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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個,有眼熟的也有不眼熟的, 身邊跟著的有良家也有風(fēng)塵女, 其中有兩個一看便知出身不錯, 應(yīng)當(dāng)是正經(jīng)的女朋友。 獨魏知年, 一身白衣, 自斟自酌, 鶴立雞群。 這些人有見過顧渺渺的, 也有沒見過顧渺渺的。而其中有個女人應(yīng)當(dāng)和聶菀菀有些交集,望向她的目光便不掩厭惡。 那一聲小嫂子叫下來,就立刻有位戴著眼鏡的男士打趣:“沈兄好艷福啊, 倒不知道這位小姐是?” 他長得也還不賴,雖然不是那種逼人的俊美,但應(yīng)該是出身好的緣故,氣質(zhì)溫文,一看就知是個富家子,他身邊的女伴亦與他同。 只是言語間讓人覺得有點油膩。 “嗨,你竟沒見過她?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顧姨太太?!弊谒麑γ娴哪腥碎_口了,聽他口音像是個北方人,說話做事都透著股爽快,他身邊的女伴是個穿著學(xué)生裝的女學(xué)生,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也不說話,只是悶頭吃飯。 沈玉霖實在受不了他們這般鬧哄哄的亂,攬著蒼葭的肩就要引她入座,卻見蒼葭略頓了頓。沈玉霖不解,正凝眉要問她,卻見她轉(zhuǎn)了頭對趙非道:“先生,我姓顧,你可以叫我顧小姐。姨太太什么的,是過去了?!?/br> 趙非顯然沒想到這女人這么辣,哈哈一笑,對沈玉霖道:“難怪沈兄守著聶小姐,卻還對舊人放不下了。行,顧小姐?!弊詈笠痪涫钦f給蒼葭聽的,至于這聲顧小姐有幾分是真幾分是敷衍,她就不去多計較了。 她那較真叫到神采飛揚的樣子落在沈玉霖眼中,不過沈玉霖一向心思深,等閑看不出來。 魏知年此時不知道與坐在主位的人說些什么,而那位陪席的,眉間一粒朱砂痣的女子亦笑對魏知年道:“日后多賴魏兄弟了?!?/br> “不敢,我在這兒還得多仰仗江先生和紅姐。” 那位江先生顯然也對魏知年比較和善,不過他也沒忘了在座的眾人。見他們寒暄過了,便揚聲對沈玉霖道:“玉霖來晚了,當(dāng)罰?!?/br> “江伯伯說罰,我喝就是。” 沈玉霖一向是爽快,說著就有在旁邊伺候的女傭過來倒酒,倒是魏知年的眼睛在蒼葭臉上逡了一圈,忽彈了彈杯子,只聽叮咚一聲脆響。 “許久不見,沈兄?!?/br> 那位膀大腰圓的男子聽了就起哄道:“玉霖,魏先生這是要和你喝一杯。” 不知道為什么,沈玉霖似乎有些忌憚魏知年,此時方審慎地看了他一眼。先自罰了三杯,又抬起酒杯道:“知年你請?!?/br> 魏知年于是也跟著抬了抬酒杯,與沈玉霖凜冽的霸道不同,魏知年身上是一種含蓄的邪氣。這種邪氣在他笑起來的時候尤盛,不過在坐這幫人里,十個有九個是手上沾血的,是以魏知年混在他們中間,那邪氣倒不那么矚目,反而是比他們多了層和煦,只是那和煦經(jīng)不起推敲罷了。 不過他示意的方向,并不是單指向沈玉霖的。有女伴便跟著笑著打趣道:“督軍可不能獨酌,這位顧小姐也該跟著喝一杯吧。畢竟魏先生敬的是兩位呢?!北闶莿倢λ龣M眉冷對的那位小姐了。 女傭聽話聽音,立刻也給蒼葭續(xù)上了一杯。 蒼葭于是跟著沈玉霖拿起那杯酒。喝就喝。面無表情的干完半杯紅酒,然后驚覺,顧渺渺的酒量似乎,不太好。 望著沈玉霖像是不可置信的眼神,蒼葭順勢摟上他的腰,低聲笑:“沒給督軍丟臉,入座吧?!?/br> 四周又再喧嘩了起來。 沈玉霖坐在趙非旁邊,蒼葭坐在沈玉霖旁邊,而魏知年則坐在蒼葭旁邊。趙非向與沈玉霖要好,見他坐過來,就要抓著他要跟他喝酒。而那位江先生不知在與紅姐說些什么,其他幾個有和情人插科打諢的,也有抽著煙與人商量著事的。 倒是魏知年,忽的于暗處拽住蒼葭的胳膊。 “顧小姐好酒量?!彼请p手微涼,聲音也低,蒼葭比之前要稍微清醒些,因此也比之前警覺。她將聲音放的低:“好巧,魏先生。” 魏知年卻仿佛愉悅極了,他看她,像要看到她靈魂深處。 “我記得顧小姐今天下午還說,自己剛被甩,腦子不大清楚?!?/br> !??! 這人記性怎的這樣好。 “顧小姐,你似乎每句話都似假非真,可真叫我嘆為觀止。” 蒼葭的眼睛本來是微抬的,此時陡然望他,忽的就笑開了。 只是不知道是她動作太明顯,還是因為有人一直盯著她,忽的又聽之前那個針對她的女子道:“顧小姐和魏先生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誰知話音才落,就見他的男伴——之前那位溫文的富家公子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低聲呵她的名字云櫻。 那位叫云櫻的小姐或許少見情郎這樣陰沉的面龐,她本就是個好出身,和這酒桌上大部分的女人都不太一樣,面子就有點掛不住。還是那位叫紅姐的人過來做和事佬:“好啦好啦,劉公子當(dāng)心嚇著你那小嬌嬌?!?/br> 那位劉公子見紅姐說話,還是愿意給她面子,微冷的臉稍微平和了些,聲音卻還硬:“既然跟著我出來吃飯,就不能不懂事?!?/br> 紅姐知道他這話是為了安魏知年的心,于是也有心給他臺階下,卻沒等她先開口,就聽魏知年道:“劉岑說的有道理,那就讓云小姐賠個不是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