緊皺,吳怡驚覺自己失言,勉強圓了過來,“進門便是客,那位表哥能在文風(fēng)昌盛的江南考中解元,想來并非池中之物。姑母若是為難他,我擔(dān)心他記恨姑母,暗中報復(fù)?!?/br> “不過又是個商戶子罷了,還能反了天了不成?”吳氏不屑,“你啊,就是太心軟了。也罷,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便不管就是。至于柳璋,哼,后頭有他受的!” 正在院中溫習(xí)功課的柳璋莫名打了個冷顫,詫異不已,屋里銀絲炭燒得正旺,門窗也關(guān)得嚴(yán)實,根本就不冷,怎么就突然打了個冷顫呢? 柳韶光則在問秋月,“府里清了多少個不安分的丫鬟?” 秋月心頭一跳,低頭恭聲道:“約摸有二十來個,護衛(wèi)們?nèi)紟ё吡?,不會再來礙夫人的眼?!?/br> 柳韶光看了一眼秋月,見她打扮得很是樸素,頭上連根簪子都沒有,又忍不住一笑,“瞧瞧你,這是被嚇著了?平時該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若是瞧中了府里那個管事護衛(wèi),盡管同我說,我一定將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出去!” 不是柳韶光自夸,以現(xiàn)在徐子淵對她的上心,她身邊的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像秋月秋紋這樣的一等大丫鬟,基本上都是只有她們挑別人的份,被挑中了的人心里也都會高興得不得了,畢竟秋月秋紋等人也算是在她面前有頭有臉的人,模樣也生得出挑,傻子才不樂意。 秋月眼睫一顫,聲音雖小,卻十分堅定,“奴婢只想一輩子照顧夫人?!?/br> 柳韶光倒也不意外,上輩子秋月也說了同樣的話,直到她病逝,秋月也沒嫁人。 柳韶光也不強求,只是叮囑秋月,“若是有看中的,只管同我說?!?/br> 又看了眼秋月的打扮,溫聲道:“我那支金絲摞牡丹鑲寶石簪,你就拿去吧。大好年華,也該好好打扮打扮?!?/br> 柳韶光的頭面大多都是牡丹金鳳這等富貴大氣的樣式,正好趁她的人間富貴花氣質(zhì),上次秋月發(fā)間戴的牡丹玉簪,也是柳韶光賞下的。 秋紋聽了便在一旁打趣,“秋月jiejie好福氣,夫人這樣記掛你?!?/br> “喲,這是心里泛酸吃味了?”柳韶光也是一笑,很是大方,“你正好管著我的首飾盒,也別說我偏心,從里頭挑個喜歡的簪子帶走?!?/br> 秋紋大大方方謝了柳韶光賞賜,樂呵呵地拉著秋月領(lǐng)賞去了。 柳韶光則喚來前世同樣陪了她多年的柳嬤嬤,鄭重地囑咐她,“我院子里這幾個丫鬟,嬤嬤都仔細(xì)盯著,有什么異動,都來向我稟告!” 柳嬤嬤神情一凜,“奴婢定然好好看著她們!” “悄悄盯著就行,看看哪些人同外人有聯(lián)系?!?/br> 這一盯,就到了年關(guān),府中一切平靜,就連吳氏都安靜得出奇,柳韶光總覺得這份平靜之下暗藏滔天巨浪,更是不敢松懈,為著肚子里的長洲考慮,明里暗里派了好些人守在她身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沒有任何空子可鉆。 直到宮宴這天,柳韶光早早就起來裝扮好,因著有孕,養(yǎng)了一段時間,柳韶光的氣色極好,她本就是明艷至極的容貌,再添上一分初為人母的喜悅與溫柔,更是艷冠群芳,叫人不敢逼視。 徐子淵親自拿過孔雀裘仔細(xì)給柳韶光披上,華麗的孔雀翎羽與柳韶光姝色照人的容貌相互輝映,更襯得柳韶光仿若神仙妃子,旁人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便是看慣了柳韶光美貌的徐子淵一時都看呆了眼,忍不住感嘆了一聲,“今日宮宴,你必定是最耀眼奪目之人?!?/br> 這等令人窒息的美貌,真是天賜。 柳韶光得意地對著徐子淵一挑眉,“那是自然。今日過后,想來京城中羨慕你的人又要多不少?!?/br> 徐子淵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便低低一笑,“我的榮幸。” 第72章 、072 ◎?qū)m宴◎ 京城的冬日素來都是大雪漫天,便是快入春了,天兒還是冷得讓人打哆嗦。 好在孔雀裘十分保暖,柳韶光懷孕后也不大畏寒,并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十分暖和。奈何有一種冷叫做徐子淵覺得她冷,臨出門時,不論柳韶光如何拒絕,手里還是被徐子淵硬塞了一個手爐,柳韶光不由失笑,“哪兒犯得著這般小心翼翼,我身上暖著呢!” 