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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卻合情合理。 酒吧里人不算少,大家都趁著年節(jié)放松一下一年來堆積成山的疲憊,因此整個春節(jié)節(jié)假日的時候不管是什么娛樂場所都是人滿為患。 密集的鼓點聲伴隨著空氣中似有若無浮動著的酒精氣息,無一不在勾動沈圖南心底的躁動。他越過人群,目光似乎裝了雷達一樣,倏爾一轉(zhuǎn)就落到了李星河身上,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尋找。 他穿了一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藏藍色毛衣,看起來很熱的樣子,臉都是紅的。 李星河不喜歡束縛感特別重的衣服緊緊包裹著自己的感覺。平時因為工作的原因,為了維持一個霸道總裁的形象,總會委屈自己穿上他不喜歡的西裝和西褲。襯衫會一絲不茍的扣到最上面一顆,衣擺和褲腳永遠平整,黑色的皮鞋永遠擦得锃亮。如果不是出眾的顏值,他看起來和所有三十出頭的商務(wù)人士一般無二,一樣的嚴肅刻板,一樣的不近人情。 除去必要的場合,李星河的衣物永遠寬大而舒適,色彩也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黑白灰。會有五顏六色的艷麗,也會有各種與他身份格格不入的搭配。單單是從李星河平日里的穿搭來看,很難看出來他原本的職業(yè)。 除此之外,他還格外偏愛各式各樣的睡衣?;丶业牡谝患戮褪菗Q衣服,只要在家,身上永遠是溫暖舒適的家居服。 平日里的李星河,和對外展現(xiàn)出的那份沉穩(wěn)又高冷的形象大相徑庭,像是兩個矛盾體被塞到了一個軀殼里,復(fù)雜的靈魂被盛在一個空間狹小的容器之中難以綻放。 他像是一只總想要沖破蟬繭束縛的蝶一樣,令人看不透徹。沈圖南不知道他菜還愛喝的行為,有幾分和他矛盾的靈魂有關(guān)系,但他總覺得,李星河不該是一個無緣無故貪杯的人。盡管在親密相處的這兩年里,李星河已經(jīng)是第二次在他面前醉的一塌糊涂了。 沈圖南有時覺得他自由而熱烈,有時又覺得他克制而溫柔。不管怎樣,只要是他,都是好的。 目光變得溫柔,他側(cè)身擠開人群,一步一步往李星河那個方向靠去。 懷里抱著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通話的界面,而和他通話的對象此時此刻正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悄悄打量著他。 李星河的眼睛緊閉著,雙手握著將手機貼到了胸口,眉頭下意識的皺緊,模樣看起來比上一次醉酒難受許多。 “李星河?!鄙驁D南走到了他身側(cè),伸出了手在他通紅的臉上貼了貼,輕輕喊著對方的名字,在確認他是不是意識清醒。 李星河連眼睛都沒睜開,也沒有給他回應(yīng),只是感覺臉上貼到了涼涼的東西,令他感覺很舒適,便又往上靠了靠,用臉頰輕輕蹭著,說不出的親昵。 沈圖南心里的那點兒煩躁全都散了。軟乎乎的像是剛剛新鮮出爐的棉花糖一樣,別說讓他照顧一個喝醉了的人了,就算是李星河在醉后胡言亂語想要天上的月亮,沈圖南都得研究研究飛船想個辦法給他摘下來。 喜歡這種東西,很容易左右人的感情,侵蝕人的理智,還讓人樂此不疲。 “是沈先生嗎?” 沈圖南的聲音沒有喊醒李星河,倒是驚動了一旁正在和一個波濤洶涌的妹子嬉笑的男人。那男人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沈圖南先是愣了幾秒,見李星河對他那樣親近,像是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睛過了好半響才出聲詢問道。 “嗯?”沈圖南聞言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手上還揉弄著李星河軟乎乎的臉頰。 對方相貌平平,算不上平凡,但也絕對算不上帥哥。只是身上有著一股特殊的氣質(zhì)。那張臉和他那富有少年朝氣的聲音對比起來,簡直是毫不起眼。沈圖南記得這個聲音,是剛剛給他打電話的人,叫林澤。 他原以為那樣聲音的人,應(yīng)該有著一張孩子氣的娃娃臉,和一雙笑眼。 但是隨意對別人的相貌品頭論足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更何況林澤長什么模樣,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沈圖南燦然一笑,沖著對方點了點頭,三分熱切的打招呼:“你好,是林澤先生吧?我是沈圖南,我來接他回去,麻煩你了?!?/br> “叫我林澤就好?!绷譂伤砷_了摟著身邊女人腰身的手,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沈圖南貼著李星河臉的手,有些歉意的說道:“李星河這家伙平時酒量真的很好的,我也沒注意他今天怎么就能夠喝的這么醉。本來不用麻煩你的,但是他一直拿著手機嚷嚷著要給人打電話,一口一個寶貝兒叫的,我就以為……你是他對象。沒想到你是男生,真是不好意思?!?/br> 沈圖南原本大半夜被人叫出來的煩躁此時此刻真的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了,轉(zhuǎn)而升起了絲絲喜悅的甜意。 他對林澤的道歉不以為然,甚至有些希望對方繼續(xù)誤會下去。只可惜,直男身邊的朋友似乎也都是一群直男。他們根本想不到沈圖南真的是想成為李星河的對象。 “不要緊的。那我?guī)厝グ伞!鄙驁D南眼里有了三兩分真切的笑意,在酒吧里變幻莫測的混亂光線中像是熠熠生輝的明珠一樣。 林澤三分酒氣上頭,忍不住看得呆了呆,傻傻的想著:怪不得李星河一直惦記著。如果他有這么好看的朋友,估計也會走哪兒都掛在嘴邊。 他反應(yīng)過來,一連點著頭,向身邊千嬌百媚一臉茫然的女人溫聲解釋了兩句,幫著沈圖南將李星河攙扶到了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