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罪狀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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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哥,你要回家嗎?”小武配合地問道。 “你們繼續(xù)去巴黎圣殿,”這邊的戲自然也得演好,“把那張瑞給我打個半死?!?/br> 不緊不慢地溜達回家,靳舟換上拖鞋,朝著屋里喊道:“老婆?” 此時楊時嶼正坐在客廳沙發(fā)看卷宗,見靳舟回來,放下手上的材料,面無表情道:“我有沒有讓你八點之前回家?” “我都說了,兄弟生日,你讓我怎么好意思走?”靳舟隨便糊弄過去,轉移話題道,“魏杰什么事?” 楊時嶼黑著臉沒有接話。 “你不說那我繼續(xù)找他們?nèi)チ税。俊苯圩鲃萦忠獡Q鞋。 楊時嶼皺了皺眉,沒轍似的說道:“魏杰被抓了?!?/br> “什么時候的事?”靳舟作出驚訝的表情,來到楊時嶼身邊坐下。 “前兩天?!睏顣r嶼惜字如金地回答。 “前兩天你現(xiàn)在才告訴我?”靳舟不爽地問,這次他倒沒有裝,因為他是真的有點不爽。 “我也才知道?!睏顣r嶼道。 靳舟壓根就不信,他又問:“然后呢?他認罪了嗎?” “認了?!睏顣r嶼道。 果然又是這樣,跟個牙膏似的,靳舟問一點兒,楊時嶼才答一點兒。 不過這更加確定了靳舟的猜測,那年輕帥哥就是楊時嶼安排在他身邊的人。 那人把靳舟要去巴黎圣殿打人的消息及時地告訴了楊時嶼,而楊時嶼為了阻止靳舟去鬧事,只得想方設法地讓他回家。 否則楊時嶼不會主動提出要聊魏杰,然而等靳舟回家之后,他卻一副不愿多說的模樣。 “所以呢?”靳舟早已習慣擠牙膏,耐著性子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暫時還沒。”楊時嶼道。 聽到這話,靳舟簡直想跟楊時嶼好好理論一番,身為一名法官,這人怎么能老是撒謊? 他都坐上汪和泰的邁巴赫了,還跟靳舟說他沒打算? 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悶嘴葫蘆了。 靳舟無奈地掏出手機,正想問問孫義那邊的情況,適時孫義發(fā)來消息:抓住了。 其實靳舟并沒有讓孫義等人去巴黎圣殿,而是讓他們把那年輕帥哥引去偏僻的地方,想辦法抓住。 看樣子計劃已經(jīng)成功,靳舟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你不是一個人吧?”靳舟收起手機,看向楊時嶼道,“你的小弟已經(jīng)被我抓了,你還有其他小弟嗎?” 客廳里安靜了一秒,楊時嶼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問:“什么小弟?” “我第一次覺得奇怪,”靳舟拿手肘搭在扶手上,語氣既輕佻,又帶著幾分正經(jīng),“是我們?nèi)tv找春姐?!?/br> 楊時嶼垂下眼眸思索了一瞬,接著又坦然地重新看向靳舟。 “你看了眼手機,就知道警察來了,當時我就猜測,你身邊肯定有幫手?!苯劾^續(xù)道,“想到這一點后,我又倒回去想了想抓王大榮那次。 “當時在酒吧后巷,你全程都沒有審問王大榮,我知道你是想等我走后單獨去審問,但萬一我沒有跟你鬧矛盾,你走不掉呢?萬一我非要跟你一起回家呢?警察五分鐘之內(nèi)就會趕來,你怎么能確定這么短時間內(nèi)你就能帶走王大榮? “如果王大榮被警方帶走,你就沒法深入審問,等于白白浪費一次機會,我就一直奇怪你怎么會這么淡定。但假設你身邊有幫手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你故意帶我離開,讓你的幫手去帶走王大榮。 “如果我沒記錯,當時明明下著雨,你卻一直在看手機,應該是在通知你的小弟吧? “但你沒想到的是,王大榮的女友也在賭場里,她提前把人帶走了。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小弟趕去時,應是晚了一步,剛好看到春姐把王大榮帶上車,他也沒能跟上,對吧?” 靳舟說了一大堆,楊時嶼仍舊沒什么反應,不反駁,卻也不承認。 “你的小弟開始在我身邊轉悠,”靳舟索性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應該就是在那次之后。