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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極了。 王莞怎樣了,她被山賊掠走了?她尋短見了?救下來沒有?事情發(fā)生多久了,她現(xiàn)在在哪兒,過的怎么樣?需不需要人開解陪伴?她忙于查找自己的身世,居然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事情,導致如今消息完全不對等。如果阿莞真的出事了,那么這一年來與她通信的人是誰?禮物是誰送的?又是誰一直在幕后幫她,開導她? 答案昭然若揭,再不會有別人了。 怪不得他對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清楚,可她卻大意至此,未起過半點疑心。 韓氏兄弟見韓夫人和石聆吵了起來,本來還覺得這個石氏長女果然跋扈,可聽到她一字一句把韓夫人繞到圈子里來,又是啞口無言。韓夫人還要再說話,卻被韓宴清拉住:姑姑,既然淮陽世子有約在先,我們改日再請表妹做客便是,且不要因為這些小事壞了和氣。 明明是她 韓夫人話音未落,忽聞陣陣馬蹄。有人自街上策馬而來,又躍馬出城,直奔眾人,不一會兒便來到跟前。 良駒之上,錦衣公子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嘴角輕抿,默不作聲,不怒自威。 看清來人,臘九啊了一聲,正要上前卻被初十攔住。 只見黃興一干人等立刻蜂擁上前,恭敬地道:世子。 臘九咦了一聲,隨即張大嘴巴,一臉驚訝。 青衫公子翻身下馬,不去看石聆等人,而是來到韓氏一組跟前,對著韓夫人不甚禮貌地打量半晌,道:夫人便是韓侍郎之妹?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淮陽世子?是傳說中的災星淮陽世子? 對著這位從天而降的煞星,韓夫人強忍著沒有暈過去,只盼自己的那些話王煥不會聽到,顫聲道:見、見過世 不必,淮陽世子冷聲道,夫人連我祖父都不放在眼里,又何須向我這小輩行禮,當不起。 韓氏眾人臉色蒼白,紛紛告罪賠笑,尤其是韓氏兄弟,口口聲聲說都是誤會。 淮陽世子卻沒心情理會他們,轉身走向石聆,面色凝重。 石聆雙目望向遠方,對眼前之人視而不見,面色平靜,看不出思緒。臘九有些擔憂,想要上前,卻被初十使了個眼色。黃興等人也自發(fā)推開。 視線落在石聆臉上,淮陽世子面色稍緩,道:阿聆,此事是我不對,是我不該瞞你。 不只一件,每一件他都有錯。 石聆聞聲,終于把視線從遠方收了回來,落在這張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只是,她沒有如眾人所料想的那樣去質問眼前之人的身份,而是不容置疑地道:我要見阿莞。 淮陽世子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石聆仿佛對緊張的氛圍毫無感覺一般,緩緩垂眸,視線落在自己手腕間的墨色玉鐲上,清楚地說道:袁清,帶我去見阿莞。 他們說的,你說的,我都不信。 我只有親眼看見,我一定要親眼看見。 若說淮陽世子先前心里還存著安撫和息事寧人的心思,在聽到石聆喚他的一瞬間,他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半晌,他翻身上馬,吩咐道:黃興,這邊你處理。初十,帶臘九和其他人去住處。 淮陽世子高坐在馬背上,逆著夕陽,看不清表情。 他向石聆伸出手。 我?guī)闳ヒ姲⑤浮?/br> 石聆看著高出他許多的大馬,一咬牙,不顧似玉的驚呼,搭上眼前的手掌,縱身一躍,落上馬背。 ☆、夢醒 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了。 上一次說話還是王莞失戀的時候,那時候王莞一心以為遇到了良人,不想她那姓林的未婚夫只不過是在利用她。石聆和袁青聯(lián)手拆穿了林公子的真面目,王莞則在得知真相后的夜里低聲哭泣。 石聆在心里問自己,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她自以為替王莞避免了一出悲劇,但事實上,王莞同樣受到了傷害。她是不是也和奶媽犯了同樣的錯誤,打著為你好的名義,把自己認為對的事強加在別人身上呢? 無數(shù)次提筆又落下,每一次都沒有勇氣在信中問出這句話。 我有沒有多管閑事,阿莞,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你是否也曾怪過我。 也許有一天,等阿莞找到了她的良人,真正獲得了幸福,她才能裝作輕描淡寫地問一問,得到一個早已過了保質期的答案,讓自己心里得到少許的安慰。 后來王莞又訂了親,再后來阿莞就變得不像阿莞了。 她們再沒有見過面,只有通信。王莞的來信冷靜,有條理,和煦中又帶著果斷,有時候還要反過來安慰她。再沒有年少天真的幻想,沒有少女情懷的癡戀,王莞好像歷經滄桑,一下子變成了一個不得了的大人。 不是沒有懷疑過的,一個人怎能突然變化,只是她不夠細心,她不愿意去想,她忙于尋找自己的身世,將這個異世中唯一對她真心實意,不摻一點雜質的小姑娘暫時放在了腦后。她以為等兩人再一次相會,王莞自然會把這一切變化的原因告訴她。 那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一件事,卻獨獨不該是一場鬧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