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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最后,竟笑起來。 蒼葭有片刻的戰(zhàn)栗,但也真的只是片刻而已。 原來是一個有嚴密因果邏輯的臨時起意啊。因為覺得她和陶知勉相處的忘記了時間,出于嫉妒和占有,包裹著糖衣請她吃了頓飯。 用一個夜晚來賠償那被忽視的一個小時。 看來裝醉還是有點效果,無論怎么說,也算是試探出來了樂安的基本思維邏輯。 這是個不怎么愛發(fā)脾氣的人,甚至可以說隨時隨地都帶著面具了。 但他會讓自己受委屈。 他有什么不滿都不會隱忍,同時也不會讓人看到他真正的不滿。他會好好地把真實情緒和感受藏起來,然后設(shè)下陷阱,以此撫平自己的情緒,并且達到滿足。 偏偏還喜歡雙贏。 你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是陷阱,也是多么溫柔,叫人心甘情愿沉溺的陷阱。 蒼葭為人,一向心大。 試探成功后便不戀戰(zhàn),雖然不知道車還會在路上開多久,但也知道待會還有的折騰,于是干脆先睡了過去。 一時間,車內(nèi)響起她均勻的呼吸聲。 樂安只有薄醉,手挨在她脖子上,肌膚和肌膚相觸時,那感受,竟是叫人覺得十分溫暖的。 樂家這時仍然燈火通明。自從樂安雙腿恢復如常,下人對他的態(tài)度都與從前不同。不過之前因為有親媽在的緣故,他也沒受多大的怠慢。 吳蕓蕓聽說兒子帶回來個女人,對半躺在床上看新聞的樂成仁道:“真稀奇,你兒子開竅了。” 樂成仁為人不似乃父,他既涼薄又清醒,雖說手心手背都是rou,但十個手指也有長短。 可樂成仁偏不一樣。這兩個兒子他誰也不偏,無論何時都能做到一視同仁。 因為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 因此他沒有好奇,也不覺得兒子這樣做有什么不對,更不在意女方的家世背景。 他只是放下用來看新聞的手機,然后回頭笑看了妻子一眼。 “咱兒子長大了啊。” 夫妻這些年,吳蕓蕓不可謂不了解樂成仁,本來也不指望他能說出些什么有用的意見的。 “是啊,就是夏家那姑娘,出身太低?!?/br> “咱兒子喜歡就好,你也是高知出身,怎么還不如我開明。” 和老婆開了句玩笑,不等吳蕓蕓再說什么,關(guān)了燈說了聲睡吧。 吳蕓蕓知道他就是這個性子,遂也不再多話,幽幽嘆了口氣,也輾轉(zhuǎn)睡去。 在被樂安喂了醒酒湯之后,蒼葭才慢慢“清醒”過來。 她醒來的反應(yīng)也很符合她的身份??匆姌钒驳臅r候,她先本能地慌了慌神,然后就說:“我還沒給家里說我不回去,我先給家里打個電話?!?/br> 樂安按住她到處翻找手機的手。 “我已經(jīng)給叔叔說過了?!?/br> “???我爸沒罵你吧。” “罵了?!?/br> 他笑了笑,很是無所謂的樣子?!傲R完要我好好照顧你。” 所以不是親爹就是不行。 蒼葭暗中吐槽。 樂安帶她去洗了澡,又不知道給她從哪找來一堆護膚品和睡衣。 身體里的酒醒了但沒完全醒,看來他對醒酒湯的劑量拿捏的非常好。 在樂安去洗澡的時候,她非常放松地躺在那張大床上。這個世界的床也很軟,對她這種嗜睡人群來說可以說是相當友好了。 于是樂安收拾停當之后,推門看到的就是一個躺在床上,自在從容的少女。 她有一張微醺的臉。 得手。 不是那種骯臟的欲念,而是一種詭異的快感。 是非常奇妙的愉悅。 總是這樣,不論什么事,不論什么人,只要他真想要做到,就總是能得手。 狼在吃羊的時候會做些什么?一口氣將它生吞活剝嗎? 不,應(yīng)該是等獵物自己上鉤,享受著它的懵懂,以及始終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快感。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大多現(xiàn)代人都有晝夜顛倒的生物鐘,仿佛時間和宇宙都已經(jīng)由他們掌握。 樂安從桌上拿來一串葡萄。 “要不要吃水果?” 紫色的葡萄帶著水珠,落在他手里,活色生香。 蒼葭用手撐著頭,將整個身體側(cè)過來,帶著微微的笑意看他。 “吃。” 他聞言坐到床頭,慢條斯理地替她剝葡萄,又替她擦拭不小心沾到胸/前的汁液。 他的眼神中,一點欲望也沒有。 像是一個從始至終都干凈到雪白的世界。 那種朦朧的純與美,卻更好地點燃了這升騰的曖昧。 不知道哪里來的熱毛巾,他替彼此擦干凈沾上葡萄汁液的手,關(guān)上燈,摟著她說了句睡吧。 這誰頂?shù)米。?/br> 由于謹記來自系統(tǒng)不要篡改劇情的叮囑,一向腦洞奇佳的過期上神對于樂安究竟想不想跟她在這個夜晚發(fā)生什么,以及她又應(yīng)不應(yīng)該在這個夜晚和樂安發(fā)生什么這個問題罕見地迷茫起來。 謹慎起見,她再次魂魄離體,打開程序。 這個程序顯然十分智能,不需要蒼葭多問,立刻回答。 “他想,他在套路你?!?/br> “所以正確答案是?” “上神,高明的獵手往往都以獵物的形式出現(xiàn)?!?/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