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光聘聽了直笑，江宇撿了個土豆扔柏光聘身上，土豆還很燙，柏光聘邊笑邊罵了句江宇。

    天氣晴朗，抬眼滿目星星，可可西里的星星壓得很低，江宇一邊自己剝土豆，邊抬頭看了一會兒：“可惜了，周航來到現(xiàn)在晚上第一次放晴，沒眼福了?！?/br>
    “機會多著呢?！卑毓馄刚f道，他還覺得燙，在手里反復(fù)翻滾這這枚土豆，忽然意識到江宇只烤了三只土豆，問道：“那兩個人你打算怎么樣？餓著？”

    “先餓著，我看看能不能套點話出來?！苯钫f道。

    “那四個人估計沒干多久呢，都是普通的扒皮的，多半啥也不知道，你干嘛一定要抓他們？”

    “直覺。”江宇故作玄虛地眨眨眼睛，柏光聘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了，你的手。”柏光聘忽然想到了，指了指江宇的右手，：“幫你消個毒?！?/br>
    “就被擦了一下，沒什么大礙?！苯钐鹱约旱氖终瓶戳艘幌拢瑒倓傇谒锏臅r候不知道被什么劃拉了，血已經(jīng)止了，剛剛胡亂包扎了一下，無奈單用左手不大方便。

    江宇張開手，柏光聘淋了酒精在傷口上，江宇表情沒變。

    “疼嗎？”柏光聘問道，手上力度輕了些：“一直牛啊驢啊處理傷口了，給人有點不習(xí)慣?！?/br>
    江宇搖搖頭，他別開了臉，轉(zhuǎn)頭看遠處的山麓。

    他低頭時候看見柏光聘的手在顫抖，知道對方對于這種親密接觸的行為其實依舊是很抵觸的。

    “好了?！卑毓馄甘帜_很快，不著痕跡地把傷口清理了一遍，取了塊干凈紗布替江宇包扎好：“要是你發(fā)炎了什么的，那真是麻煩了?！?/br>
    “謝了?！苯钍栈亓耸?，心里不禁有些不自在。

    柏光聘有挺嚴重的肢體接觸障礙，尤其是和成年男子，他明確表示過，來可可西里這么艱苦的地方做保護站工作人員，不是因為什么偉大崇高的奉獻精神，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可可西里的空曠另他感到心安。

    他說自己是個無藥可治的人。

    柏光聘轉(zhuǎn)身去把姜湯從 上取了下來，拿了個碗倒了一半：“這碗給小周喝，剩下的我給那四個扒皮手，別好不容易抓了的人凍死在這兒?！?/br>
    “他們凍不死的?！苯钫f道，繼續(xù)仰頭看星星，淡淡說道：“簡直比野牛還壯實?！?/br>
    “都是人?！卑毓馄讣m正道。

    周航還燒得有點迷糊，江宇先把手放在了周航的額頭上，很燙。對方似乎被打擾了，有點艱難地撐開了眼睛。

    “冷嗎？”江宇問道，周航搖頭，說了句沒關(guān)系。

    “白仔給你熬了姜湯，起來喝了?！苯畎阎芎降念^抬了起來，碗塞到了周航嘴邊。

    周航眼角睜大了些，扭開了頭：“我討厭姜......”

    “行，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喜歡我?！敝芎铰曇籼?，江宇以為周航在念叨著討厭自己，他托著周航的頭不方便喂湯，干脆把周航半個身子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乖，喝完才有力氣討厭我?！?/br>
    江宇力氣很大，毫不客氣地把周航嘴直接摁在碗口邊，周航心里想著簡直是在灌小孩吃藥，抗拒地喝了一半灑了一半，江宇苦笑：“這么難喝嗎？”

    周航皺著眉頭，似乎在忍住吐出來的欲望，緩了一會兒才舒展開表情，雖然很難喝，不過那guntang辛辣的液體灌入口中，感覺舒服了不少。

    “睡吧，明天就好了?！苯钕氚阎芎椒牌?，周航抓了一下江宇的袖子。

    江宇的動作做了一半，又扶住周航，似乎在等周航說什么。

    周航立馬松了開來，搖搖頭。

    見周航把自己縮回了睡袋里，像小動物一樣蜷縮著，江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周航的頭發(fā)。

    很軟，很細密。

    “你去看著小周吧，我問他們點話。”江宇提著那盞露營燈走了過來，柏光聘正對著那兩個五花大綁的漢子盤腿坐著，似乎早就想遠離那兩個人。

    “成?！卑毓馄钙鹕?，把位置空給了江宇。

    江宇也沒坐下，他把燈調(diào)到最亮，照著兩人的臉，夜色濃，漢子們都給照得睜不開眼。江宇先抓住了那黃毛的頭發(fā)，讓他強行與自己對視。

    “你這下算是欠了我們一條命?！彼朴频卣f道。

    黃毛沒有點頭，只是狠狠瞪著江宇，可狠勁里透著心虛。

    “老實點，多說少受罪，這么多貨，你們想干嘛？”

    “你不是疤頭的人?！秉S毛忽然說道，江宇沒什么反應(yīng)，只點點頭示意黃毛接著說。

    黃毛看不透江宇的意思，只繼續(xù)試探性地說道：“如果你是疤頭的人，你早把我們殺了，更別提救我了?！?/br>
    “你死了那誰說話??？”江宇蹲下身子，與黃毛平視：“老大也好奇啊，你們這批貨，是要給哪路財神送去啊?！?/br>
    “你們他媽的是條子?！秉S毛低聲說，偷偷看江宇的反應(yīng)，他有點害怕江宇的目光，江宇眼睛微微瞇著，像暗中的狼，蓄勢待發(fā)，仿佛每一塊肌rou都緊繃著力量。

    “隨你怎么想?！苯钫f，見對方?jīng)]有再發(fā)聲，繼續(xù)開口：“你不說，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我在老大那兒交不了差，自然不開心，我不開心?！?/br>
    江宇忽然出手，一拳扎扎實實地打在了黃毛腹部，那黃毛被綁得結(jié)實，只來及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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