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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塊石頭臨時充當陣眼,宴凜當即邁步走進陣中,神識習慣性地往周圍一掃。 發(fā)現(xiàn)入口的禁制旁,有微弱的靈力波動。 在察覺被發(fā)現(xiàn)后,一個笨拙的小紙人慌忙站起身,鉆出了禁制。因為走得太急,還險些將自己絆倒。 宴凜心下疑惑,卻也沒時間琢磨,陣法啟動后,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 小紙人匆忙離開黑潭,隨后順著石壁、檐角往前走,它笨拙跨上一級級臺階,最后趴在地上,從門下縫隙鉆了進去。 房內(nèi)陳設精致奢靡,靠里處擺著張極寬的大床,在柔軟舒適的錦衾,和層層紗幔遮掩下,幾乎看不清里邊躺著的身影。 這時,從柔軟的錦衾和紗幔下,懶洋洋伸出只瓷白修長的手。 小紙人往前蹦去,一個原地起跳,輕飄飄落入那人掌心,接著消失不見。 楚宥撐著手,從厚厚的錦衾下坐起來。 小紙人是他靈力化成的,透過小紙人的雙眼,他也已經(jīng)知曉宴凜順利脫困的事。 一切都很順利,楚宥打了個哈欠,又懶洋洋地躺下來,邊翻了個身,將柔軟的被子裹成一團抱住。 好困,想睡覺。 炮灰極愛紅色,因為這是最接近血液的顏色,能讓他亢奮,所以錦衾和紗幔都是紅的。 楚宥也偏愛鮮艷的顏色,只是對紅色無感,但眼下沒必要去大肆改變,只能先將就將就。 楚宥閉著眼睛剛睡半個時辰,就被旁邊的小雞啄醒了。 他起床氣很嚴重,沒睡好特別暴躁,為此每次助理來叫他起床,都是提心吊膽的。 這會自然也是,楚宥睡眼惺忪,眉微微蹙著,下意識拍了下啄他的罪魁禍首。 小雞是楚宥拿符紙隨手折的,灌入靈力后,可驅(qū)使做些簡單的事。 符紙很脆弱,楚宥這一拍,直接把小雞拍扁了。扁平的小雞從喉嚨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慘叫,之后徹底沒了動靜。 楚宥盯著扁扁的小雞看了好幾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痛苦之色,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 按之前計劃,楚宥是準備多留幾日,準備穩(wěn)妥后再悄然離開。 偏偏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修為倒退的事,很可能提前暴露了。 攔下許竟的鞭子在他掌心留下了很深的傷口,若是金丹期巔峰,這一鞭根本傷不到他。 他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許竟察覺到了。 而許竟是陳堂主的人,此人野心勃勃,早想殺他取而代之,只是修為比他低,這才按兵不動。 楚宥前腳剛回來,陳堂主后腳就到了,名義上是商討要事,實則是暗中試探。 這次試探被楚宥敷衍過去,但他很清楚,陳堂主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很快采取進一步行動。 他不能冒險,索性趁著還無人防備,先抓住時機離開這。 那只紙折的小雞,正是他用來提醒自己的。 楚宥站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事實也證明,楚宥的決定是對的。 因為他剛走下山,就聽到遠處山上鐘聲響起,一陣陣靈力往周邊蕩開,那是場血腥廝殺的開始,只為爭奪新一任赤血門門主之位。 離開赤血門后,楚宥換了身白衣,總算舒服許多,那根骨簪他戴著瘆得慌,也一并扔了,只用發(fā)帶將黑發(fā)隨意束起。 炮灰的儲物袋是認主的,里邊還有不少認主的法寶,楚宥想和炮灰切斷聯(lián)系,自然什么都沒帶,只拿了個沒認過主的儲物袋,裝了些法寶、靈草以及靈石,以備不時之需。 他接下來要去的是幽林秘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炮灰先前遭受反噬,若不奪取宴凜修為,那就必須尋其他辦法謀生機。 原書也曾提到,幽林秘境內(nèi)的懸天淵下,有一冊上古大能遺留的心法,修煉此心法,不但事半功倍,還能扼制靈力反噬。 這冊心法后來被誤闖此處的女主木青鳶獲取,只是于她而言并沒有用處,接著交給了宗門清風派。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楚宥只知道幽林秘境位于青焱大陸的北邊,卻不知道具體在哪,書中也沒詳細提及。 這晚夜色暗沉,周遭萬籟俱寂,楚宥孤身一人站在山林的盡頭,表情盡是茫然。 誰能想到,這處山林的盡頭竟是深淵,深不見底,前方已經(jīng)沒路了。 此時頭頂天空忽然響起尖聲鳴叫,以及翅膀扇動聲,激烈高昂,像是正與什么搏斗著。 楚宥心下警惕,迅速做好迎敵準備,哪知剛抬起頭,就見天上一道黑沉沉的身影飛速墜落。 這種高度,要是砸地上非死即傷,楚宥剎那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住了從天而降的人。 好沉。 楚宥低下頭,剛好與懷中人四目相對。 一時竟不知該道聲好巧,還是冤家路窄。 第3章 身為魔尊,宴凜性情冷漠,不茍言笑,加上當初是以殺戮入道,無論是仙門還是魔門,都對他充滿忌憚、不敢隨意靠近,這是他第一次被別人抱,還是以公主抱的姿勢。 也因此,他愣了會神才反應過來,抬起頭與那抱著他的人四目相對。 眼前是張很普通的臉,扔進人海中可能再找不回來,唯獨那雙眼睛非常漂亮,漆黑明亮,宛如盛著絢爛灼目的銀河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