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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圖南的步子很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身后跟著的那個小孩手里還端著一杯酒,怕撒出來,也不好追的太快了,小跑著,緊跟著,就拉下來一大截距離。 等他追上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李然押著人,沈圖南笑瞇瞇的蹲下來和人對視。剛剛還在他面前耀武揚(yáng)威,動手動腳的人,此時此刻已經(jīng)被狼狽的捻入塵土之中。 王科宇那么兇的人,此時猶如一只毫無還手之力的小雞崽子一樣被人拿捏,就算他腦袋不太靈光,也該意識到沈圖南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招惹的。 這個看起來彬彬有禮,大方隨性的男人,和他身邊那個風(fēng)流公子哥一般的朋友,很可能是比王科宇更不好惹的狠角色。 小朋友臉上因為運(yùn)動剛升起來的那一點點紅暈一下被寒風(fēng)吹散了。手里的杯子“咔嚓”一聲掉落在地上摔個粉碎,里面盛著的酒液在地上撒了一灘,隨意蔓延著,和著玻璃碎片在昏暗的光線中反射著危險。 他轉(zhuǎn)身就要跑,結(jié)果一頭撞上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往后倒了兩步摔了個屁墩兒。他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個一頭金色大波浪的美女。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步伐輕巧,身高極高,至少有一米八出頭。 穿著碎花睡裙,隨意裹了一件毛絨絨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披肩,只是看起來很貴的樣子。腳上隨意踩了雙小白鞋。看得出來比較匆忙,鞋帶都快要散開了。 臉上未施粉黛,眉眼有些鋒利,帶著困意和十足的不耐煩。 很漂亮。 一開口,卻是極其具有磁性的男生,低沉醇厚,像是上好的低音大提琴在鳴奏:“小東西,砸了店里的杯子,轉(zhuǎn)頭就想跑了?嗯?” 那小孩一下傻了,一臉裂開了的表情,呆坐在原地,連害怕都顧不得了。 “橙子!別和他廢話了,把那小孩兒也拎過來,這兩玩意兒一伙兒的?!鄙驁D南聽到了這頭的動靜,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這一副明顯是馮橙持強(qiáng)凌弱的場面。 馮橙大美女,不是,馮橙大帥哥應(yīng)了一聲,隨手將那小孩的后脖領(lǐng)子一提,把人拎了起來,完全沒給人一點兒反抗的余地,輕輕松松把人像是一個什么物件兒一樣提在了手里。 那小孩兒看起來一整個傻住了。手剛剛摔倒的時候被玻璃碴子扎得都是血,也不知道吭聲。老老實實的像只鵪鶉。 沈圖南看了他兩眼,憑借他一貫看人的本事,這孩子又純又蠢,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干出下藥這事兒的人,他回頭看了眼王科宇,冷聲道:“你們,一伙兒的?” “呵,姓沈的,想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王科宇不正面回答他,只是冷笑著,瘋瘋癲癲的叫喊著。 他的狀態(tài)較上次在工作室出現(xiàn)大鬧的時候,又差了許多,臉上上了粉,可是太過劣質(zhì)了,剛剛一通打鬧已經(jīng)掉的差不多了,能夠看到他掉到臉頰的黑眼圈子和著急上火臉上爆的痘。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瘦了許多,雙頰甚至有些凹陷。 一副嗑了東西的腎虛模樣。 沈圖南覺得他的精神狀態(tài)可能也出了點問題。王承建出事之后,王家被不少人落進(jìn)下石,公司也都被王氏底下的老狐貍們瓜分完了,一點兒沒給王家留。 王科宇平時是個不著調(diào)的公子哥,公司的事情一點不管,錢也一點兒不存,有多少花多少,眼下一出事,王科宇的生活質(zhì)量整個一落千丈。 想要撈王承建也沒能夠成功,大概是記恨上了沈圖南,打算魚死網(wǎng)破循私報復(fù)。 還好他沒去sao擾丁蕊。不然小姑娘還得受他這一出無妄之災(zāi)。 他什么都不肯說,倒是那小孩兒緩過了神,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不,不是的。我沒想傷人……” “閉嘴!”王科宇扭頭沖著那小孩兒吼道,眼睛血紅要吃人的模樣。一下把人嚇得不敢說話了。 “你閉嘴?!瘪T橙可沒有沈圖南那么好脾氣,飛起一腳把人蹬閉嘴了。滿臉不耐煩,和沈圖南對視了一眼,扯了扯手里的小孩兒,說道:“你說?!?/br> 沈圖南打眼一瞧大概就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了,估計這就是個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了的倒霉蛋子。 那小孩兒怯生生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圈一紅,淚珠子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要錢一樣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哭起來眼淚居然是一顆一顆分外分明的那種。沈圖南有些跑題的想著。 馮橙“嘶”了聲,后槽牙都咬緊了,粗魯?shù)拿艘话涯悄猩装啄勰鄣哪?,指著他的鼻尖惡狠狠的威脅道:“小東西我告訴你,給我把你那淚珠子憋回去!好好說話!利索點兒,不然我抽你?!?/br> 好兇。 那小東西看起來更想哭了,努力憋著,抽噎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找我,過來嗚嗚,讓我和那位長得特別好看的先生說說話,給他遞一杯酒嗚嗚嗚,他,他就給我錢?!?/br> 那小東西看起來實在太凄慘了。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是沈圖南不得不承認(rèn)他有些想笑,和李星河生氣的憋悶感,還有被人算計了的煩躁一下子都淡了許多,這小東西剛剛差點算計了他,可是因為對方的蠢笨和極具迷惑性的外表,沈圖南居然生不出一絲氣來,甚至覺得很有意思。 “我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嗚嗚,我就是看見他往酒里放了東西才知道的嗚,我不干他就打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別殺我好不好。手嗚嗚,手好痛。”那小家伙估計是真的崩潰了,說著說著居然不顧馮橙的威脅放聲大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