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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爐生火,將儲存的干粉稞混入清水里。道岳守在一旁做起了早膳,他覺著,與其提前為她穿回衣物,免不得要身體接觸。不如堂堂正正的,等人醒來,再將昨夜實(shí)情相告。 當(dāng)粥湯醇厚的香氣飄起時,江小蠻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是醒了?!钡统拎硢〉穆暰€如泉擊石。 “啊……?”入目是僧人著月白里衣,手持長柄湯勺的樣子。 抬手揉了揉半睜的眸子,江小蠻只覺得頭昏目眩累到了極處。她作了一夜的迷夢,一忽兒是娘親抱著自己喂食,一忽兒又是她自盡后滿殿狼藉的血色場景…… “昨夜,我是風(fēng)寒了嗎?” 她半撐起身子,想要醒醒神志。才剛起來些,便見僧人驟然移開了視線,那臉色甚至帶了兩分不自在。 挪動間,墨發(fā)從后背垂落過肩。 胸前空空,視線順著發(fā)尾朝下。 “……”江小蠻特意闔眼,又睜眼看了兩次,才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是片縷不著的。 她張口結(jié)舌地去看爐邊的僧人,很想問是不是昨夜自個兒發(fā)夢,爬起來自己脫光了衣衫。 “咳?!睘⒘税汛蛀}入鍋,道岳垂眸解釋了昨夜的危急,“……唐突郡王,額,貧僧是否該改口稱公主?” 對他的說辭,江小蠻自然是全然相信的。 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用僧袍裹住身子,她撐著手想要起來,“法師大恩,郡王公主都不該稱呼的,若是不棄,便喚我蠻奴、小蠻都可,同友人一般……啊……” 只因過于緊張慌亂,她竟幾乎忘了昨夜左腿對穿的傷了。急于起身,卻一個翹咧便要朝前摔去。 朅末國人尚武,皇族尤然。道岳雖一直未看她,耳中聽音,一個旋身,越過丈余便將人牢牢托抱在了胸前。 江小蠻立耳貼在他胸畔,有力綿長的撞擊音傳來。也就是隔了層棉袍,她光/裸著身子,如此倚貼在一個男子懷中,她竟然毫不慌亂羞愧,只覺得溫暖偎貼。 忽然的,便覺得自己有些不知羞恥了。 “施主小心了?!暗涝雷匀徊粫H昵稱呼,他將人扶穩(wěn)了,猶疑問:”腿傷那么重,還如此毛躁,竟忘了疼?” 被他這么一說,江小蠻也算徹底醒了過來,后知后覺地,左小腿間傳來陣陣撕裂灼痛。 往后的三日里,道岳幾乎是從頭到腳照料了她這傷患的起居飲食。 每日里換藥看傷,煮粥挖菜摘野果,在莽山上著一方隱蔽洞xue,江小蠻和道岳一處,對著這么個自個兒意動的僧人,她卻總違和地覺著,好像回到了和阿娘在一起的日子。 相處言談間,她也是頭一回真正知曉了些僧規(guī)戒律。 譬如道岳食素九年,還恪守著過午不食或是夜膳藥石的清規(guī)。 然而第三日過午后,道岳僧袍染血,卻拖進(jìn)來一只斷氣的碩大野兔。 兔子足有小野豬般大,肚子上一根枯枝扎透了,腸子拖了一地。 “嘔……”江小蠻雖然愛吃,卻從未見過這般屠戮血腥的場面,當(dāng)即就吐了酸水,“法師!,你、你不是食素,不殺生的嗎?怎會……怎會……” “小乘諸派食三凈rou。”道岳蹲下身,手腳利落地處理起血rou來,“貧僧卻不殺生,也不食rou。這只野兔,許是被山洪沖斷了性命?!?/br> 這一頓,他處理干凈血rou,熬了一鍋濃香四溢的湯汁,卻當(dāng)真自己未吃一口。 咽著rou香咸鮮的野味,江小蠻拉了拉僧人的袖口,滿口rou香地突然小聲問了句:“法師,是不是真的有輪回報應(yīng)啊,你信輪回嗎?” 想也不想的,道岳當(dāng)即平敘:“不信。這世上沒有輪回,貧僧沒見過的,便不會盲信?!?/br> 到了傍晚時分,他探路回來,說是下山的路已然走的通了,等明日天一亮,便背著她一同下山去。到時,也好叫御醫(yī)好好診診腿上是否要緊。 這一夜,萬丈星空月明,莽山上的溝壑也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干燥。 “法師,枯坐何趣,同我說說話如何?”走到打坐晚課的僧人身邊,江小蠻大著膽子引開了一個話題。 見道岳頷首,她繼續(xù)說了下去:“法師可知,在涼國,貴胄之家的女兒,常是將將及笄便成婚生子……還有……便是……若被男子看去了身子,便是豬是狗是皇親,都得隨了他一生的。” 第9章 . 第一次表白法師,我……我……本公主…… 這一段話說的磕巴冗長,在說至“被男子看去了身子”時,道岳便垂下了手中的佛珠,側(cè)目看向了她。 他眼眸深邃,不說話時,總是如這夜空般浩渺沉靜。 江小蠻早就穿回了男裝玉冠,她抱膝挨在僧人身側(cè)的一個蒲團(tuán)上,被他這么一瞧,頓時便如被窺破了心事般,心口胡亂跳動,也愈發(fā)口不擇言起來。 成婚之事的確急迫,她一點(diǎn)也不喜歡房文瑞,也曉得那人陰險狹隘,雖說身份相配,可絕非是自己的良配。 生母的不幸如前車之鑒,烙印在魂靈里。是以,嫁豬嫁狗,就像老宦許集說的,她得挑個合意的郎君,哪怕身份低微甚至沒有官階都無所謂的。 只是不知許太公曉得她挑了個僧人,還是個遠(yuǎn)道異鄉(xiāng)的西域僧,又會是何等表情。 “我、我……” 見僧人只是看著自己,神色猶豫著思量,好像極是為難的模樣,江小蠻更加無措慌亂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