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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調(diào)整情緒,露出驚喜高興的表情,走進涼亭道:“懷禾,你來了啊,我還擔心你不會來呢。” 齊懷禾轉(zhuǎn)過身,看到沈婉眼中閃過驚艷,表情更加局促:“阿、阿婉?!?/br> 沈婉捂唇輕笑,刻意露出修長的脖頸,語氣嬌嗔:“你這么緊張干嘛,我又不吃人。不是說好巳時在這見面,你怎么來這么早?” 齊懷禾磕巴道:“我也剛來不久,你累了嗎?要不要先坐會?” 他邊說邊拿衣袖擦凳子,慌張之下連清潔術都給忘了。 沈婉最不喜齊懷禾這唯唯諾諾的模樣,心底有些不耐煩,面上卻笑著道:“剛來怎么會累,這會觀賞風景最好,我們先到處走走吧?!?/br> 齊懷禾一向以她為先,自然不會拒絕。 兩人沿著山間石階往上走,邊聊起過往的趣事。 沈婉有意將齊懷禾引去山腰處早已廢棄的竹屋。 竹屋年久失修,整體往旁邊傾斜,屋頂漏了好幾個大洞,眼看快要塌了。 驟然見到竹屋,兩人表情都不太對勁,尤其是沈婉,她臉色一下煞白,像是想起什么糟糕痛苦的往事,身體微微顫抖,神情羞怒交加。 齊懷禾看著沈婉,心中一下被無盡的愧疚占據(jù)。 “怎么走到這來了。”齊懷禾慌亂不安:“阿婉,你別怕,是我對不起你……” 他話沒說完忽然被沈婉打斷。 沈婉表情脆弱,明明自己更難受,卻還強撐著安慰齊懷禾:“沒事,你別多想,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些事都過去了,我說過不怪你,你也不必再內(nèi)疚?!?/br> 齊懷禾點點頭,因為沈婉這番安慰的話,愧疚感變得更加強烈。 當年他們?nèi)ネ屣L派求學時,曾一群人來芳芩谷游玩。那時的芳芩谷很受修士歡迎,周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他們本是在谷中游玩,沈婉覺得沒意思,說想去山頂看看。 其他人不想去,只有齊懷禾陪她往山上走。 山上沒什么人煙,靜謐而清幽。 走到山腰處時,沈婉見旁邊有間竹屋,一時興起走了進去。哪料到竹屋是修士設來狩獵的,一旦進入其中,陣法會立刻啟動,令他們無法逃脫。 兩人被迫困在此處,沈婉百般無聊,取出裝在儲物袋里的酒,讓齊懷禾陪他一起喝。 齊懷禾那會酒量很差,沒喝多少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見沈婉衣衫不整躺在他旁邊,身上還遍布被欺凌過的紅痕。 他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醉酒后竟對沈婉做出這么禽獸不如的事。 沈婉醒來也很害怕,抱著膝蓋哭了好一會,但她心地善良,知道齊懷禾不是故意的,也怕影響兩人聲譽,便道她今后會當這事從未發(fā)生過,誰也不許對外說。 因為這事,齊懷禾對沈婉一直有愧,這也是他信任沈婉,對其言聽計從的重要原因。他想盡可能彌補對方。 兩人沿著山道往上走,因為剛才的事,一路無話。 途中沈婉見旁邊樹林風景極美,于是率先往那處走去。 她賞著美景,沒提防腳下的路,突然一腳踩空往下跌去。 正要施展靈力飛身上來,一截滑溜溜的尾巴突然纏住她腳踝,將她往下用力一拽。 沈婉被拽得整個人往下墜去。 “阿婉!”齊懷禾驚慌失措,身影一閃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他才發(fā)現(xiàn)下面是個很深的洞xue,一頭體型龐大、身上五彩斑斕的巨蟒正拖著沈婉往洞xue深處走。 齊懷禾祭出本命劍,迅速上前與巨蟒廝殺在一起。 巨蟒并非他對手,很快被殺死,齊懷禾抱著渾身無力的沈婉飛出洞xue。 出了漆黑幽暗的洞xue,他才發(fā)現(xiàn)沈婉嘴唇發(fā)紫,渾身冰涼,儼然是身中劇毒的征兆。 他一下慌得手足無措:“阿婉?阿婉你怎么樣?你一定要撐住啊,我這就帶你去找藏明仙尊?!?/br> “沒、沒用的?!鄙蛲窈鋈槐犻_眼,虛弱之極道:“懷禾,我恐怕?lián)尾蛔×?。?/br> 她說著猛地咳出口黑血,像是徹底認了命,聲音極低極低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懷愧疚,但是從現(xiàn)在起,別再怪自己了好嗎?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也一直記在心上,所以我也只希望你好?!?/br> 她拼著最后一口氣,強撐著說完這些已是不易,沒一會撐不住直接昏迷了過去。 齊懷禾茫然摟著沈婉,能感覺到懷中人氣息越來越微弱。 他沉沉呼吸,像經(jīng)歷著巨大的思想斗爭,最后還是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 他目光變得堅定,忽然抬手覆上心臟,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將藏在其中的“絞塵”挖了出來。 他想救沈婉。 等“絞塵”解了毒,只要將其及時放回心臟,是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絞塵”形如玉珠,散發(fā)著濃郁炫目的靈光,一看便非凡品。 齊懷禾盯著“絞塵”看了好一會,隨即鄭重將其送入沈婉體內(nèi)。 與此同時,他身體也在瞬間癱軟下去,修為飛速流失,雙腿動彈不得。 沒過多久,沈婉體內(nèi)的毒性便被“絞塵”化去,她臉色恢復正常,人也漸漸轉(zhuǎn)醒。 齊懷禾見狀神情一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沈婉面容冷漠站起身來。 她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眼神深處盡是陰冷和惡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