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落進你心里 第82節(jié)
可她聽出大夫話中的“多大的事都得學著扛著”,頓時便想到了余瑯易是不是不好了。她這會兒醒來便覺得無礙,忍不住下床尋著余瑯易的房間過去。 作者有話說: 親們,本章加了3k字,下面還有一章哦,大約12點半左右更。備注(1)引據(jù)歌詞《我超喜歡你》。 第101章 ◎剛才對我說的,和我到白頭?!?/br> 101 余瑯易正昏迷著躺在床上,小崔站立旁邊照應著。唐鷺眼眸通紅走進來,傷心得咬嘴唇,小崔瞥一眼她韻致的臉容,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唐小姐了。 也是好奇怪,當余瑯易和唐鷺出現(xiàn)在同一空間下時,見到他們兩個的人,都會自然而然覺得他們般配相合,就該在一塊似的。 “唐小姐你好?!毙〈迾O低的聲音,頷首示意。 “你好?!碧弃樢姷絺€清秀的年輕男子,比余瑯易還小個二三歲模樣,猜著他必然是余瑯易提過的,幫他代管事務的助理小崔了。 小崔對外處事精明干練,可對著瑯總一向內(nèi)斂,此刻面對瑯總鐘愛的女人,便一樣內(nèi)斂。打個招呼也不曉得該說些什么話。 唐鷺看他這般欲言又止的吞吐,便越發(fā)覺得余瑯易是否有什么不測了。她親眼看見那個老q舉著槍朝他的胸口和腹部開過,胸口中未中彈不知道,而他手捂著的腹部,卻真的血流汩汩。 “余~瑯易……瑯哥……”唐鷺坐在余瑯易床沿,眼淚刷刷刷地便滴落下來,聲音也哽咽得接不上氣。 她以前很少真在他面前哭,剛過來時想不哭的,此刻卻忍不住。 看著床上的男人,余瑯易正輸過液,剛從昏迷中轉醒,陷入疲倦的昏昏欲睡中養(yǎng)神。他躺靠在白色的枕頭,濃墨劍眉下的眼眸輕闔,他生就一雙好看的單眼皮,平日銳利鳳眸像滯凝著深情,此刻卻只看到微卷的睫毛,掩過眼下一絲青影。是失血后的青影。 臉色也變白,顯得五官愈發(fā)的英俊如削。 唐鷺伸出手,晶瑩指尖沿著他的臉骨輕輕撫摸,滑落至他脖頸和肩頭。 她從前有多么喜歡看余瑯易睡著后的面容呢,他沉睡時收斂了一貫冷厲,總是變得特別的溫順和靜謐。她喜歡腦袋枕在他結實的臂彎里,一只手環(huán)過去撫他的臉骨,捏他的耳朵或者肩骨睡下。即便夜半夢中一驚醒,但覺他緩和的氣息在身邊,她也什么都不怕了。分手后那陣子,唐鷺每晚抓著毛絨寵物睡,也習慣抓著它們的耳朵。 唐鷺虛伏在余瑯易的胸口,眼淚撲簌簌地沾濕他被單,語無倫次哽咽道:“余瑯易,你醒醒好不好嘛。可惡你這個騙子,還說等這幾天過去,你就來找我,和我一同回家,去給他們解釋??赡悻F(xiàn)在這樣了……你還哄我說什么沒問題,你基本不參與,可是連最危險的都參與了……”她的聲音逐漸細入蚊蠅,這是一種很難過到不知所言的哽咽:“我真的好害怕,難過到都不知道說什么話了,我沒法想象有一天你不在,給我留下了一些回憶你卻離開。你能不能快點醒過來啊,好起來?” “我知道我有氣過你不少事,但你氣我的也沒少,現(xiàn)在沒有障礙了,難道不該互相補償過來嗎?結果你受傷,悶聲不吭了,嗚嗚……” 她纖細小手攥緊余瑯易的被單,輕輕地捏成皺。余瑯易才醒轉沒多會兒,虛弱著,老q的胸口那槍沒打著,可腹部的一槍雖未入體,卻震得隱痛,他在阻止他逃跑的時候,用手攥住了那把利刃,手心被劃破了rou,出了很多的血。此刻一只手臂被唐鷺壓著,一只層層包扎,根本動彈不得。 唐鷺哭得難受,那柔香的長發(fā)掠過余瑯易的眼睫,把余瑯易蹭得發(fā)癢。眼淚滑落到余瑯易英俊的臉龐,微澀而帶點清甜,余瑯易聽著無力又好笑。戲精,是不是我沒昏過去的話,永遠也聽不到你這樣一番表白。 