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原來在瑤夫人眼中我竟是個蠢人?!?/br> 蒼葭見此,越發(fā)笑的愉悅。正當此時,溫嬤嬤不放心瑤夫人安危,將窗戶盡數(shù)關(guān)好后便過來了,見瑤夫人與雍王妃之間仿佛劍拔弩張的,因此越發(fā)的緊張。 蒼葭見安嬤嬤一臉凝重的走過來。她不太喜歡這位姑姑,在她心中安嬤嬤與溫嬤嬤除了效忠的主子不同外竟無任何區(qū)別,一樣的是非不分拜高踩低,一丘之貉罷了。 她見安嬤嬤過來,也就不再與瑤夫人糾纏。畢竟日后還會有更大的風(fēng)雨,而許忘憂此生最盛的時刻,在圣上宣召她的那一日起便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是雍王,也唯有雍王。 日后,她會背上妖孽的罵名和一個不能有自己子嗣的身體,她會在這后宮中極速的盛放也急速的枯萎,如曇花一現(xiàn),后了無蹤跡。 念此,蒼葭心情愉悅。 寬大的袖擺紛飛如翩躚的蝶,她最后回望了瑤夫人一眼,這個冷冰冰的美人曾享有這世間唾手可得的榮耀,卻被自己的貪欲毀掉了。 許忘憂亦帶著無比的恨意回望她,但她其實尚不能切身的明白等待著自己的將是什么。 她以為自己還能翻身,蒼葭心想。 于是蒼葭朝她極詭異地笑了笑,不等她和安嬤嬤開口,轉(zhuǎn)身離開了飛霞宮。 此生不必再見了。 許忘憂,我的宿主與你,恩怨已了。 處理完后續(xù)后,溫嬤嬤久等她不見,才知蒼葭未與皇后及眾人說一聲便出宮回了王府。溫嬤嬤本就不待見她,于是在回未央宮后將今日飛霞宮中發(fā)生的一切添油加醋的說與了皇后聽,皇后頗覺納罕,思索了一會方與溫嬤嬤道:“楚氏一時想的窄,恐怕也是嚇到了,一時心智失常也是有的。” 皇后久居上位,許是已經(jīng)忘了如何以平視的姿態(tài)去看待人與事,到如今仍覺蒼葭是被自己此前的威脅嚇到,又因從前雍王偏寵許忘憂而一時失常。想到這兒竟覺得快意,亦不再追究蒼葭出宮之前未來與她請安一事。 不過很快,她也沒心情再追究任何在她看來冒犯或不合規(guī)矩的事了。 雍王謝明曜被南越軍隊所俘,又爆出意圖加害南詔儲君一事。與南越最近的那一戰(zhàn),雍王令南詔儲君領(lǐng)兵誘敵,軍隊被困充滿瘴氣沼澤地之中,白澤遣人求助,雍王卻以即將與南越?jīng)Q生死戰(zhàn)為由,未允之。 其實雍王計劃的很好。他原是打算以南詔國的軍隊為餌,使南越大軍追擊白澤所帶領(lǐng)的大軍。待兩方兵力消耗殆盡后他再帶大軍突圍,攻其不備,必定十拿九穩(wěn)。出其不意,亂而取之,這樣的策略誰都挑不出什么不是。 但雍王實在剛愎自用,南越不傻,南詔國也不真就是冤大頭。南詔國大軍被困沼澤地,南越大軍卻在雍王依舊排兵布陣時直接圍了大合的軍營。等南詔國軍隊九死一生的從沼澤地中出來時,大合的主將—皇帝嫡子雍王已經(jīng)成了南越國的俘虜。 南詔、南越一向多沼澤山林,瘴氣重的可要人命,南詔國儲君九死一生,南越大軍壓了大合境內(nèi),南詔卻退了兵。 如今朝中都在傳,南詔將與南越擰成一股繩。 朝中一時紛擾不休,蒼葭卻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了輿圖。 南詔國作為抵抗南越天然的屏障,有一塊領(lǐng)土卻不與南越相連,而那一塊不與南越相鄰的領(lǐng)土,構(gòu)成了南越對大合疆土的威脅,南越象兵強勢,但其實在云朝的時候,這個國家對朝廷是構(gòu)成不了壓力的。 但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最近幾代南越皇室英主輩出,而與之相較的則是大合王朝的衰落與軟弱。加上西北的北涼人又虎視眈眈,西北鐵騎幾次抵北涼來犯,皆是敗多勝少。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朝中經(jīng)不起大仗了。 南越已是如此,北涼還要趁火打劫,朝廷如今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天子不敢求和,怕?lián)Ч帕R名,于是此時內(nèi)閣李相倡議,不如集中火力遏制北涼,同時請南詔出兵遏制南越。 南詔國自大合建朝便是大合屬國,稱臣不納貢,南詔皇室與合朝皇室一向往來緊密,數(shù)代以來多有婚嫁之事。遠的不說,如今的楚王妃不就是南詔國的嫡出公主么。 李相站在上國的立場上考慮問題,自然覺得南詔需要無條件幫助大合,至于雍王曾陷南詔國儲君與將士于險地之事,卻被李相選擇性地遺忘了。 果然,南詔國主聞此信大怒,此時已經(jīng)休養(yǎng)好的白澤卻按下父皇憤怒的手,含笑道:“父皇莫急,如今天時地利皆在我南詔,咱們再抻它一抻?!?/br> 每個屬國都希望自己能擺脫屬國的身份,南詔亦不例外。自然,這是南詔皇室的野望,至今仍未實現(xiàn)罷了。 大合明發(fā)的奏章竟未等來南詔的回復(fù),大合君臣皆是納罕,楚王與楚王妃如今更成了風(fēng)暴中心的一員,連一向不與宗室相交的李相都親去了一趟楚王府,與楚王、楚王妃說了說忠君愛國的道理。 不過聽說李相走后,楚王妃直接啐上了楚王的臉。 嘴里罵道:“我朝皇子的命是命,我阿弟的命、南詔國將士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眾人這才明白雍王之前以南詔軍為餌并置其于險境之事其實并未過去。 朝中有人令不如先請雍王回朝。這話才落就被人啐了回去,如今雍王身陷敵營,說好聽點是請雍王回朝,說得不好聽便是還要增兵與南越對壘,如今錢糧吃緊,北涼又虎視眈眈,南越的事當然能由南詔解決還是由南詔解決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