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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熟稔,仿佛躺的不是楚宥的床,而是自己的。 楚宥和他掰扯過幾次,已經(jīng)沒了爭論的心思,自顧自走過去,在對方暖過的位置躺了下來。 宴凜一臉邀功的表情,問:“阿宥,是不是很暖和?” 楚宥有些疲倦,閉上眼輕輕“嗯”了聲。 “很累嗎?”宴凜也放輕了聲音。 楚宥道:“頭有點疼?!?/br> 其實只有一點,不礙什么事,但不知為何,話說出口就帶上了點委屈。 宴凜一臉心疼:“那我給你揉揉?!?/br> 楚宥拒絕道:“不用了……” 話還沒說完,宴凜已經(jīng)從被窩鉆了出來,他橫坐在床上,讓楚宥腦袋枕在自己腿上,不由分說道:“別這么客氣嘛,我告訴你,我按摩技術可好了,不是誰都能享受的?!?/br> “是嗎?!背端菩欧切?。 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宴凜的確沒說謊,他按摩技術是真不錯,手法有輕有重,讓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跟著放松了下來。 兩人一坐一躺,沒再說什么,安靜享受著此刻的靜謐和美好。 楚宥昏昏欲睡時,聽見宴凜輕聲道:“阿宥,我想親你?!?/br> 他沒說話,佯裝睡著了,心想哪有人親之前還提前通知的。 沒得到回應,宴凜安靜了好一會,期間呼吸沉沉,更不自覺咽了好幾次口水。 眼前美人勾人心魂,他到底沒能忍住誘惑,又低低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br> 他松開給楚宥按摩的手,改為輕托著他腦袋,低頭一點點往下,又在距離楚宥唇瓣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真親了啊?!彼÷暷剜骸疤崆案嬖V過你的,你不許生我的氣?!?/br> 楚宥呼吸平緩,一句話沒說,像是真的睡著了。 宴凜做賊心虛,盯著眼前殷紅柔軟的唇,心跳如擂鼓,不斷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 誰知這時,窗外忽地傳來聲巨響,像什么重物砸倒在地。 受此一驚,楚宥眼見快要醒過來。 宴凜見狀懊惱又心慌,顧不上自己僵在半空的唇,迅速直起身來,佯裝剛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第60章 外間漆黑一片,兩人沖出房間,透過照明法器映出的光,瞥見地上躺著個摔碎的花盆,一道人影從遠處飛快掠過。 宴凜好事慘遭破壞,當先氣勢洶洶追了上去。 楚宥緊隨其后,速度比不上他們,只能眼見彼此距離一點點拉開。 前方人影身法詭異,似乎有什么逃跑法器,快被宴凜堵住時,身影忽然從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宴凜身前懸著一盞明燈,繞著對方消失之處看了許久。 正準備折返回去找楚宥,一道身影忽然攔在他面前。 “宴宗主?!备抵簧砗畾猓樕脸粒骸拔沂谴饝^,對你假扮褚彥參與考核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過分了。這是瑯琊仙山,不是魔界,更不是剎天宗?!?/br> 宴凜好整以暇打量著他,沒說話。 傅知深吸口氣,顯然忍無可忍:“你日日糾纏楚宥,究竟意欲何為?難道還不肯罷休,想伺機對他下手?你之前擄走過他也就罷了,若還想打什么歪主意,我和師姐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怕……” 話沒說完忽然被宴凜打斷:“你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在追求他?!?/br> “況且阿宥都沒說什么,更沒趕我走,哪輪得著你來多管閑事?!?/br> 他語氣很不客氣,說完冷笑一聲:“還是說,你見我和阿宥恩恩愛愛,聯(lián)想到自己形只影單、孤身一人,所以心中妒忌?” “可這事你找我也沒用啊,你得去找鐘胥南。知道什么叫有花堪折直須折嗎,你不抓緊點,萬一他有了喜歡的人,你后悔都晚了?,F(xiàn)在嘛,沒準還有機會,萬一鐘胥南也暗戀你呢?豈不兩全其美。就算他對你沒意思,你也可以追他啊,只要肯努力,沒有追不上的人,這事我有經(jīng)驗,你可以來問我?!?/br> 他一臉春風得意,連話都多了起來。 傅知眼底悄然劃過抹痛色,無動于衷道:“我不該對他動情,此事違背倫常,應盡早遏止?!?/br> 宴凜不耐道:“什么違背倫常,你們名門正派就是規(guī)矩多,對誰動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何必拘泥于身份形式,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br> 傅知垂眸不言。 他沒告訴宴凜的是,他和鐘胥南不僅師徒有別,對方也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 他那日親眼所見,鐘胥南和一位女修有說有笑,舉止親昵。 那位女修身材高挑、相貌好看,和鐘胥南站在一起很般配。 傅知躲在暗處久久凝視著這幕,何時將掌心掐出血痕的都未發(fā)現(xiàn)。他知道自己該祝福鐘胥南,弟子有了心儀的女修,這本是好事。 但他那一刻心底升起的更多是嫉妒和憤怒。 他想沖出去把鐘胥南從那女修手里搶回來,他想讓鐘胥南永遠陪伴自己、永遠只屬于那一人。 他一時不察,竟生出了心魔。 也是這時,傅知陡然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得想辦法掐斷自己心中不該升起的念頭。 他想,或許是時候多收一名弟子了,日后多一個人分散注意力,不必和鐘胥南日夜相對,一切應該自會好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