余瑯易又想耗一會功夫,聽她說幾句掏心窩子的甜言蜜語,畢竟他連下跪的事兒都做過了;卻又耐不住眼睛癢,一時兩旁眼角便癢得滑落了兩道淚。 唐鷺指尖撫著他臉側,便觸摸到幾顆濕涼。他哭了,這樣冷硬的男人他怎會哭。 有一句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相似的類比,余瑯易他現(xiàn)在說不出話,也就只能用眼淚來表達他的柔情了吧。 “嗚嗚嗚,瑯哥。”唐鷺更難過了,她真的無法想象沒有余瑯易在的日子,她可以接受分手,卻沒辦法接受其他,唐鷺哭嚶嚶道:“余瑯易,你敢不敢醒過來,你醒過來,我就告訴你幾個小秘密?!?/br> “我知道,你平時問我愛不愛你,我說不愛,你心里一直不過意。可事實是,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那一刻,就被你吸引了,那時你穿著黑白花紋的休閑襯衫,黑色短褲和鞋,高高長長的,我心想,怎么會有這樣好看的男人呢。你過來和我說話,我驚訝得話都不成句了,你后來還幫了我,我那時真覺得你是個多么好的男人。就算你后來氣我,把我氣得吐血,可在愛情之外,我還是對你好評的。你還會幫我做飯,洗衣服,就算打你,罰你認錯,你也只是悶聲生氣,回頭仍照樣對我好,寵我溺我,我心里可喜歡你了。如果你醒來,以后我會好好回答你,也答應你不分手了,一直和你到白頭……可如果你不醒,我就真的決定把你忘掉干凈,我會去找別的男人,自此永遠不記得有你曾相遇過。” 小崔站在一旁唏噓,聽得十分地不忍心,難怪瑯總墜入愛河那么深,原來彼此淵源不止一點。 他幾度想對唐小姐解釋清楚情況,可看著瑯哥一聲不吭的,而且此刻瑯哥眼角的眼淚滑得更猛了。不禁心想,或許是自己所不理解的深刻愛情,感動到只能用眼淚示意。他也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余瑯易原本聽得感天動地(還稍微丟臉,小崔他么擱這站著吧?),當然,眼睫毛也被她的頭發(fā)撩得更癢,眼淚都管不住了。正差著找個適當?shù)姆绞叫堰^來,豈料聽到最后,唐鷺給的結局是她要把他忘記,去另找別人。 早都了解透徹了不是,唐鷺分明是個絕不會為難自己的女人,倘若一件事很傷心,她會快刀斬亂麻絕不留后患。譬如當初搬出去住,不告訴他地址。譬如西北旅游吵架,她會選擇自己去樓下開個單間,也絕不至像許多女人那樣大半夜氣得出走,被氣出去找她的人只能是余瑯易。如今他若不在了,她會選擇把他忘干凈的方式,而讓自己繼續(xù)生活。 倘若那事實成立,余瑯易興許覺得安慰。但余瑯易現(xiàn)在他嗎活得好好的,就沖她唐鷺這一句,他也得纏著她一起活到七老八十沒人要。 余瑯易嗆得幾聲輕咳,好幾個小時沒開口了,嗓音喑啞道:“哭夠了嗎?我這還好好的,你就想胳膊肘子往外拐,另找后路了?” 唐鷺聽到男人熟悉的醋味揶揄,驀地抬起頭。然后便看到余瑯易睜開的眼皮,有點點腫,使得他鳳眸看起來小了些,可瞳孔明亮綻光,分明還是無礙的。 唐鷺眼旁還掛著花,頓時詫然一喜道:“余瑯易,你沒事?” 只看得人心溫柔。余瑯易拂開她的頭發(fā)絲——暗示他的眼淚是因為她頭發(fā)而癢出來的,不是真哭。男兒頂天立地,有淚不輕彈。 繼而單挑眉峰,其實傷口還在嘶嘶抽搐,掌心被破綻的rou帶著毒液,亦是鉆心的痛,但不愿她擔憂。只淡漠磨著唇齒道:“老子防彈衣是白穿的?快給我倒杯水,大半晚沒喝過,口渴得厲害?!?/br> “啪”,那英雋臉龐卻被唐鷺慣性輕輕拍了一掌,唐鷺惱怒得憋紅了眼:“余,朗,易,你……騙我難過得這樣,哄我哭是很好玩的嗎?”嘴上兇著,可心里到底是舒了口氣,就很委屈很委屈。 余瑯易刺辣一痛,虛虛地看她:“哪句哄你了,你一進來就壓著我哭,我受了刀傷和毒動不了,不是只能由著你先把話說完?