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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破元嬰巔峰時,某日突發(fā)興起,想收個徒弟,于是派人去凡界抓了些天賦好的幼童回來,宴凜便是其中之一。 他教這些幼童修煉入道,讓他們成為彼此的對手,并給了他們五十年時間。這期間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陰謀也好,陽謀也罷,他希望五十年后,只有一個人活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如果活下來的是兩個人或是三個人,他便都殺了重新培育。 他很享受這個過程,看著徒弟們不擇手段自相殘殺,實在讓人心情愉悅。 最終結(jié)果也如他所愿,活下來的是宴凜。他殺死了朝夕相處的其他十九名師兄弟,成為最終的勝者。 墨荼親眼見證一個嬌貴善良的孩童,最終變成冷漠無情的殺戮機器,內(nèi)心很有成就感。 他對宴凜非常滿意,之后更盡心盡力教導他,準備將自己所學都傳授給他,這樣自己飛升后也算后繼有人。 宴凜表現(xiàn)一直很好,忠誠服從,從不違抗他的命令,所以墨荼沒想到他會跟司瀾聯(lián)手,趁自己受心魔之擾時,動手殺了他。 他很恨,被封印后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他要修補自己犯下的錯誤,讓膽敢背叛自己的宴凜生不如死。 一柄裹挾著雷電之力的長鞭狠狠劈向宴凜。 宴凜持劍格擋,那柔軟長鞭瞬間有如活物纏上劍身,并迅速往上蔓延,長鞭頂部尖刺毒蛇般竄出,似要穿透宴凜心臟。 墨荼臉上揚起陰鷙狂傲的笑,等著接受溫熱鮮血的洗禮。 但下一瞬,他笑容驀然僵住,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長鞭并未如愿刺破宴凜心臟,而是被無形的屏障阻隔住,宴凜諷刺地瞥了眼他,凜冽的靈力于劍身頃刻爆開,竟將長鞭直接震碎成幾節(jié)。 墨荼身影踉蹌往后退,難以置信地盯著宴凜:“怎么可能?!” 他被封印時,宴凜不過金丹期,這才不到百年,他怎么可能突破至化神境!青焱大陸從未有過如此逆天的修者。 “怎么不可能?”宴凜勾起唇,笑意未達眼底,反而顯得更加冷漠:“師尊,數(shù)年教導、養(yǎng)育之恩,宴凜沒齒難忘,時刻謹記于心,所以特趕在司瀾動手前,親自來送你一程?!?/br> 墨荼臉色難看至極,他被封印近百年,修為不進反退,如今已不是宴凜的對手。 意識到這點后,他立刻想逃。 但剛轉(zhuǎn)過身,便被一股巨力猛地震飛出去。 宴凜似笑非笑的聲音隨后響起,猶如催命死神:“師尊,你不是想殺我嗎?往哪走?。俊?/br> 地面上,眾修者也正與妖獸廝殺在一起,他們相互協(xié)作,將斬殺妖獸放在首位,根本沒敢抬頭多看一眼。 那是以他們修為無法企及的戰(zhàn)斗,只是身處其中,都能感覺到其可怕。 沒多久,妖獸大多被合力斬殺,剩下的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修者們紛紛松了口氣,準備再接再勵。 誰知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轟隆轟隆的巨響,伴隨著肆虐的塵煙和颶風,仿佛什么瞬間轟然坍塌了下去。 夜色漆黑,來時大多數(shù)修者并未注意腳下的路,只顧著前行,但也有察覺到的,立刻想到什么,暗道了聲“糟糕”。 “是橋,橋斷了!那可是唯一通往外面的路?!?/br> “怎么回事?橋怎么會斷?” 聞言立刻有修者出言安撫。 “沒事,橋斷了就斷了,大不了用飛行法器,還能困住我們不成。” “對啊,這事不急,咱們還是先合力除掉這些妖獸吧?!?/br> “……” 眾修者都被說服,很快將橋斷了一事拋之腦后,繼續(xù)合力斬殺妖獸。 哪知當最后一頭妖獸轟然倒下時,突然有修者愕然發(fā)現(xiàn),他沒辦法動用靈力了。 半空之中,宴凜表情也十分無奈。 橋是墨荼弄塌的,目的是聲東擊西,完成他臨時設(shè)下的法陣。那法陣威力極大,若真成功啟動,下邊修者全都得跟著陪葬。 宴凜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想去阻止陣法啟動,卻被墨荼攔住,不惜自爆也要拖住他。 宴凜自然沒讓他如愿,只是墨荼自爆的確耽擱了些時間,等他趕去阻止時,陣法已經(jīng)進行到一半。 原先拉修者們陪葬的威力是沒有了,但后遺癥多多少少難免有點,其中一項便是無法使用靈力。 因為靈力被驟然抽空,毫無防備的宴凜直接從半空往下墜。 他墜到一半,還有心情側(cè)頭往下看。見楚宥垂眸站在一旁,毫無半點反應(yīng),心知這回得靠自己了。 隨著宴凜越墜越低,周圍修者紛紛讓開,目光透著警惕。唯獨楚宥在漫長的拉扯后,主動往前走了幾步,并伸出手臂。 宴凜直接跌落到他懷里,之后兩人摔成一片。楚宥當了墊背的那個,頭磕到地上的石頭,立刻腫起了個小包。 “這是第二次了?!毖鐒C看起來心情很好,沒急著起身,往前貼了貼,用無比曖昧的姿勢低聲道:“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br> 楚宥摸了摸后腦勺的小包,痛得一擰眉:“什么第二次?聽不懂?!?/br> 他催促宴凜起身,待對方起來后,也立刻站起來,對著周遭投來的訝異不解的目光,咳了咳,一本正經(jīng)解釋道:“剛才要不是魔尊出手,我們早沒命了,楚某一向知恩圖報。” 圍在周圍的修者,不乏有想趁機殺了魔尊的,畢竟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但聽楚宥這么說,心頭又都涌起點羞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