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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對這種善意的提醒置若罔聞,用著自己的方式,一寸一寸地探索毒蜥。 毒蜥直勾勾地盯著他。變溫動物的眼睛本就缺乏感情,而它則更加顯得呆板機械,就像是受本杰明控制的工具。 “跟你說話呢,就這么沒禮貌嗎?”本杰明叫了他幾聲,他都不理,不耐煩地按住籠子一角,嘴角浮起嘲諷的笑容,“怎么,被驚世杰作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你改造了毒蜥的基因,讓它擁有了蝙蝠的翅膀?”言知瑾把籠子放下,問。 本杰明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怎么了?” “能把具體實驗流程公布出來嗎?” “我瘋了吧把過程告訴你?”本杰明冷哼,搶過籠子,重新給籠子罩上布,“說得差不多了吧?有時間做自己的研究去,天天盯著別人的研究,這不讓做那不讓做。哦~我知道,憑你們的天賦,根本什么都做不出來吧?!?/br> 他環(huán)視場下,特意瞥了剛剛反對他的幾個人一眼,重重咬字:“真正偉大的產(chǎn)物不會受到任何限制,無能的人才會忌憚人工造物的能力,真正強大的人只會把他們納為己用?!?/br> 他眼中映出殘忍又傲慢的光:“我不會停下我的研究。這只是一個開始,我會培育出更多的偉大的生物,比它要強大得多,準(zhǔn)備迎接生物學(xué)界和人類的新生吧?!?/br> 場館之內(nèi),鴉雀無聲。 “這真的是你的研究?”言知瑾清清冷冷的聲音破開空氣,穿透每個人的耳膜。 本杰明惱怒問:“你是說我竊取別人的成果?我告訴你,整個實驗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要我拿實驗筆記證明?” “不。”言知瑾搖頭,“這不是你的研究?!?/br> 他抬起手臂,指向另一個方向,鏗鏘有力地說:“是它的?!?/br> 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約而同地發(fā)出驚呼。 他指的方向,是那只被黑布罩住的籠子。 眾人竊竊私語: “這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那個籠子沒錯吧?籠子里不是只有蜥蜴嗎?總不能是蜥蜴我造我自己吧?!?/br> “不,難道有人躲在桌子下面?” “我猜他是不是受刺激了,腦子不太清醒?!?/br> 方眠也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指,那只蜥蜴,是自己變成那樣的?而他不是制造,只是發(fā)現(xiàn)?” 本杰明雙手抱胸,冷笑說:“你是不是跟那只兔子一樣嚇傻了,那里哪有人。你總不能說這蜥蜴其實是人變得吧。” “這不是蜥蜴。”言知瑾掀開黑布,提起籠子,指向蜥蜴?zhèn)冗叺膫?,“這里?!?/br>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仔細(xì)看。 “這里有什么?是想說這里的結(jié)構(gòu)不像毒蜥嗎?” “但是和普通毒蜥不一樣也是正常的……” 言知瑾要來一把美工刀,對著蜥蜴的傷口微微一挑,嫩紅色的肌rou向外翻開。 在那不斷收緊放松的嫩rou中間,有什么鮮紅色的細(xì)長的東西正在蠕動。 臺下一片驚呼:“這是……這是寄生蟲?還是……” 本杰明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不是基因改造,是共生?!毖灾獜姆矫呤掷锝舆^手帕,仔仔細(xì)細(xì)擦拭美工刀,“因為長期共同生活,以至于看不出分界。我不知道這只毒蜥為什么會和蝙蝠形成共生關(guān)系,但可能是我對A國的生物不夠了解吧?!?/br> 如果只是單純的兩種生物的共生關(guān)系,那就不是新的物種,更不涉及到倫理問題了。 本杰明所說的一切都會變成謊言。 本杰明臉部肌rou抽搐。 言知瑾擦干凈美工刀,將刀放到一邊,重新將黑布蓋上:“即使是共生關(guān)系,這種例子也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撒謊,這不也是很好的議題嗎?你對它們的訓(xùn)練也做得很好。” “你懂什么,”本杰明低吼一聲,“共生?共生根本無法證明這種關(guān)系的偉大?!?/br> 他奇怪地笑起來,搶過美工刀,粗魯?shù)叵品诓?,打開籠子,將蜥蜴拎了出來。 他把蜥蜴托在掌心,將美工刀深深地刺入蜥蜴的傷口,用力向旁邊切割。 更多的血rou翻了出來,紅色的觸須般細(xì)長的東西更加頻繁地抖動。 言知瑾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很快皺眉,陷入沉思。 臺下的人才反應(yīng)過來:“你在干什么?!” “它會死的!” “你會毀了它……” 居然有人這么殘忍地對待自己經(jīng)歷千辛萬苦培育出來的研究成果。 有人已經(jīng)沖上臺,準(zhǔn)備拉住他。 本杰明卻微笑著,轉(zhuǎn)向言知瑾,將蜥蜴有傷口的那一側(cè)正對著他,冷酷地扯開傷口,對他大聲說:“那你就看看你所謂的‘蝙蝠’,究竟是什么吧。” 紅色的觸須在血rou中蠕動著,撕破和周圍的rou的連接,發(fā)出一聲聲低沉的悲鳴。 它和蜥蜴在一起生活太久了,幾乎已經(jīng)融為一體,每一次撕扯,都意味著淋漓的鮮血。 它終于和蜥蜴解脫捆綁,向著高空飛起。 本杰明松開手。 毒蜥安靜地掉落地面,睜著那雙空洞的眼睛。 紅色的怪物在空中盤旋。蝙蝠翅膀下方連著著一團(tuán)rou球,rou球下方是虬結(jié)的觸須,在空中隨風(fēng)舞動,血珠滴滴答答地從觸須尖滴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