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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個小姑娘突然開始打聽郎君的家世,不會是…… 于是李衎輕咳一聲,又添了句:“尚未婚配?!?/br> 但落在祝清圓耳里,卻是分外失落——原來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處境啊。 “哦?!弊G鍒A低下頭,喪氣地戳著碗中的棗泥。 就在這時,去外頭轉了一圈的探花又飛了回來,嘴里還銜了一朵小野花。 祝清圓接過花,立馬將剛剛的煩憂拋到九霄云外,十分開心地揉揉它的小腦袋:“探花,原來你真的探花去了!” 眼見小姑娘因他而下沉的情緒,轉瞬便被一只鸚哥哄了回來,向來清風自傲的世子殿下內心不由產生了劇烈的搖擺。 一人一鳥親密無間,李衎只得孤寂地回到篝火旁去獨酌。 竟絲毫沒有注意到,飛回來的探花,除了嘴里銜了一朵花,爪子里還抓著一顆香丸,悄悄地將它戳進了祝清圓宅眷車的車軸縫隙中。 - 第二日又是行路茫茫,昨夜的密星無月便似已昭示著今朝的雨水。 自李衎從涂山教手中救下祝清圓的那日起,整個大魏便陷入了春雨迷夢中。 大小雨云時落時歇,連綿不絕。 偏偏汝丘距下一個可以落腳的城關十分漫長,祝清圓與探花,都被這一整日下個不停的雨而悶得蔫頭耷腦。 直到他們遠遠瞧見前方有一青棚茶舍,為過路之人提供歇腳、飲茶、喂馬之便。 郎君們自然心有靈犀地將車隊停下來透透氣。 茶舍中甚是熱鬧,往來的農夫、小商、求學書生濟濟一堂,一片祥和。 只有一位獵戶腳邊的黑犬,突然對著祝清圓剛停當?shù)鸟R車狂吠了起來。將本欲下車的小姑娘嚇了一趔趄,竟主動將頭埋進了前來扶她的李衎肩窩中,小手也緊緊抓住郎君的衣襟。 看起來比被涂山教的人持刀威脅還要害怕。 李衎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而那戴著蓑帽的獵戶見狀哈哈大笑:“郎君家的小娘子好生害羞,到底是怕狗,還是借機恩愛??!” 獵戶此話一出,滿堂哄然大笑。 祝清圓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賴在李衎身上了,嬌矜地直起身來,款步下車,紅著臉急步進了內堂。 雖然腳步匆匆,卻也讓眾人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一直在角落佯裝擦桌的白巾跑堂終于確認了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無用的活計,堆著笑走到后面的裴纓等人跟前,道:“各位郎君,你們車駕太多,可不能堵路上,不如將馬卸下,帶到后院馬廄去停放?” 裴纓抱著劍,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此時一直消失在眾人視線中,也不敢聲張的錢婆子也悄悄地拉開簾縫一角透氣,但在看清那白巾跑堂的一霎,眼瞳不由一縮。 于此同時,跑堂也瞧見了錢婆子,他朝著她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錢婆子立馬放下簾蔓,好似無事發(fā)生,但她心里卻明白,這次也許是真的有救了。 ◎最新評論: 【我也要美人?。。?!】 【跑堂的是一伙的嗎?】 【香丸里面不會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尚未婚配】 【小心眼!連一只鳥都要跟它爭寵哈哈哈】 -完- 第16章 、茶舍 ◎寶箱和姑娘,都要帶回?!?/br> 十二日前,陵水縣。 那晚祝清圓被漿糊潑了滿身,哭惱著將雪狐大氅扔在地上,卻被客棧的內掌柜朱氏撿了去。 第二日車隊浩浩蕩蕩離開,朱氏便馬不停蹄地將狐氅洗凈。這一洗,才發(fā)現(xiàn)里頭竟然還裹著一串玉禁步,白玉如脂、青玉澄澈,鳴擊叮當。 “老天爺,這得值多少錢……” 朱氏看呆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硬是燒炭將狐氅連夜烘干,而后第二天清早,便踩著朝陽奔去了天長郡的寶津當鋪。 天長郡曾是趙太傅早年間就任過的地方,根基頗深。 原本李衎特意派人偽裝成祝家車馬,在天長郡逗留一夜,以此瞞過趙家耳目。 沒想到最后竟暴露在了朱氏的身上。 寶津當鋪的掌柜說來也與趙家沾親帶故,當朱氏偷偷摸摸將那串玉禁步一拿出來的時候,他便瞧見了那穗結上祝氏專有的紋繡,當即臉色大變。 而后便快馬加鞭將此事傳報于上京趙太傅處。 鬢須花白的六旬老者彼時正在臨湖逗鳥,接過信條一瞥,依然彎眉善目地笑,但遞信前來的侍從卻一動不敢動。 因為他知道,家主已然生氣了。 趙太傅緩緩開口:“查查他們到哪了?隨路伏擊。” “是。” 趙太傅領著把玩的鳥兒走進九曲水亭,隨手抽出一幅畫,展開在鳥兒的眼前。 侍從好奇地微微一瞥,似乎是張妍麗的美人圖。 老人撫摸著它的羽毛,問:“她美不美?” 那鳥兒看了半晌,竟然當真口吐人言:“美人!美人!” 侍從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只鸚哥。 趙太傅將鳥遞給侍從,緩緩道:“把它也帶著吧,比你們這些草包有用?!?/br> 侍從滿身冷汗地接過鸚哥,退了下去。Pao pao - 雨珠沿著草廬的邊檐往下流淌,直連成一根根線。讓這本就云霧朦朧的山腹之地愈加青暗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