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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側(cè)過身,露出半張極具親和感的臉來,笑瞇瞇地蹲下來,視線和那個小孩齊平,他問道:“你要投訴我什么呀?” “我媽說,就是因為你,還有這個大樓里的人,所以我的作業(yè)才變多了!都怪你!我都不能晚上出門和朋友踢球了,你們…你們是黑官!” 那個人依然在笑,半點不見生氣,甚至還煞有介事地打開了光腦,當(dāng)著那個小孩子的面將他剛剛說過的話記錄了下來,而后說道:“我知道了,我們會好好研究這件事情的,非常抱歉,耽誤了你的踢球時間?!?/br> 小孩被哄好,一蹦三跳地走遠了,黎星漠卻看著那個人,朗聲道:“請問一下,這位先生,您是在這里工作嗎?” 作者有話說: 第六星系——蒂莫科睿?!裰?,第八星系——弗里德姆——自由 第120章 合作達成 那個人總算轉(zhuǎn)過頭來,黎星漠和戎唳也因此看到了他的正臉:眼睛很小,五官平庸,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beta。 “是的,”只聽他頓了頓,回答了黎星漠的問題,“您也有什么需要檢舉申訴的條例嗎?” “不,我們來到這里,是想拜見星長左元清?!?/br> “左元清?”那個人將名字重復(fù)了一遍,唇邊一直沒隱去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他沒追究黎星漠話里的第二層意思,只說,“見他干什么?他是整個費奇爾最沒用的人,小事不歸他管,大事么——他也做不了主,不如直接告訴我吧,我會按時轉(zhuǎn)達的?!?/br> 黎星漠站在原地皺起了眉,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見戎唳忽地上前一步,站在他的右前方,不卑不亢地道:“左先生真是跟我們見外,人都站在這里了,還說什么轉(zhuǎn)達不轉(zhuǎn)達呢?” 左元清的笑容一僵,慢慢淡去了,他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是猜測,不過現(xiàn)在看來猜得不錯。” 黎星漠猝然望向戎唳,后者一只手正背在身后,在其余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十分囂張得意地朝他比了個勝利手勢;要是背后有條狗尾巴,恐怕這會兒已經(jīng)要翹到天上去了,和此人表面上八風(fēng)不動的沉穩(wěn)模樣截然不同,是僅對黎星漠一人所展露的反差。 后面站著的愣了一秒,緊張感散盡,低下頭去,心想:多大了,幼不幼稚。 可是卻勾起唇角,悄沒聲息地笑了起來。 左元清不知道兩人的小動作,他和戎唳面對面站著,頭一次正兒八經(jīng)帶了審視意味地打量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年輕alpha,末了,才說:“我似乎見過你,在很久以前去波爾的時候?!?/br> 然后又嘆了口氣:“……后生可畏。” 戎唳彬彬有禮地朝他微笑,并沒對這句話做任何回答。 實際上,左元清的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逾矩了。畢竟在星盟管理各大星系的時代,八大星系按綜合能力評估,從第一到第八,是絕對分了先后的,而戎唳作為第三星系代表星勞浮緹的人,又生在第一家族,論地位來說,比面前的左元清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無怪乎摩尼之前寧愿和博羅蒂克勾結(jié),也要聯(lián)手?jǐn)D上第二名,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地位的劃分。 自從人類進入宇宙時代之后,版圖擴大,生活無憂,星系之間距離遙遠,以至于要用尊卑來構(gòu)建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名次高了,才會有人把你放在眼里;而反之,排名靠后的星系處于弱勢,要對名次高的星系足夠尊敬。日久天長,這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星盟內(nèi)部某個不成文的法規(guī)。 只不過現(xiàn)在星盟傾覆,這些都成了過去時,但上百年來都是這樣做的,成了習(xí)慣,又哪里能那么輕易地更改? 左元清的這種態(tài)度,反倒更叫戎唳放下了心來,讓他忍不住想: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第六星系,或許真的藏著整個人類的生機。 “若是見過,那便稱得上有緣;而要是沒有見過,現(xiàn)在也算是認(rèn)識了?!比粥K于開口,“先前我們在貴星球星域徘徊時,是您下了命令,我們才能夠進入,左先生,我想,或許我們有一樣的訴求,今天來,也是為了這件事?!?/br> 這次輪到左元清沉默很久,才領(lǐng)著他們朝里進,費奇爾管理層的待遇幾乎稱得上是寒酸,戎唳他們方才在外面時便覺得普通,進了內(nèi)部之后就更是如此;他們隨著左元清上了頂樓,是一個很大的平層,大約有十幾人正伏案工作,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也沒有一個人抬頭,身體力行地詮釋了何為絕對中立,從眉毛到腳后跟都如出一轍的冷淡,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戎唳從沒見過這些人,甚至于其實他連對左元清的印象都模糊,想來這些年第六星系逐漸邊緣化,遠離權(quán)力中心,少不了這些人在身后出力。 左元清走在最前面,對這樣的情況絲毫不覺得奇怪,反而對他們兩人說:“所以我在外面就告訴過你們,我真的沒什么用,如果沒有這里的人,那我什么都不是?!?/br> 三人勉強找了張算得上整潔的桌子坐下,黎星漠有些心急地想要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左先生,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 “我知道。”左元清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但是無論如何,請原諒我代表整個第六星系拒絕你們的邀請。蒂莫科睿希只想安穩(wěn)過自己的日子,不想與任何勢力有牽扯,我們要對自己的人民負(fù)責(zé)。” “可是您明知道誰對誰錯。左先生,您一定了解過不落星這個計劃,這是有悖人倫的,如果不阻止,那將會有無數(shù)無辜的人類,為這個計劃犧牲掉自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