徐子淵認(rèn)真地緊了緊柳韶光身上的孔雀裘,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這才嚴(yán)肅說道:“不能大意?!?/br> 柳韶光無奈搖頭,嘴角的笑意卻怎么都掩不住。 為了不讓柳韶光凍著,徐子淵特地讓瑞安將馬車停在觀瀾苑外頭,柳韶光一出院子就能上馬車,省得還要走一段路。 上馬車時,徐子淵猶豫了一瞬,而后輕手輕腳地將柳韶光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上了馬車。 柳韶光猝不及防被徐子淵抱起,下意識地雙手圈住他的脖頸,語氣愈發(fā)無奈,“我又不是旁人堆的雪娃娃,一碰就散,你怎么這么不放心?” 徐子淵將柳韶光抱進馬車后,小心將她放下,這才認(rèn)真盯著柳韶光的雙眼,滿臉鄭重道:“怎么能放心?你們比我的命更要緊!” 柳韶光笑瞇瞇地盯著徐子淵的眼睛,故意逗他,“那你干脆弄個琉璃罩子將我罩起來,誰也不能碰,豈不是更好?” 誰知徐子淵還真的認(rèn)真思索了片刻,這才嚴(yán)肅搖頭,“不行,這樣其他人也沒辦法伺候你。要是能將你變小,我就把你放進衣襟,走到哪兒就把你帶到哪兒,時刻守著你才安心。” 二人說說笑笑,馬車簾子放下來,隔絕了外面的視線。侯府的下人們雖說已經(jīng)見過種種徐子淵寵妻無度的場景,再親眼看到徐子淵抱著柳韶光上馬車這一幕后,還是讓他們心中震撼不已,整個京城,不對,應(yīng)該是整個大錦,都沒一個人能像他們侯爺這樣寵妻寵到這個份兒上了。 秋月遠(yuǎn)遠(yuǎn)看著,眼中的艷羨一閃而過。秋紋站在秋月身邊,見馬車已經(jīng)慢悠悠晃動起來,便跺了跺腳,招呼秋月道:“趕緊進屋吧,這天兒冷的,人都要凍成冰柱子了!” 秋月也將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搓了搓手才道:“你先進去吧,我還得去廚房看看?!?/br> “那行,我就先進去了。你路上當(dāng)心,別摔著了。” 秋月笑著點頭應(yīng)下,一路急行去了廚房。路上正好碰上吳怡,秋月行禮的功夫,吳怡見她頭上那支金絲摞牡丹鑲寶石簪子,當(dāng)即一笑,“表嫂果然待身邊人十分大方,瞧你頭上這支金簪,又是表嫂送的吧?她最愛牡丹樣式的首飾,也只有她那般的美貌,才能將牡丹的艷色給壓住。” 吳怡說著又是一笑,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秋月后,驚訝開口,“細(xì)細(xì)看來,你同表嫂倒也有一兩分相似。這發(fā)簪戴在你頭上,也不算辱沒了它?!?/br> 秋月心中重重一跳,趕緊福身道:“表小姐過獎了,夫人那是天仙下凡,我這等蠢笨婢子,怎會同夫人相似?” “不是說相貌,而是眉眼這分氣度?!眳氢Φ檬譁赝瘢跋雭硎悄阍诒砩┥磉吽藕蚓昧?,也得了她一分神采?!?/br> 秋月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吳怡也停了話頭,示意扶著她的雅霜回屋。雅霜得了她的眼神暗示,一邊扶著吳怡往她們院子走,,一邊用正好能讓秋月聽見的聲音說道:“老夫人正在挑模樣出挑的丫鬟,也不知挑得如何了……” 秋月心中又是一跳,低頭匆匆進了廚房,不敢再多想。 馬車一路走得十分平穩(wěn),車上也燒了小火爐,暖和得很。柳韶光有些閑不住,悄悄掀了簾子,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柳韶光忍不住看癡了,小聲感慨道:“你看這大雪茫茫,銀裝素裹,可真美?!?/br> 徐子淵卻突然開口,“沒什么好看的。” 柳韶光詫異揚眉,“你不喜歡冬天?我還以為你對春夏秋冬都沒什么偏愛和不喜呢?!?/br> 徐子淵深深看了柳韶光一眼,而后垂眼,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沉默了片刻才道:“原本如此,后來……便不大喜歡冬日了,尤其不喜下雪天?!?/br> 柳韶光一怔,而后突然想起來,上輩子她走的那天,正好是個大雪天。 徐子淵也不愿柳韶光再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那些回憶,對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東西,尤其是她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孕,更不宜多思多慮。 見柳韶光看了過來,自覺失言的徐子淵當(dāng)即努力地給了她一個微笑,珍而重之地將她攬入懷中,“你還在,那就勝過一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