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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高鐵站接他的事情并沒有提前和李星河說,只是打電話向他的司機(jī)打聽了他今天的行程,知道他回來之后就打算直接回家了。 竟然沒有工作…… 沈圖南突然心血來潮,萌生了來機(jī)場接對方的想法。 司機(jī)大哥和沈圖南并不算陌生,也知道兩個人關(guān)系親密,聽他要去接人,也樂得清閑。 他當(dāng)即推了所有的工作,拿著外套就到了高鐵站。 當(dāng)沈圖南正兒八經(jīng)看見人時候,心底里無端涌起了喜悅和興奮,明明是陰雨天,在他眼里卻是明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一樣了。不過短短的幾日未見,沈圖南對他的想念就已經(jīng)超過了以往的每一天。 眼下見到人了,心臟筑起的高墻破了一個裂痕,想念鋪天蓋地的從那抹裂痕里涌出來,怎么都收不住。 眼下,一個擁抱,一個對視,或者一個牽手,都是好的。 年少時期,他對著人尚能冷靜自持,眼下年歲增長,褪去了少年輕狂,心里的感情反倒是愈演愈烈,大半年的朝夕相處,如今居然有了燎原之勢。 這不好。 沈圖南深知,喜歡一個人,不宜喜歡得太深,喜歡太過感性,濃烈得過分,容易催的人失了理智,失了應(yīng)有的判斷力和決策力。 可是,人不是冷血動物,喜歡若能夠輕易控制濃度,便也稱不上是真心喜歡了。 少年時期他能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尚且不知道何為喜歡,能夠轉(zhuǎn)頭就去全身心的投入準(zhǔn)備藝考,能夠被花花綠綠除了課本以外的新鮮與刺激吸引視線。高考,假期,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不也都過來了。 現(xiàn)在……反倒是活回去了。 李星河的身邊跟了三兩個人,左右簇?fù)?,能夠顯而易見的看出來幾個人是一起的。沈圖南沒有第一時間沖上去,而是手腳輕巧的混在人群中,默不作聲的跟在李星河后面,貓兒似的靈巧。 其中大部分人要么打了車離開,要么有人來接,要么是選擇了地鐵。最后只剩下了一個矮矮的姑娘和李星河兩個人站在出站口,望著漸濃的雨幕一籌莫展。 “李總……我打的網(wǎng)約車快要到了,要不要一起走???”那小姑娘一說話,沈圖南就認(rèn)出來她是誰了,是李星河的生活助理,他同李星河打電話的時候,經(jīng)常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偶爾能夠看見一抹快速閃過的側(cè)臉。 李星河抬手看了看表,不知道為何一向準(zhǔn)時守約的司機(jī)今天會遲到?,F(xiàn)在距離他告訴司機(jī)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五分鐘了。 他眉頭蹙起來,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不必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記得在公司群里報平安?!?/br> 李星河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小姑娘也不好再說什么,兩個人并排站在那里,安安靜靜的等著各自的車來接。 沈圖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只是想逗逗李星河,沒打算真的讓對方生氣。況且自家小孩孤零零站在那里,看起來氣場低迷的模樣,他心疼。 從他們身后的柱子繞了出來撲向了李星河的背影,抬手在他的左肩上拍了一下,見李星河立刻扭頭往左看去,連忙一個橫跨步,移到了李星河的右前側(cè)。 等到他一臉疑惑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那么大的沈圖南,突然“嘭”地一下,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沈圖南看見李星河的眼睛,“瞪”一下就亮了。 “啊呀,李總,這么巧啊,在這里遇到你。怎么是在等雨停嗎?正好我這里有多一把傘,副駕駛有多一個位置,李總要不要和我走啊?”沈圖南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雨傘,歪頭問他,神情高傲又暗含期待,像是一直故作矜持的貓咪。 李星河一下就笑了:“如果沈老師愿意載我一程,自然榮幸至極?!?/br> “這位就是李總常提起的沈老師啊,果然一表人才?!迸赃叺男」媚镆婚_始還被突然出現(xiàn)的沈圖南嚇了一跳,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放松了下來,不禁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沈圖南被李星河生活助理給嘴甜到了,笑得更開心了些,因為她那句一表人才,更因為她那句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李星河是經(jīng)常同身邊的人提到自己的。 他忍不住笑著問:“你這小jiejie,不僅長得漂亮,嘴還甜。你們李總都說我些什么???” 助理妹子沒多想,再加上沈圖南本就好看,笑起來更是招人,她想都沒想就把話都說了出來:“李總常??淠鷧柡Γ€說您人也好,性格也好。年少有為,青年才??!” 助理妹子說上一句,沈圖南臉上的笑意就多上一份,只有李星河一個人心驚膽戰(zhàn)的站在那兒渾身上下不是滋味兒。 他聽著自己生活助理嘴里吐出來的話,心都在突突跳。說不清什么緣由和滋味,只是明白自己大概是在心虛。心虛和沈圖南的那些曖昧昭然天下,心虛沈圖南一時嘴快說出些什么來。 他查過許多資料,翻閱過許多書,他大概知道兩個人現(xiàn)在算作是什么。只是心上仍覺得茫然,同性戀這個詞距離他太遙遠(yuǎn),也太陌生。 提起來總覺著不自在。 這時候的李星河倒又像是少年時的那個學(xué)霸了,凡事都要尋求一個對與錯,黑與白,是與非,分明得很。 沈圖南被自己的一腔熱意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留意到李星河眼底的那些不安,只沉浸在對方經(jīng)常同身邊的人提起自己的喜悅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