這他嗎煽我臉煽出習慣來了,剛才還說的好好待我,和我白頭到老,轉身就被狗吃了?” 結果話音未落,另一邊又被輕輕煽了一下。唐鷺惱火說:“就是給狗吃了,你就是那條可惡的大狼狗?!闭f完,卻忘記了周邊有人,抱住臉頰親了一口。 雖然煽,可一點不痛,雖一臉惱怒,卻分明眉梢綻開暖色。她就是愛他啊,咋整。不曉得為何,是否因為剛經(jīng)歷過的這些,他竟還覺得柔情。 余瑯易做著一副冷郁面孔,睨了睨床邊的小崔,示意:這是隨便誰人能看的? 小崔不禁唏噓地側過身去,看外面的窗戶。 在小崔的心里,瑯總是何等英冷傲漠的存在,他氣宇高華,辦事果決,渾不拖泥帶水,每每總有一尊叫人臣服的凜冽氣勢??蓻]想到,瑯總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原是個卑微順服的地位。 做飯、洗衣服、認錯,這,也太……太反差感了。 “咳?!庇喱樢浊迳ぷ?。 小崔連看窗外也不行,只得往門外移。 門外卻傳來聲音道:“別趕了,我們也都看到了?!?/br> 抬眼望過去,卻是周太在說話。門外亦不止一個人,已站著余家的一群人。 自接到小崔打來的消息,周太便招呼余笙和他兄長硯戦、梁茴小兩口,坐私人飛機飛g市來。三個孩子說想去看叔叔,周太便也給一并撈上了。 在唐鷺打余瑯易兩瓜子的時候,他們早站在門外聽著了。 罷,余瑯易臉丟光了,以后別擱這裝什么天不怕地不怕人設,他就一代新的妻管嚴。 雖然二弟受傷讓人擔憂,但單論這件事,兄長周硯戦很有戲謔的成分,絲毫不表示同情。以往只被余瑯易損怕老婆,事實他和梁茴可是夫妻相敬如賓,平日都沒紅過臉,可比余瑯易這地位高多了。 周太也沒同情心,實在是瑯易小子自幼冷郁無溫度,算計人的把戲倒不少。而且鷺鷺這丫頭,先前在自己面前說得決絕,剛才的一番話,卻聽得周太都動容了,赤果果就是真心實意吶。 雖然周太對余笙,最嚴重也是跪搓衣板,臉可沒舍得煽過。可余瑯易這種性情,找個人治治也好。 唐鷺被這一聲驚得,也連忙抬起頭來,這便看見門口站著余瑯易的父母親,哥嫂,還有三個可愛活潑的小朋友。一家子的高顏值,且透著和樂暖和的氣氛,讓人莫名便喜歡。 “周太……”唐鷺囁嚅。更添了羞窘,一下子見這么多人,還打過余瑯易的臉。 周太怕又激惱她的犟性子,連忙打斷,佯冷實寵地說:“一家人都見過了,還叫周太,不懂禮貌哦,以后改叫叔叔阿姨,還有大哥大嫂。你們先聊,我們樓下坐著等。” 一時門被掩上,余瑯易費力綻出笑顏,睨著唐鷺道:“別哭了,現(xiàn)在大伙兒都見過,都曉得哥被你馴服。過來我抱抱。直哭,哭得老子一會傷口疼,一會心碎掉的疼。是我不對,以后我才更需要好好彌補你?!?/br> 唐鷺聽他說穿了防彈衣,沒被打中,便掀開他的被單往里看。胸口果然是好的,腰腹依然健悍硬實,只有右手上纏著厚重繃帶,鮮紅的血跡依稀滲透,其余并無大礙。 她的眼淚又撲簌簌濕漉,問說:“痛不痛?” 余瑯易勻出一臂撐坐起身,把她摟進懷抱,下巴親昵蹭蹭她額頭說:“當然痛,掌心的rou都被割破了,那刀子還帶著毒。但更輕松和欣慰。畢竟一樁事從心里擱下了,以后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障礙?!?/br> 他俯首親她的嬌顏,溫柔道:“好鷺鷺,我也回應你個秘密。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挪不開眼神了,就沒理由地想認識你!” 彼時在那樣的酒樓大廳里,燈光輝煌,乍然一群女孩走入,他的眼神不自覺掃過,便發(fā)現(xiàn)了人堆中她醒目的存在。是“醒目”,穿得單薄,妝化得也蹊蹺,可偏偏有一抹滌然于上的傲犟,她是美的,美得十分獨特。 