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算是強吻嗎，算是自己玩笑得程后惡劣的小小放肆？

    自己向來放肆。

    “江宇？！”

    周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肩膀已經(jīng)被江宇給狠狠地摁住，江宇的舌頭粗暴地抵開了周航咬緊的牙關(guān)。

    巷子狹窄，周航的胳膊撞在了用藏語寫著“理發(fā)”的燈箱上，他想抽開來，江宇沒有順著他，把周航整個人徹底壓在了燈箱上。

    早已閉門的店內(nèi)似乎沒有關(guān)掉音樂，周航能聽到隱隱的粵語歌從背后黝黑的空間里傳來。

    他想說，走開。

    可是周航卻抱緊了江宇，在對方抬頭的間隙問他：“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

    “忽然想吻你，就這么做了。”

    “那你給我滾，我有二十幾種方法把你掀翻在這地上打爛你的嘴?！?/br>
    “不想分手。”

    周航不掙扎了，江宇再次吻了下來，周航推搡了幾下，就順著江宇的糾纏，甚至自己惡狠狠地啃咬著對方。

    松開周航的時候，周航抹了一下嘴邊，然后抱起手臂，抬頭看江宇，他頭發(fā)因為江宇的粗暴有些亂了，他歪著頭，一雙圓潤的下垂眼卻帶著兇色。

    “你在吃醋，江宇?！?/br>
    “我吃什么醋了？”

    “那個小姑娘，你給她另買了外套。”

    江宇笑了一下，用手做了個扶了額下，然后點點頭說是的。

    “你現(xiàn)在還想干嘛？親過了，還想脫衣服嗎？”

    江宇微微笑著，盯著周航看，搖頭。

    “那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不擅長說。”江宇回道：“你說吧。”

    “你想退出我的未來，可是我的未來是我自己決定的，我的未來里有你，你擅自改變我的未來，你配嗎？”

    “不配。”

    “知道自己不配就好?！敝芎剿砷_了雙手，垂下，兩個人依舊對視著，江宇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江隊！”

    阿蒙的聲音忽然傳來，把周航嚇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江隊，怎么這么久??？”

    “啊......”江宇摸摸頭，換了副笑臉：“和小周說點事?！?/br>
    “欸！我之前就覺得你倆鬧矛盾了，還不敢說?！?/br>
    江宇回頭看周航，對方賭氣似的沒有看自己。

    “可能還鬧著呢。”江宇笑著說：“走吧小周，坐我車上?！?/br>
    車上，周航看著不斷后移的風(fēng)景，忽然就想到了小姑娘沖著自己喊的那句話。

    她說自己是可可西里的英雄，還說謝謝他。

    真的是嗎？

    “在想什么呢？”江宇問。

    “我在想，關(guān)于我自己?！敝芎降拖骂^：“很早之前我和你說，我是因為父親的原因來到的可可西里?！?/br>
    “的確是有一些原因吧，不過最多就一半的原因，我是為了，我心里想著在這里呆一兩年再回去，對以后有不少好處。”周航說道：“可能行為本身是偉大的，但是我的目的不是純粹的?！彼粗睿骸澳阌X得呢？”

    “我記得我曾經(jīng)說，每一個留在這里的人，都是有故事的?！?/br>
    周航盯著江宇的側(cè)臉看，對方的臉一半都被擋在鴨舌帽的陰影下。

    “其實，有故事的意思，也是因為有私心的。”“周航，沒有人是純粹的?！?/br>
    “我?guī)闳€地方?！苯钫f道：“離這兒不遠?！?/br>
    忽然就下雪了，雨季的荒原看上去很蕭條，周航把帽子壓低了很多，跟著江宇，進了昆侖山口就從格爾木市進入了可可西里，這次江宇卻沒有按照熟悉的路線開，而是直接繞到了保護站后面的一片荒地。

    “你帶我到這里干嘛？”周航抬頭問。

    “這片墓區(qū)，埋了犧牲在這兒的人。”

    江宇往前走著，頭不回地說道：“我的父親也在這里?！?/br>
    風(fēng)很大，把江宇的聲音吹得有些零碎，周航跑了幾步，跟上了江宇，他目光所及之處，滿是荒原，還有一小片石碑，不少石碑看上去年代已經(jīng)很久了。

    有塊大石頭立在最前面，上面寫著緬懷可可西里的守護者，上面纏著經(jīng)幡，還有墨水筆的留言。

    周航看到有個留言，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八風(fēng)不動。

    “三十四歲死在盜獵者的槍口下，在死前那一刻他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他是馬上就會被世人忘記的動物保護工作者，是永遠不會被人忘記的可可西里英雄?！?/br>
    看著八風(fēng)不動四個字，江宇低低的聲音忽然傳入耳內(nèi)。

    “這是......”

    “這是我父親死后，我媽做的報道，這篇報告首次大聲控訴了這片土地發(fā)生的一切?！苯钫f完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那是我mama在受到了我父親的侵犯后，強忍著恥辱寫下的報道?！?/br>
    “你說，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我父親，是不是挺諷刺的？”

    “如果以后我死在這兒，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我，我覺得也很諷刺?！敝芎叫Φ溃骸拔覜]有什么志向，我想著的是替父親贖罪，然后調(diào)任回去，應(yīng)該會被優(yōu)先安排好的崗位，履歷會很漂亮?！?/br>
    周航說完，深深呼吸了一下，滿腔冰涼的空氣：“夠勢力吧，是不是也很諷刺。”

    “夠勢力?！苯铧c頭：“可是你都有躺在這里的覺悟了，你已經(jīng)足夠偉大了?！?/br>
    “那里。”江宇指了指不遠處：“那里會埋一些，盜獵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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