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的后頸處，有一坨不怎么明顯的淤青，這淤青是從后背延伸出來的。

    “書爺，昨晚干嘛去了？”

    “昨晚？”裴書想了想自己昨晚也沒干嘛，便老老實實回答：“學(xué)習(xí)了，看，我把你給我講的題都寫到錯題集上了。”

    “那你背后哪來的傷？怎么？物理做不出來，還惱羞成怒把自己打了一頓？”

    葉離步不知道裴書身上的傷有多嚴(yán)重，說話的語氣也很輕松，高中時期的男生，身上有兩道傷口不算大事，所以他連擔(dān)心都算不上，純粹只是想知道他昨晚去干嘛了。

    裴書也不在乎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傷口，他從前面余點點的桌子上拿了一個鏡子：“不是昨晚，是今天早上，奚季和高三學(xué)長打架，我去勸架，被高三學(xué)長用凳子砸到背上了?！?/br>
    他一邊照鏡子一邊說：“連脖子上都能看到嗎？被社磊看見要完蛋，有多余的外套嗎？”

    葉離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扔給他：“穿我的吧?！?/br>
    “你不冷？”裴書拿起外套就往身上套，他身上的淤青要是被老班看到，就不是在全校面前點個名這么簡單了。

    葉離步搖搖頭，看著老師走進(jìn)教室。

    第4章 濺水濺的猝不及防

    橫城七中還算人性化，雖然致力于虐待高三，但好在還沒把魔爪伸向高二。

    “奚季，你要上天嗎!”英語老師忍無可忍，扔了一個粉筆頭，直擊奚季的頭。

    現(xiàn)在是周五最后一節(jié)課，班上同學(xué)比較浮躁。

    浮躁，很正常，但誰他媽能浮躁成奚季那樣？還有半個小時才下課呢，他桌子上竟連一本書都沒有。

    教室爆發(fā)一陣哄堂大笑。

    英語老師罵完奚季，又望向正在收拾東西的裴書。

    裴書：“……”

    他低下眼眸，默默停了手上的動作。

    一轉(zhuǎn)頭，就見葉離步笑彎了腰……

    “還有你！葉離步，你同桌臉上寫英語了？盯著你同桌的臉你就能考清華了？”

    被殃及的葉離步：“……”

    英語老師最近有點暴躁?。?/br>
    在煎熬中度過了最后一節(jié)課，終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周六早上。

    裴書有早起跑步的習(xí)慣，他六點起床，并不規(guī)定路線，跑到哪算哪。

    跑了一個小時，在一輛車急馳而過后，他和葉離步的眼神撞上了。

    葉離步和裴書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他剛買了兩個狗不理的豆沙餡包子，一邊吃一邊走，正準(zhǔn)備過馬路時，有輛車從他面前疾馳而去。

    前一天晚上下過雨，道路兩旁有積水，葉離步站的位置剛好是積水比較深的區(qū)域，車輪帶起來的水濺了他一身，胸口以下沒有干凈的地方。

    cao！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抬頭，就看到裴書站在馬路對面，注視著他。

    葉離步：“……”

    caocaocaocaocao?。?！他人生中還沒有這么丟人的時候！

    葉離步眼看著裴書不爭氣地笑彎了腰，蹲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

    裴書笑夠了，才走到葉離步身邊，看著他把手里的兩個包子扔進(jìn)垃圾桶后，才開口說：“離哥，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br>
    他的眼角還有笑出的淚光。

    問題是葉離步?jīng)]覺得他有一點對不起的樣子。

    “……眼淚擦擦！”

    “沒忍住，笑哭了?！迸釙^續(xù)笑。

    裴書忍著笑問：“離哥，你家在這附近嗎？”

    “不在。”葉離步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一臉憋屈：“我是來家教的?！?/br>
    “我說呢，以前也沒在這附近見過你。”裴書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給葉離步。

    十月中旬的早上，空氣透著些許涼氣，裴書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冷顫：“你先用我的衣服遮一遮，我家在附近，你要不先去我家換身衣服，順帶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等你家教回來，應(yīng)該差不多就干了?！?/br>
    葉離步很嫌棄自己身上這味道，見裴書這么說，他只猶豫了一秒就答應(yīng)了。

    “不過衣服我就不要了，你不是冷嗎？你自己穿吧?！?/br>
    “我是練家子，凍幾分鐘沒事?！迸釙岩路踩o葉離步，他還很心機(jī)地沾上了葉離步身上的水漬，葉離步就算想還給他，都不好意思了。

    葉離步接過衣服，想了想，還是穿上了。

    “不再買兩個？”裴書挑眉，笑嘻嘻地看著葉離步。

    “什么？”葉離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搞不清楚裴書說要買兩個什么，直到他發(fā)現(xiàn)裴書的目光始終放在狗不理上面：“不想吃了，我身上這個味道，吃東西怪難受?！?/br>
    裴書笑了兩聲，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在前面帶路。

    葉離步盯著裴書的背影看了兩秒，才默默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以前就在這里做家教嗎？我怎么沒在這里見過你？”

    “嗯，但以前都是下午來，最近小孩家長不讓小孩睡懶覺，就把補(bǔ)習(xí)時間安排在早上了?！比~離步雙手插兜，沒注意腳下，不小心踩空了，在裴書的肩膀上撞了一下。

    裴書趕緊扶住他，取笑他說：“離哥，就兩個包子而已，就貧血成這樣了？要不要我背你？”

    “滾吧你?！比~離步推開裴書：“別說一頓早飯沒吃，就是一天不吃飯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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