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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煥生重新將脈枕放在桌子上,余笙把手腕搭在上面。 十分鐘后,江述把姜煥生重新寫的一個藥方折好放進余笙的背包里,“我去洗手間,你在這里等我?!?/br> 余笙點頭答應(yīng)。 江述離開后,余笙幫姜煥生收拾桌子,一個陌生男人走進來,“姜師父,要幫忙嗎?” 姜煥生:“不用,待會我就回去了?!?/br> 男人沒走,把兩扇窗戶關(guān)好,又把門口的義診牌子收回來,接過姜煥生手里的箱子,“我?guī)湍没厝グ??!?/br> 男人走后,余笙說:“寺里新來義工了嗎?” 姜煥生把屋子里的垃圾裝進袋子里,“是,自從周成濤的妻子去世后——” 余笙一驚,“周師兄的妻子去世了嗎?” 姜煥生點頭。 余笙心里突突地跳,“什么時候?” “就是臺風(fēng)前那次送他出島,后來聽說他妻子沒挺過去,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可憐了,之后他再也沒來過?!苯獰ㄉ行┻駠u,“好在他還有個女兒,多少能有些安慰,能陪陪他?!?/br> 余笙的手不知不覺攥緊了背包的帶子,站在那里很久沒有說話。 她有些恍惚,想起離開青城那天,江述在機場接到的那通電話。 怪不得他走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聽,大概早就猜到結(jié)果。 江述回來后,看到義診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余笙一個人站在門口出神。 他牽住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手心潮濕,都是冷汗,“怎么了?” 余笙默默凝視他片刻,勉強擠出些笑意,“沒事?!?/br> 她臉色不太好,江述撫了撫她的頭發(fā),“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有點冷。” 江述立刻把風(fēng)衣脫掉披在她肩上,“那我們走吧,下山就好了。” “嗯?!?/br> 飛機晚點一個多小時,回到岳城的家里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余笙先去換衣服,江述洗了手準(zhǔn)備幫她熱藥,在青城這些天,他特意找了可以幫忙煎藥的酒店入住,余笙一次都沒有落下,姜煥生說她氣色好時,江述心里不知多高興。 這個晚上,余笙有些失眠,她不敢動,怕吵到江述,也怕他察覺她的心事。 江述心很細(xì),她有一點異常,他都感覺得到。 第二天早上江述要去公司,余笙有點懶,沒有起床送他,江述收拾好后又上樓,彎腰親了她的唇,“鍋里有粥,記得吃?!?/br> 她睡眼惺忪,“嗯?!?/br> “如果覺得無聊,就出去逛逛,我下午帶藥回來,你不用去買?!?/br> “嗯?!?/br> “我走了?” “走吧,小心開車。” 江述又親了她一下,起身離開。 樓下的大門響了一聲,隨后家里變得安靜下來。 余笙從床上坐起來。 她去浴室洗漱,整理好自己,換了身衣服,下樓后看到島臺上放著她的藥和早餐。 江述的島臺很大,他們平時不用餐桌,一般都直接在島臺上吃飯。 江述還給她煎了雞蛋,不知道從哪里搞到的模具,弄了個心形雞蛋,但邊緣沒弄好,形狀不太完美。 余笙在吃之前給那顆心拍了張照片。 上午九點時,余笙一個人去了醫(yī)院,秦教授看到余笙,十分意外。 他手里拿著一本醫(yī)學(xué)周刊,似乎要出去,余笙很抱歉,“秦叔,我有點事想咨詢您,能不能耽誤您一點時間?” 秦教授看了眼手表,時間來得及,他指了下對面椅子,“坐吧?!?/br> 他給余笙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怎么你一個人,阿述呢?” 余笙雙手放在膝間,坐的很規(guī)矩,“他有點忙,去公司了?!?/br> 秦教授點頭,“有什么事就說吧,自己人,不必客氣?!?/br> 余笙兩只手握在一起,低頭沉默許久,有些艱難地開口:“秦叔,我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可以懷孕,生寶寶?” 秦教授的表情有了細(xì)微的變化,他思索一會,食指碰了碰眼鏡,“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其實我上次已經(jīng)說過——” “秦叔。”余笙語氣誠懇,“上次您跟阿述說的話,其實我聽到了,所以我請求您,可不可以跟我說句實話,我有沒有機會可以做母親?就算只有一點點,都可以。” 第025章 秦教授有些意外,他想起那天曾說過的一些話,包括勸說江述在婚姻上謹(jǐn)慎選擇這些事,有點尷尬,“抱歉,那天我的話有些直白,可能會讓你不舒服?!?/br> 余笙搖頭,“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是為他好,事實上,我跟您的想法是一樣的?!?/br> 秦教授重新審視面前這個女孩,對她有了新的認(rèn)識。 這女孩實在識大體,又善良。 余笙說:“秦叔,我和江述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秦教授微怔,“怎么沒聽他父親提過。” 余笙眼神黯了一些,“江伯伯還不同意我們的事?!?/br> 她望向桌上那杯水,水面漸漸趨于平穩(wěn),直到?jīng)]有絲毫漣漪,像是從未有過波動,“我知道,我能活到現(xiàn)在,全憑藥吊著。這輩子,能跟他結(jié)婚,成為他的妻子,我已經(jīng)很滿足,不敢奢望其他,更不敢奢求能跟他相伴終老,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真的特別希望能有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在我不在時可以替我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