心下只覺得這小姑娘怎的讓人想笑,可她的眼眸若無其事掃過來,桃花澄澈,狐媚清醇,卻與他莫名膠了一膠。 他正在躲避旁人視線,盯梢某個也許可能的對象,便正好借口走過來。故意用帶著東北腔的嗓音戲謔她道:“知道洗手間在哪旮沓?” 他第一次佯作若無其事與女人搭訕,雖然這些招數(shù)他張口即會,畢竟圈中的爺兒們無人不深諳。卻莫名些許緊張,生怕被勘破的局促。 豈料唐鷺聽他說罷,慌得假睫毛都震落了,目及至他,便霎時赧紅了雙頰。余瑯易對所有人的戀慕都無所動衷,卻偏偏被她悸了一瞬心神。是心底里的柔軟,卻又本能的抗拒。 她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冷冷淡淡的,目光錯開。 聲音也沁潤得好聽。 他反而松口氣走了,心想最好別再遇到,他畢竟有過一個分手后卻仍記在心里的前女友——那時他亦多么地“純(蠢)粹”。但如果再遇到一次,就叫她拿個微信號加上,當做認識個朋友,總歸也分手很久了。 豈料緣分莫名牽連,在五樓衛(wèi)生間解手時,后面的門打開,竟又是她怯生生地躲在里頭求助。他看見她,就覺得有些東西扯不斷了,是需要往身邊帶的那種。然后一直到了現(xiàn)在,諸多平淡無波,清湯寡水,卻又諸多身心交融,跌宕婉轉,他皆摯愛無悔。 男人的容色仍舊蒼白,到底受傷失了許多血,且刀尖上有毒,精神卻熠朗了。唐鷺撫著他清爽的短寸,繾綣咬唇,反問:“就只是想認識我而已嘛,沒別的?” 余瑯易坦誠應道:“還能想啥?你那么瘦,外表瞅著也單純,老子生怕往其他方面想,褻瀆了你!反正在你面前沒臉也不止一次,愛聽不聽,就只說一次!” 唐鷺吐槽揶揄:“結果后面卻暴狼現(xiàn)形,一夜弄五次?!?/br> 余瑯易捏她小鼻尖:“你他嗎咋不說你多sao,撩過了再清水一個月,是人能受得???再說之前旅游,誰還埋怨過我次數(shù)不夠?” 其實他最初是純粹的,什么念頭也沒有,只因唐鷺單薄纖小的身姿,他只當她小姑娘。豈料受傷那晚,她鉆進懷抱里,那般溫柔似蜜。便迷離糊涂或彷徨或縱意地與她發(fā)生了親昵,繼而方曉得她的纖薄之下,原來藏著那般的豐盈與嬌媚,還有不羈,之后便再也舍不得放開手。 余瑯易單臂摟緊她小腰說:“剛才對我說的,以后都不鬧了,和我到白頭。以后就真別鬧?,F(xiàn)在連小朋友都見過未來的小嬸了,完事咱們就結婚?” 唐鷺躺靠在他身旁,心里都是踏實,應道:“就不,就你剛才嚇我那份上,我這次得和你分手三年,堅定不撓,沒有任何異議?!?/br> 余瑯易知道她要去學習的,他并沒反對她,只要她的心放在他這,愛干啥她自由。復又蹙起濃眉低聲:“那領證先領成吧?” 唐鷺這便應:“嗯。同意領證,先領證不辦酒?!?/br> 余瑯易還在受傷狀態(tài),只是親了親耳側,佯作咬牙切齒:“真是我小冤家!一晚上沒吃了,餓著肚子,你讓我吃口草莓味軟糖?!?/br> 男人倜儻英姿近在身側,微彎的眉梢眼角有暖和撩撥,唐鷺掙開他亂動的手指:“可惡,壞家伙……這是在哪里?不許,我給你給份外賣!” 余瑯易顰眉淺笑:“這是我讓小崔轉的單獨房,沒人打擾。先就親親,估摸得在這躺上幾天,等過些天我好了再說?!?/br> 唐鷺就給他親了親,馬上起身跑了,周阿姨他們還在樓下等著上來呢。 余瑯易還真沒力氣去抓她,可吻一吻也足夠滿意了。指尖留下一抹她熟悉幽香,勾動他整個人的情絲。 [正文完結,番外開始更新]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了,本章正文完結,下章起更新番外。感謝小伙伴們的支持,本章評論送20個小紅包,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