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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招緩兵之計。 如此苛刻的條件,如此漫長的時間,包含了數(shù)不盡的變數(shù)和她說了算的主觀因素,自然是她刻意刁難,為了讓他知難而退。 哪怕他此刻不退,不久的將來,他也必定萌生退意。 一個人的人生,能有多少個四年?他是個商人,時間最為寶貴,用來跟她耗,跟她賭,風險與收益是多么的不成正比。 現(xiàn)在他腦子不清醒,將來總有一天會恍然大悟。 他對她的執(zhí)著,自然也會隨之煙消云散。 怎么樣,你做得到嗎?韓譯萱問道。 她甚至不自覺地沖著周任挑了挑眉峰,難掩挑釁意味。 好。周任幾乎沒有任何深思熟慮,一口答應(yīng)。 他笑了起來,萱萱,你太小瞧我了。 Chapter 27 盛夏時節(jié),日光炎炎,路邊的綠蔭里傳來的蟬鳴聲嘶力竭。 厚厚的玻璃,開足了的冷氣,阻隔了外頭的陣陣熱浪。 以上,就是可供選擇的三種外立面設(shè)計方案。 韓譯萱頭發(fā)盤起,穿著干練的淺灰色職業(yè)套裝,面對圍坐在會議桌邊的高管們微微一笑,自信而又篤定地完成了自己的方案陳述。 謝謝韓工,請坐。周任坐在主位上,對她點了點頭。 他看上去很嚴肅,銀灰色的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副金絲邊眼鏡藏住了那對桃花眼,整個人幾乎沒有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瞧起來真真是鐵血鐵腕。 也不知道前天晚上,是哪個人死皮賴臉地非要請她去看電影吃夜宵來著。 到了工作場合,他倒是十分有分寸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發(fā)表起意見來。他們需要再淘汰掉一個設(shè)計方案,用優(yōu)中擇優(yōu)的兩個方案去向政-府提請審議。 韓譯萱知道這個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不怎么需要她了,在剛剛的陳述環(huán)節(jié),該問的他們都問了,該答的她也都答了,于是她允許自己微微放空一下。 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她拿過來一看,是周任的信息。 他問:結(jié)束后一起吃飯? 她抬眼掃向主位,他正看著座位左側(cè)滔滔不絕的二把手,仿佛對于他的意見聽得很認真很仔細一般。 真會裝,她心底嗤笑一聲。 她回復(fù):不了,有約。 韓譯萱并不是在找理由敷衍拒絕他,她確實跟人有約。 張瀾西來陽城找她了。 會議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透過會議室的落地玻璃窗望下去,這座城市中心地帶的道路縱橫交織成燈火輝煌的河流,緩緩流淌。 與會眾人匆匆離開,跟韓譯萱一起來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以后也先走了。 周任特意落后了他們幾拍,試圖尋找一個跟韓譯萱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收拾好東西,捏了捏眉心,試圖紓解久坐之后的疲累。 真的不一起吃個晚飯?他賊心不死,壓低了聲音,試圖用美食誘惑,那家燒鳥挺不錯的。 不了,我真的跟人有約。韓譯萱微笑著搖了搖頭。 跟誰?周任有些不甘心地追問。 她收回了臉上禮貌性的微笑,冷淡道:你沒有資格過問。 到目前為止,周任的身份只有兩個:她的前男友,她的追求者之一。 他這句話問得明顯踩過界了。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fā),她都沒有義務(wù)向他交待自己的行蹤,那是她的隱私。 周任心頭咯噔一聲,心知冒犯了她,立刻道歉:對不起。 韓譯萱嗯了一聲,拎起包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周任乘坐的是公司管理高層專用電梯,比韓譯萱快了一步。 等他取了車從地庫開出來的時候,恰好便看見韓譯萱走出公司大門。 他不自覺地放慢了車速,遠遠地看向她,只見她在下大臺階時拿出手機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帶著蜜味兒的笑,眼中也流露出淺淺的期待,隨后就匆匆上了等候在路旁的一輛的士。 見到她這樣小女生一般可愛的神情,周任忽然就回想起了自己和她相知相識的經(jīng)過,還有他們第一次確認交往時的情景。 彼時他們都還在上大學(xué)。 她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時不時便給他發(fā)信息,天冷了提醒他注意添衣,下雨了讓他記得帶傘,跟天氣預(yù)報似的,有時候也推薦一些書和電影。總之,將關(guān)心和喜愛表達得十分笨拙。 這類信息他收到得實在太多,被sao擾得煩了,還會直接將人拉黑。 對于韓譯萱,他只有一點朦朧的印象,連她長什么樣都不太記得。不過對她,他倒是出奇地不怎么厭煩,但也基本上不回復(fù),只偶爾回一句OK和謝了。 再后來,她的關(guān)心從線上發(fā)展到了線下,經(jīng)常他大汗淋漓地下了球場,就能見她低著頭,害羞地朝自己遞來礦泉水和一些巧克力之類的小零食。 她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團,合作舉辦活動的機會多了,兩人也逐漸熟識。 對他,她其實從未點破自己的心意,從未正式表白。 但她的愛慕就像黑暗中的燈火一樣顯而易見,哪怕閉上眼睛,都能感到眼前不住的光影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