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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渾身覆蓋著暗色的長毛,綠不綠藍不藍的,說不清究竟是什么顏色,總之接近黑色,并且越靠近爪子的地方毛色越深。 可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它傷得很重。 它渾身都散發(fā)著刺鼻的血腥味,后腿彎著一個扭曲的角度,甚至都見了骨。 “這啥玩意兒?”烈羽騎著雪駒追趕到東陽君身側,看到地上的不明生物后,立刻翻身落地,走到這玩意兒身邊蹲下,探了探它的鼻息,“豁,居然還活著?!?/br> “是被魔打傷的妖么?”雪駒上的凰炎問。 “是魔?!睎|陽君說著,將視線從這只受傷的生物上挪開,淡淡地命令道,“殺了吧?!?/br> “好嘞~”烈羽捏了捏指關節(jié),準備動手。 幾乎同時,受傷的生物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尹時?,F(xiàn)在好難受啊,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尤其是他的腿……不行,稍微動一下就是幾乎讓他昏厥的劇痛。 他感覺有誰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聽到他們在他身邊說著什么。 “是魔。” 魔?! 等等,魔說的是他? 啥啊,他可是純血的食邪! “殺了吧?!?/br> ??? 別別別別別! 出于求生的本能,尹時停強行睜開了自己暗紅色的眼睛,然后就看到一個穿著橘紅色長袍,長袍上還點綴著同色系羽毛的少年捏了捏指關節(jié),然后從腰間拔出一把紅刃的長劍。 不要?。。。?/br> 受傷的食邪驚恐地嚎叫了一聲,他的求饒在食邪以外的生物聽來跟普通的獸叫沒有區(qū)別。 為了讓這些人聽懂他在說什么,幾乎是本能,他強迫自己變成了人形。 于是,下個瞬間,烈羽一劍刺在了河邊的濕泥上。 而他的劍邊,原本半人高的食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膚色白皙的長發(fā)少年。 少年身上沒有衣物,暗紅色的眼中全是驚恐:“等等等等!你們要殺魔?可我是食邪……咳咳咳咳咳!” 他說得太急,不小心嗆到自己的口水,一陣猛咳。 他本能地抬手捂口,咳完之后放下手,只見掌心里全是刺目的殷紅。 他傷得實在太重了,畢竟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 “食邪?食邪是什么?”烈羽把劍從濕泥里拔|出來,劍上燃起鮮艷的火焰,一瞬就將沾上的濕泥清理干凈了。 “食邪?!睎|陽君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將視線轉回尹時停,把人形的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 白里透紅的干凈膚色和細膩的肌膚,像是極少出現(xiàn)在陽光下,又像是在所有人的寵愛里長大。 五官秀氣得不像男的,但又能看出屬于少年的輪廓,不至于錯認成女的。 身材看似消瘦,但并不柔弱,腹部甚至能看到一些肌rou勾勒出的線條。 東陽君的視線順著尹時停的身體一路看下去:“有意思。”他收回視線,“不殺了,綁起來?!?/br> “好嘞~”烈羽這就收起劍,拿出了繩索。 “欸?”尹時停不懂,但他大受驚嚇,“你們不是要殺魔嗎?為什么要綁我?。课沂鞘承?!食邪造嗎!以魔為食的食邪……?。 ?/br> 烈羽可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尹時停也不是什么嬌弱美人。 他非常粗暴地用繩索把尹時停綁起來,多次觸碰到他的傷口。 尹時停痛得哇哇亂叫,想要掙扎,卻根本無力反抗,最終含著淚被烈羽綁成了一條毛毛蟲。 第一次狩獵不僅差點被魔族反向狩獵,重傷初醒還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綁了,這要是被他的族人知道,一定會嘲笑他一輩子吧? 然而,他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未知數(shù)。 “殿下,綁好了,您看~”烈羽拍拍手,擺出了一個展示的手勢,仿佛被綁起來的尹時停是他剛完成的一副佳作。 凰炎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他受著傷,你就不會輕點?看,都把他弄哭了。” 指尹時停眼角的兩滴淚。 “殿下讓我綁的!”烈羽理直氣壯,“他可沒讓我綁輕點!” “好了,閉嘴,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睎|陽君開口,依舊是那淡漠的、聽不出情緒的嗓音。 其實他這會兒是真有些頭疼。 這兩只小鳳凰什么都好,就是過于吵鬧,總是打斷他的思緒。 食邪,傳說中的上古神獸,他還以為已經(jīng)死絕了,居然見到了活的。 只是這個自稱食邪的少年身上全是魔氣,沒有半點神獸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上古神獸,自然不能殺。 如果不是,那么,他會讓所有欺騙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這樣想著,東陽君面無表情地下了命令:“此處已是皇庭北部,前方魔氣繚繞、危機四伏,我們先在此處扎營,等他傷好些了再繼續(xù)趕路?!鳖D了頓,補充道,“對了,給他身衣服。” “好。”烈羽應著,看向尹時停,只見他摔斷的那條腿已在不知不覺中接上了,肌rou像有生命般沿著骨骼延伸,互相連到一起。 這自愈能力……搞不好比殿下還強。 烈羽失了會兒神,直到聽見三千精兵追趕上來的聲音,這才回過神,大聲傳達了東陽君的命令:“殿下有令!原地扎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