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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遇到了李星河。 那個人笑著同他寒暄,一副無辜樣子,全然不記得當年雁杭,不記得他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時對沈圖南做過的那些“惡行”。 他沈圖南在臨安風月場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看著那張少年時朝思暮想,又愛又恨的臉時,心臟怦然跳動,午夜場談笑風生的情場老手心率亂得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 那時候沈圖南就隱隱料到了未來。他這輩子,估計就栽在李星河這個討厭鬼身上了。 藥石惘然,救無可救。 但是他此時站在雁杭附中的cao場上,看著那些青春年少的孩子,還是想向李星河為當年的自己討一個說法,全班四十多個人,年級幾百號人,李星河這個狗東西怎么就能夠時時刻刻揪著自己不放! 顯然李星河是真的記太清楚當年的事情了,聽沈圖南樁樁件件數(shù)出來的時候,明顯有些錯愕和驚慌,顯然沒想到沈圖南可以記仇到如此地步,隔了這么多年,連那些慘案的時間地點竟然都記得清清楚楚,李星河想賴都賴不過去。 他摸了摸鼻尖,說道:“我當時是班長嘛,這些都是職責所迫?!?/br> “你放那個五香麻辣連環(huán)屁!”沈圖南氣的要跳腳,他沒想到李星河能這么無賴,這明晃晃的針對他都敢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遠的不說,就咱們班里那個倒數(shù)第一!他成天逃課,后來高三的時候晚自習幾乎都看不見人,你都從來沒管過!還有班花,她上課偷偷對著小鏡子涂唇膏你也不管!你就逮著我一個嚯嚯!” “你怎么這么記仇啊……”李星河小聲嘟囔著,不敢和沈圖南辯駁,只敢弱聲弱氣的抱怨。可謂是風水輪流轉。 “我記仇?”沈圖南氣消了,他白了李星河一眼說道:“你要是天天讓拎到那全校師生跟前,你也記得清清楚楚?!?/br> “我也經常去啊,你在的時候,我基本都在?!币矝]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上面。 后半句李星河沒敢說,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太靈光的預感告訴他,這話說出來,沈圖南是要生氣的。 “我謝謝你啊?!鄙驁D南冷哼了一聲。是啊,每次他站在全校師生面前作檢討的時候,都剛剛好輪到了李星河作為優(yōu)秀學生代表,在一周一次的升旗儀式做國旗下演講。 沈圖南不相信李星河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總覺得李星河那個時候不僅僅是出于責任心。他就是在針對他,雖然這些針對的結果是好的,但是那個時候的沈圖南不會懂得這些,他只覺得委屈。 不依不饒的還想問,卻有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起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了起來:“學長!我就知道,這次校慶一定會有你,你這么優(yōu)秀,簡直是我校之光?!?/br> 小姑娘在深秋還勇于光著腿穿了一件淑女風格的碎花裙,搭配了一件薄薄的針織小衫。 李星河對她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不在意這姑娘的彩虹屁,見有人過來搭話,原本對著沈圖南的笑容和生動表情一收,冷著臉張嘴就問道:“你不冷嗎?” “有一點?!?/br> 小姑娘羞澀一笑,以為是李星河在關心她。只有沈圖南大概猜到了李星河要說什么扎人心窩的話。 果不其然,李星河眼里閃過了理所當然,轉頭對著沈圖南說道:“看吧,幸虧你聽我的穿了外套,不然要像她一樣挨凍了。” 第十七章 哇偶~三人行,總有一個多余的 那女孩子原本看起來天真爛漫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微微收了下巴,眉毛微微蹙起來,往上抬了眼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模樣,眼睛里委委屈屈的蓄起了霧。 就像是他們兩個人欺負她了一樣,凄凄楚楚的如同一朵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小白花。 同樣是慘兮兮的美人臉,沈圖南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覺出了她和丁蕊的區(qū)別,一個是懵懂倔強的兔子,一個是千年道行的老狐貍。 這女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奔著李星河來的。 從她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眼神一直黏糊糊的粘在李星河身上,讓沈圖南覺得很不舒服,那種隱藏在柔弱外表底部的看獵物的眼神,沈圖南不會陌生。 他見過太多了。 只是李星河轉過頭顧著向沈圖南邀功,完全沒看見那女生的眼神,更沒有看到她做作的表演。這些東西只落在了沈圖南眼里。 沈圖南挑了挑眉,給了那妮子一個冷笑,轉而抬手萬分親密的撥弄了一下李星河額前的碎發(fā),將不小心掛在上面的一縷毛絮拿了下來,說道:“是是是,多虧我們李總?!?/br> 李星河邀功成功,滿意的笑了,轉頭看見那女生還在,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么還沒走?有事兒嗎?” ……真不禮貌。沈圖南心中暗暗的想著,嘴角卻是忍不住的想笑。那個女生努力維持的表情在寒風中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眼底一閃而過了一絲氣憤。 但是轉瞬即逝,她很快調整了情緒,有些嗔怪的說道:“學長不記得我啦,人家是杜臨竹呀,學長幫人家提過行李的,以前運動會的時候,人家還幫學長加過油。那次我可是第一個見證學長過線的人呢!” 李星河看起來有些茫然,但是沒有剛才那么冷漠了,杜臨竹一口一個學長,似乎真的和他很熟悉的樣子。李星河努力回想著,腦海中大概想起了那么一個模糊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