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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個人能教授哥哥武藝,那他們便無需擔心被外人欺壓,豈不美哉? 思及此,十歌侍候起人來可帶勁了。仔細將他扶起來,小心翼翼喂水,周到得很。 “來,先自報一下家門?!?/br> 田顯把完脈便開始刨根究底。直覺告訴他,此人定不簡單。瞧他先前的衣裳,那布料可金貴著呢! 十歌侍候男子喝光了一碗水,并細心為他擦拭殘留在唇邊的水珠,一雙耳朵豎得直直的,大眼睛里滿是興味。 到底是不是江湖人士呢? 誰知,男子在靜默了會兒后,薄唇輕揚,僅吐出兩個字:“趙宵?!?/br> 之后,便不肯再多言。 “瞧瞧,你們辛苦撈回來的是個什么人?” 田顯很是不屑。這號人他可見多了!說白了,都是有不可告人的身世,哪一個也不會簡單。 可別連累了他的兩個乖寶。 “趙大哥哥,你再歇歇。田爺爺,時辰不早了,我去熬粥,您中午就在這兒吃。” 十歌安頓好趙宵,不忘回頭安撫田顯。 她雖不曾接觸過江湖人士,但多少聽聞過。那些江湖人多半有自個兒獨特的性子,打打殺殺是他們的家常便飯,謹慎一些也是好的。他們才剛認識,互相還不知底兒,不怪趙宵有意隱瞞。 田顯不樂意了:“他還是我治好的呢,憑啥我要遷就他喝粥?!” 十歌覺得好笑。多次和老爺子相處下來,她已經摸清了老爺子的性子??傁矚g嘴上不饒人,偏生又是個心軟的,遇著病患可積極了,生怕治得晚了。 且,很好哄。 “田爺爺,您還沒喝過我熬的粥呢,那滋味,保準兒叫您念念不忘!” “真的?” 田顯睜圓了他的三角眼。想起他曾在此處吃過的飯菜,那滋味當真是怎么也忘不掉。這不,他才尋的臨近午時的時間過來。 老婆子知道他欲外出蹭飯,可沒少取笑。 “您就等著吧,不會叫您失望的?!?/br> 說罷,不再耽擱,十歌自去忙碌。 她熬的還是野菜粥,加了鮮蝦進去,滋味鮮甜無比。香味兒早早飄散開來,饞得田顯吸溜吸溜吸著氣,一再探頭探腦。就連閉目養(yǎng)神的趙宵都忍不住睜眼,向外頭看去。也是此時,他方才意識到,自己早已饑腸轆轆。 不知何時開始,趙宵的唇角開始慢慢向上提。 他昏迷期間,耳邊不時傳來嘰嘰喳喳說話聲,很吵。然而,聽久了他竟不覺得煩,反而覺得那些嫌棄的話語頗有趣味。 他覺得新鮮,除了仇家,再沒人敢如此對待自己。 甚至,此時飄來的食物香氣他都倍感熟悉,似乎有人經常拿著食物來饞他。他曾幾次想睜眼,卻怎么都是徒勞。 那時候他便想著,待他醒來,定要好好嘗一嘗。 外頭的香氣愈發(fā)濃烈,除了粥香,還混雜著其他菜香。 十歌就著家里現(xiàn)有的食材炒了幾盤菜,野菜餅子,鮮蝦餅子各烙了些。rou的話,這一餐是吃不到了。 哥哥上山去,一般到申時才會回來。不說今日錦袋在哥哥身上,縱然沒有,她也是不敢輕易使用的。 炒菜做飯對十歌而言,完全駕輕就熟,很快便做好了。她將菜盛上桌,將提前盛好放涼的粥一并端上來,這才開口招呼:“田爺爺,都做好了,您敞開吃,不夠鍋里還有,我先去給趙大哥哥喂食。” “行行行,去吧!” 田顯早就被饞得食指大動,恨不能大快朵頤。他一雙三角眼盯在餐食上,催促似的擺著手。 “趙大哥哥,你已許久未進食,當少食多餐才好。” 十歌端著一碗粥和幾碟小菜進來,那粥僅有七分滿。她特地多熬了些粥,打算每隔半個時辰喂他一回。 喝粥本就容易餓,且他目前還不宜進食那些餅子,又是個男兒,飯量本就要大一些。 為了能讓哥哥學到本事,她辛苦一些值得! 趙宵本欲自個兒起身,奈何身上劍傷未愈,稍微用點兒力氣,傷口便灼燒般的疼。若僅有皮外傷倒不打緊,忍一忍就過去了??伤?,還有內傷,這個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治愈。 十歌見得他如此,趕緊跑上前去幫襯,待他靠坐在床頭,方才取來食物,仔細吹了吹才敢送到趙宵嘴邊。 小小丫頭細胳膊細腿兒,趙宵哪能讓這樣由著小姑娘來侍候自己,便伸出手去:“我自己來?!?/br> 十歌拍掉對方的手,將手里的碗握得更緊一些,生怕它一不小心給撒了。 她可太不喜歡洗這些大物件了! “哎呀,你別動!傷口若是裂開就不幫你換藥了?!?/br> 手被拍了一下,趙宵一陣詫異,愣了幾個眨眼時間才醒過神。正是這時,小丫頭又倔強的送來一匙噴香的粥。 也不知是粥太香了,還是小丫頭的目光過于堅定,趙宵沒再堅持,張口含住那口粥。一粒米都不曾落下,全進了他的口中。 一餐下來,二人相對無言。 一個是餓了幾日,碰上滋味美極了的粥,那肯定顧不上說話了,且他本就不愛多言。 一個則是因著先少這樣侍候人,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于是分外認真。 故而,這一餐吃得格外迅速。 十歌方才出了屋子,耳邊便傳來田顯毫不客氣的一句交代:“丫頭,這剩下的餅子一會我?guī)ё甙?,給你田奶奶也嘗一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