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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葭把驚訝寫在了臉上,陶知勉卻說:“我就說她今天干嘛調(diào)休。你可別去打招呼啊。” 侍應(yīng)生在這時端上前菜。 “為什么?” “尊重同事的隱私?!?/br> 蒼葭知道這個人一向有主見,嗯了聲沒再說話,心里卻想, 也不知道他是沒看出來那人是樂槿還是對這種事司空見慣。 柳喬最近一改最初對她的成見多多,兩人相處的還不錯,算是比較友好的同事關(guān)系。 其實樂槿名聲在外, 背著夏姜安偷吃絕不是什么要不得的新聞,但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出于某種直覺, 蒼葭總覺得這事有點怪。 但具體怪在哪她又說不上來。 陶知勉看她心不在焉,便找了個工作相關(guān)的話題來吸引她的注意,她也的確對學術(shù)以及實踐有興趣,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過去。 真是干凈和睦的男女關(guān)系。 陶知勉今天沒開車, 他偶爾堅持低碳環(huán)保, 選擇騎車回家。 除了手上叫人不能忽視的手表, 他今天的穿著打扮倒很適合低碳出行。 而與一看就很二世祖的陶知勉相比, 明明更像學生的樂安卻既不低碳也不環(huán)保, 他今天依舊自己開車, 且非常有心機的在大門口等。 這是樂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陶知勉, 亦是陶知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樂安。 和陶知勉想象的劍拔弩張不同,這竟是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 陶知年比樂安要略高一些,因為混血的緣故, 五官亦因立體而顯得有侵略性。 與之相比,樂安這種標準的東方骨相不免顯得靜弱了。 但他的眼里有光,不是那種刮骨般的銳利精光,而是一種篤定從容的光芒。 他篤定的是什么呢?夏若薇對他的感情?不,眼前這個人不像是那種自欺欺人的人。 陶知勉不覺心下微凜。 蒼葭在雙方皆有壓迫感的目光中,悠哉悠哉的跟陶知勉告了別,然后走過去牽起樂安的手。 樂安倒不覺得什么,反正他早習慣了她不知道是慢半拍的單純還是天生的手腕伎倆。 隨便怎樣都好,是這樣子就很好。 轉(zhuǎn)身之后,樂安又回頭看了陶知勉一眼。陶知勉像是有所感,亦往那方向看了一眼。 樂安見他目光過來,竟一笑。 雄性與雄性之間天生的競爭關(guān)系讓陶知勉很快接受到他笑容里的信息,卻不由自主遍體生寒。 那是與生俱來的對危險的警覺。 真奇怪,我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陶知勉覺得不解,卻并沒有太在意,只是先收回目光,然后離開了。 蒼葭眼看著樂安回頭,知道他是在看陶知勉,卻不多問,而是說:“我今天看見樂槿在和別人約會。” “貓改不了偷腥。”樂安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但他的態(tài)度卻叫蒼葭覺得奇怪。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別的吸引了,車上,陶知勉給她發(fā)短信,要她到家說一聲。 也真是大膽。 他用余光看見她閃爍的手機屏幕,卻并沒有多問什么,而是繼續(xù)昨天沒有說完的話題。 “樂槿他們?nèi)ノ髂险劦牡诙€買賣,是準備引進一些不算毒品的違禁品。這事有我們的二爺爺牽線搭橋,所以推進的非常順利,不過,我相信,他最終會折在這件事上?!?/br> 他笑的時候眼睛會彎起來,仿佛在說什么愉悅的事一樣。 “幫幫我?!?/br> 他說。 語氣里有一種奇怪的孱弱,帶著細小的祈求,讓她覺得他不是要自己幫他,而是要她救他。 “好啊?!?/br> 她的聲音也沉下來,彰顯出與撫慰有關(guān)的力量。 十天后,霓虹。 作為海市最高檔的消費場所之一,晚上八點之后的霓虹永遠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蒼葭從前連花樓都沒去過,這次直接一步到位。 她穿了件長裙,寶藍色的緞子瀲滟,耳環(huán)是一對不知道什么料子做成的紅花,上頭還墜了珍珠,樂安今天在夏家門口初見她,好懸沒說出你回去換身衣服這種話。 看著樂安那一言難盡的眼神,她那綴著無數(shù)碎“鉆”的高跟鞋因為肢體的挪動發(fā)出璀璨的光。 夏日的天黑的非常晚,星子和月亮都掛在深藍色的天幕上,比純粹的黑夜更迷人。 她也一樣。 跳上了車,樂安的手忽然搭到她腿上,蒼葭自覺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仍還是唬了一跳。 樂安看她猛地一個機靈,臉上的笑意不變,手從她腿上拿出來,發(fā)動了車子的引擎。 裸露的肌膚仍殘余他手掌的余溫,在勻速駕駛的車內(nèi),樂安忽然問她:“你是不是不太清楚霓虹究竟是什么樣的地方?!?/br> 蒼葭咀嚼了一會他的話,方說:“可能我以為的知道和你以為的知道不是一個知道?!?/br> “也是,你要是真知道霓虹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應(yīng)該不會穿成這樣。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你跟著我。上次被樂槿掀了牌桌子這種事,不會再發(fā)生?!?/br> 上次樂槿不是也沒討到好。 不過蒼葭還是知他好意,無意間玩笑地說了聲:“你上次不會是因為覺得在我面前丟了面子,所以才把刀架在樂槿脖子上的吧?!?/br> “不是因為丟面子,是因為,樂槿看你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