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山：“……”

    又說：“不過，您放心，雖然我們都知道了，可我們?nèi)厣舷露际乜谌缙浚瑳]有一個人向媒體透風(fēng)的！”

    大家互相點頭。

    “對，對，保護您的隱私?！?/br>
    “我們知道您不喜歡被外界過多討論?！?/br>
    燕雪山：“謝謝了。”

    又有人說：“真不容易啊，亞瑟上將喜歡了您六年，終于跟您修成正果了?！?/br>
    這話說得奇怪。

    燕雪山懵愣了下，問：“你們之前就知道亞瑟喜歡我嗎？”

    他根本不知道啊。

    眾人面面相覷：“您不知道的嗎？”

    燕雪山?jīng)]說不知道，繞了個彎，正兒八經(jīng)地問：“嗯？但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他忖度地問，“該不會是他到處跟人說吧？”

    然后聽到大家嘻嘻哈哈的答案。

    “沒有啊，亞瑟上將沒有跟我們中的任何人說過?！?/br>
    “可是，這也太明顯了??！他每天跟您在一起的時候，那香噴噴的alpha信息素發(fā)散的到處都是，但凡您對他好點，就更香了，甜的不得了，要熏死人了！”

    “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吧！哈哈哈哈哈！”

    燕雪山微微睜圓眼睛，緊閉嘴巴，一言不發(fā)。

    是嗎？他就不知道啊。

    一定是因為他是個接收不到信息素的beta，不是因為他傻。只是多少還是有些窘迫，這感覺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亞瑟喜歡他，就他自己不知道。

    這時，亞瑟端著兩個餐盤回來了。

    跟普通士兵一樣的伙食。

    他才走近。

    眾人開始為在背后說他閑話而心虛，悄咪咪地散了。

    而且，也不好打攪人家未婚夫夫甜蜜啊。

    他們偷偷從遠處看亞瑟和燕雪山坐在一起吃飯，想，其實跟以前燕雪山還在軍隊里時沒有區(qū)別，從以前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甜蜜感覺了。

    不會膩歪，而是甜而不膩。

    燕雪山問：“你平時也都是在食堂吃飯嗎？升上上將以后也是？”

    亞瑟點頭：“嗯?！?/br>
    那還挺簡樸踏實的，沒有因為成為聯(lián)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將而得意忘形。

    燕雪山以前曾遇見過愛為自己謀取私利、奢侈享受的長官，他的部隊風(fēng)氣就不太好。

    之后又去亞瑟的休息室。

    進門，燕雪山站住腳步。

    亞瑟的個人休息室布置得一點都不奢華，跟為他在學(xué)校準備的小別墅都要差得遠了，就是最普通的休息室。

    主要是，跟他們倆一起住了六年的雙人臥室一模一樣，甚至兩張床都是鋪好了被褥的。

    亞瑟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走以后，我也一直是這樣布置臥室的，不然我總覺得睡不習(xí)慣。你剛退役那段時間，我有三天沒睡著，還是吃了安眠藥才終于能睡著了?！?/br>
    燕雪山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對亞瑟說點什么，可是情緒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隔膜困住，讓他只覺得胸口鼓脹，卻不知是為何。

    燕雪山走到自己的舊床邊上坐下來，拿起枕頭聞了聞，是干凈的味道。

    他把枕頭放在腿上，半抱著，帶著一絲困惑，說：“他們都說你早就喜歡我了。”

    亞瑟站在他面前，堅定而平淡地從喉嚨底出了個沉沉的聲音：“嗯?！?/br>
    燕雪山抬頭看著他。

    眼前的亞瑟又一副不知所措、任他擺弄的純情樣子，一點也不心機深沉了。

    他忍不住說：“你也太狡猾了，我跟你認識了那么久，我都弄不明白你接下去到底會怎么做?！?/br>
    亞瑟挨著他坐下來，還要再俯身下去一點，好讓他的視線是低于燕雪山的，顯得更小心翼翼，他說：“要是科學(xué)家能發(fā)明出讀心器就好了，那我第一個拿來給你用，讓你能聽到我滿心都在說喜歡你。”

    燕雪山認真地想了想，搖頭：“我不想要?！?/br>
    亞瑟：“為什么?。俊?/br>
    燕雪山不留情面、毫不害羞地說：“我估計要是真的有讀心器了，我聽到的會是今天在更衣室那樣的情況，都是寫齷齪下流的東西?！?/br>
    一下子讓亞瑟臉紅了，他說：“要是我說我現(xiàn)在腦子里就在想那些，你會生氣嗎？”

    燕雪山還是搖頭：“不生氣。你又不像我一樣是性冷淡，這很正常?！?/br>
    亞瑟正要接話，燕雪山先一步發(fā)問了：“我在學(xué)校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br>
    “我們現(xiàn)在是在談戀愛嗎？不然你為什么對外界的人那么說?！?/br>
    最近一直很流氓的亞瑟這時突然好純情，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他含糊地說：“你要是覺得不想要我這么說，那我就不這樣說了?！?/br>
    “反正，起碼是我單方面在和你談戀愛?！?/br>
    “就算我沒談過戀愛，我也知道單方面叫作單相思，兩個人才叫作談戀愛?！毖嘌┥秸J認真真地說，他現(xiàn)在敢去回想喝醉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了。

