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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更遠一點來說,從頭到尾,這一段如噩夢般的經歷,也并沒有留下什么值得紀念的東西。 而反觀蕭繁,她胸膛急促起伏,整個人像處于戒備狀態(tài)的野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茲逸的臉,兩個人近距離地對視,最后茲逸先轉開視線,她看著遠處,仍然像是捂不化的一塊冰:“我先走了?!?/br> 對于已經發(fā)生的一切只字未提,更毋論再和蕭繁延續(xù)剛才的未講完的話。 回廊曲折,不久后茲逸的身影就消失不見,大約是回了房里休息;蕭繁失魂落魄地倚著回廊的柱子緩緩蹲下身:她的問題好像已經不再需要答案,反正對方已經身體力行地詮釋了一切,她何必要自討苦吃? 夜晚還是在這樣沉悶壓抑的環(huán)境中到來了,晚上的時候,幾個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來休息。戎唳和黎星漠是最后回來的,兩個人臉色也都不太好,之前一路奔波,大家都全身心地撲在如何活命上,而現在到了稱得上安全的環(huán)境,以前擱置的問題又緩緩冒頭,幾個人坐在一起,一時沒人說話,最后還是黎星漠先說:“戎唳,我困了?!?/br> “那就先睡吧?!比粥堉难酒饋恚瑢χ媲耙恢辈徽f話的茲逸和蕭繁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們也早點睡。” 他和黎星漠回到房間里,黎星漠是很明顯的情緒不佳,但其實并不困,他只是懨懨地靠坐在床上,問戎唳:“藍斯先生回你了嗎?” 戎唳點頭,心跳微微有些加速,他在黎星漠的注視下打開自己的光腦界面,調出藍斯對于下午那封郵件的回復。 同樣是一串別人看不懂的亂碼,這是兩人曾經在勞浮緹時約定的暗號,原本是為了應對兩個家族在事業(yè)上的風險,此時卻剛好為他們聯絡提供了便利,下午時他擔心對方也處于被控制的狀態(tài),所以先發(fā)了郵件試探,此時戎唳的心已經放下去許多,他不再等待,直接向對方發(fā)去即時的消息:“Lance?!?/br> 藍斯已經等待多時了,故而回復得很快,“阿戎,現在怎么樣,你最近還好嗎?” 好像是話說不清楚,藍斯直接發(fā)來了視頻通訊,戎唳按下接聽,小小的光屏上變幻匯聚,最后出現了藍斯的臉,“阿戎,好久不見?!?/br> 戎唳朝他點了點頭,卻忽然聽到藍斯那邊還有一個十分耳熟的聲音:“……哥?你在和誰聯絡?” 緊接著,屏幕里不由分說地又出現一張臉,是華德,許久不見,他好像與藍斯長得更加肖似,見到戎唳的第一句話是先嗤笑了一聲:“戎唳,你竟然還沒死?” 藍斯似乎是瞪了他一眼,才轉過頭對明顯有點防備的戎唳說:“沒事……他在旁邊也沒關系。” 華德一張嘴,將剛剛嚴肅緊張的氣氛都化解了,他的臉就大剌剌地豎在屏幕里,將戎唳他們房間布局掃視了一圈,然后目光毒辣地鎖定了后面坐著的黎星漠,“嗨,黎先生,好久不見,過得好么?” 此話一出,戎唳和藍斯的臉都黑了。 始作俑者好像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他洋洋得意地強烈要求黎星漠也坐到近前來,然后笑瞇瞇地將藍斯往旁邊擠了擠,仔細端詳黎星漠:“嗨星漠,你好像瘦了很多…戎唳對你不好嗎,我早就跟你說過…” “華德。”藍斯終于忍無可忍地將他從屏幕前揮開,在戎唳也忍無可忍之前。 “說正事,”藍斯正色,“我今天下午收到你的短訊之后,就立刻查了一下你們現在的位置,你們怎么會到第四星系去?” “這事說來話長?!比粥唵蔚貙⑺麄冞@一路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藍斯,包括那個總時不時出現的不知名訊息,雖然這東西最近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同樣被隔絕在了第四星系之外,但總歸,是個定時炸彈,要盡早拆除,遠在勞浮緹的藍斯,不受管束,追查起來應當也能方便許多。 藍斯將這事應下,兩人又說了幾句,就聽見戎唳頓了一下,聲音有些低啞地說:“Lance,謝謝你?!?/br> “不需要說這些?!彼{斯似乎是笑了一下,臉色很柔和,和戎唳他們沒有相見的這段時日里,他好像變得愈發(fā)有煙火氣了些,“你們要時刻注意安全?!?/br> “……不、不止是這些?!?/br> 戎唳說話急促了一點,“我們真的都很感謝你…當時那個星艦,真的幫大忙了?!?/br> 結果藍斯的表情疑惑起來,然后慢慢變得凝重,他道:“星艦,什么星艦?我的確是有這東西不假,但是它們現在都還在我這里,從來沒有動過?!?/br> 戎唳原本失速的心跳猛地回落,他詫異地愣在了原地,一種從未有過的驚異將他席卷,以至于他連說話語速都很慢:“但是茲逸說,我們之前用來離開勞浮緹的那架星艦,是你個人所有……甚至,你還在勞浮緹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站?!?/br> “……” 戎唳不說話了,他已經從藍斯緊皺的眉頭中獲得了相反的答案。 茲逸在說謊,可是又為什么要說謊? 從開始到現在,茲逸一直都站在他們這邊,他以為他們是過命的好朋友,是不會有背叛的關系,可是現在卻忽然被告知,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難道這一路的跟隨相伴也是假的? 戎唳眼前一片暈眩,和藍斯的聯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他切斷,他茫然無助地回看黎星漠,對方投以擔憂的眼神,小聲喊道:“戎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