    亞瑟被扎心了。沒說話。

    燕雪山想。

    像他這樣又是性冷淡，還明擺著告訴戀人不可能愛上對方的人，全宇宙大概也只有亞瑟這樣的傻子還會一往無前地非要喜歡他了吧？

    挺不公平的。

    燕雪山想著，說：“不許再給我吃甜酒釀了，有酒精的都不行。你明知道作為狙擊手，我是不喝酒的。”

    亞瑟聲音低落下去：“……嗯?！?/br>
    又說：“但是，我可以嘗試著陪你談戀愛?！?/br>
    他說話的語氣并不旖旎甜蜜，倒像是鄭重其事地接下一項艱巨任務(wù)，然后要邀請亞瑟陪他一起搭檔挑戰(zhàn)。

    第24章 打完這仗24

    亞瑟聞言, 慢慢抬起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燕雪山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想了想, 好像是跟大決戰(zhàn)前一晚時很像，當(dāng)時亞瑟也是這表情。

    見亞瑟不回答，燕雪山問：“你的回答呢？”

    亞瑟立即坐直：“是！……不, 不對, 也不是不，我是說，好, 好的！我樂意！我當(dāng)然樂意！”

    燕雪山目光清亮純凈地看著他，因為亞瑟的坐姿，微微歪著頭, 好奇地問：“你明明那么能言善辯, 為什么現(xiàn)在卻又結(jié)巴了？”

    亞瑟羞窘，正要回答, 燕雪山自己恍然大悟地說：“哦, 我知道了, 也是因為喜歡我，對嗎？”

    亞瑟的臉一瞬間爆炸紅。

    燕雪山自我滿意地說：“看來我說對了，你臉可真紅?！?/br>
    亞瑟此時反而支棱起來了, 說：“師父，你現(xiàn)在跟我說的話就相當(dāng)于在跟我調(diào)情, 你知道嗎？”

    燕雪山茫然：“?。渴沁@樣嗎？”

    亞瑟像一只壓低身子步步逼近獵物的野獸，向他靠近, 如臣服于他, 又讓他感到危險：“你這樣會讓我想親你的。”

    燕雪山一動沒動, 并不怕他，問：“這是在詢問我的許可嗎？你想親的話，可以啊。我們是在談戀愛，而且快結(jié)婚了。”

    燕雪山看著亞瑟湊近過來，兩人的鼻尖輕輕撞了一下，近距離看亞瑟的臉，他的皮膚很健康，眉毛跟睫毛比鉑金的發(fā)色稍濃一些，近金棕色，這讓他的五官看上去濃烈深邃，虹膜則是淺金色，很漂亮的顏色。

    亞瑟調(diào)整著合適親吻他的角度，嘴唇離他只有咫尺的距離，這個吻一直將落不落。

    因為一直沒有閉上眼睛，在這調(diào)整過程中，他們倆對上了視線。

    這時，亞瑟深吸一口氣，拉開了距離，又幽幽地嘆氣出來。

    燕雪山不明所以，問：“不親了嗎？”

    他看了眼時間，心想，不親的話，就趕緊睡覺吧，改天再做戀愛任務(wù)。

    亞瑟握住他的手，拇指輕輕地在他的手心摩挲，癢絲絲的。

    燕雪山不懂自己的手有什么好摸的，他從小干活，后有參軍，手上有老繭的，并不柔嫩光滑。

    亞瑟貌似真誠，有條不紊地提議說：“我是在想，既然你說，我們是雙向的戀愛，那總不能還是每次都只有我主動親你吧？比如，我親你一次，就要換你親我一次，這樣才叫互相?！?/br>
    哪里不太對吧？燕雪山想，但又好像有點道理。

    亞瑟：“或者，你先親我，然后我再親你一下?！?/br>
    燕雪山覺得這彎彎繞繞地真浪費時間，話音還沒落，就主動地、飛快地吻了他：“這樣嗎？”

    亞瑟慢一拍地反應(yīng)過來，他的心跳鼓噪得想要炸掉了，忍不住了，吻了回去。

    先是輕柔地，再試探著深入。

    燕雪山不知怎的，想起喝醉酒的時候，亞瑟好像還哄著他，教他怎么接吻，他回憶著，生澀地回應(yīng)了一下亞瑟。

    亞瑟怔了一怔，隨機像火星落入草戎一般，突然無法控制似的變得特別焦躁，像是恨不得把他吃掉一樣，還不停地壓過來，燕雪山不由地仰去，腰往后折。

    亞瑟還以為他要躲開，著急地伸手攬住他的腰，愛意幾乎滿溢出來，如一叢在冰原上燃炙不熄的野火。

    燕雪山感覺自己腰要折斷了，氣也快喘不過來。

    腦子又被親得迷糊了，不知不覺就躺了下來，亞瑟還伸手解他的皮帶金屬扣，丁零當(dāng)啷的響。

    燕雪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過臉，總算是從亞瑟的親吻里柔軟地掙脫出來。

    亞瑟便停下來，支著手臂，罩在他身上，目不轉(zhuǎn)睛地深深望著他，喘氣，像是冷靜，又像是完全沒冷靜，輕聲問：“不可以嗎？”

    燕雪山挪不開視線，他感覺自己是被親得太久，腦子有點缺氧，才會心跳個不停，他沒說話，但有點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