你發(fā)現(xiàn)我在酒吧里有許多寶貝兒,讓你的小弟打聽我的情史。 “當時劉哥跟我說,有個年輕帥哥在打聽我,我還以為又是哪個追求者呢,沒想到竟然是自家老婆的眼線,怎么說呢楊時嶼,我知道你愛我,但沒必要,真的,哪個寶貝兒能有你重要?” 楊時嶼的嘴角抽了抽,無語全寫在臉上,已經(jīng)懶得反駁靳舟。 “再后來,就是魏杰襲擊我那次?!苯塾终f道,“當時我并沒有立馬反應過來那人就是你的幫手,只是心想這小哥真他媽帥——” 楊時嶼橫眉看了過來。 “咳咳,”靳舟清了清嗓子,“但陪我上救護車的人竟然是你,問題是誰通知的你?那小帥哥人呢?我不相信就那么巧,我剛昏迷,你正好就出現(xiàn),所以只能是那小帥哥通知的你。” 楊時嶼抿了抿嘴唇,表情淡淡地問:“萬一就那么巧呢?” “或許這些都可以說是巧合,你真正露出馬腳是我去巴黎圣殿砸場那次?!笔种鈸蔚糜悬c累,靳舟又換成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的姿勢,“你回家發(fā)現(xiàn)我不在家,怎么就確定我是在外面惹事?” “其實我那天穿著你的外套,戴著你的棒球帽出門,就是隱隱覺得你可能會安排人盯我,所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結果還是被你逮到。你打來電話,第一句話怎么說的? “你說讓我‘滾回來’。正常情況下,你不是應該先問我在哪兒嗎?萬一我就是下樓買個瓜子和汽水呢?我本來就經(jīng)常出門買瓜子,但你卻第一時間就知道我是在外面惹事,只能是因為我身邊有你的人?!?/br> “然后就是今天?!闭f了那么多,靳舟呼了口氣,最后總結似的說道,“你這么急著把我叫回來,是怕我去巴黎圣殿揍張瑞吧?” 客廳里重新安靜了下來,片刻后響起楊時嶼不咸不淡的聲音:“所以你剛才是在給我下套?” “對。”靳舟嘿嘿一笑,“沒想到你老公我這么聰明吧?” 楊時嶼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仍然是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樣:“我知道魏杰襲擊你那次,你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br> “但你沒法裝?!苯劢釉挼溃耙驗槟銚奈业陌参?,壓根沒想那么多,總之第一時間先趕來陪在我身邊。” 楊時嶼沒有接話,算是默認了靳舟的說法。 “后面我沒有追問這事,你就以為我沒有放在心上?!苯塾中α诵Γ瑔柕?,“所以呢,那個小帥哥到底是誰?你不把我的救命恩人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楊時嶼張了張嘴唇,正要說些什么,但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打斷了他到嘴邊的話。 他看著手機,問道:“你剛才說,你的人抓住了我的人?” “嗯哼?!苯壅f道,“放心,我兄弟下手有分寸?!?/br> “那可如何是好?!睏顣r嶼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視線,“你的兄弟被我的人打暈了?!?/br> 第42章 你選一個 靳舟跟著楊時嶼來到離小區(qū)不遠的一處市政公園,在公園一角的草叢里,他見到了昏睡在一旁的小武和渾身上下被扒得只剩褲衩的孫義。 “靳哥!”孫義瑟瑟發(fā)抖地縮在草叢里,“快來救我!” 一陣寒風嗖地吹過,草叢發(fā)出沙沙聲,冷得孫義又打了好幾個寒顫。 靳舟當下了然,小武想用武力制服那小帥哥,卻被打暈在地,而孫義想要逃跑,便被扒光了衣服,哪兒也去不了。 “余赫呢?”靳舟一邊問孫義,一邊示意小帥哥把衣服還給人家。 “他伙計找他有事?!币路蝗拥綄O義的頭頂,他哆嗦著穿好衣服,搖醒另一邊的小武,“誰知道小武竟然搞不定呢?” 靳舟也是大意了,小武的武力值還沒虎子高,早知道該把虎子給叫過來。 躺在地上的小武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那小帥哥站在一旁,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想要動手。 靳舟趕緊叫住他:“得得得,打又打不過?!?/br> “這人簡直太野蠻了!”孫義縮到靳舟身后告狀,“要不是我拼死抵抗,他還想扒掉我的褲衩!” 小帥哥掃了眼孫義,對楊時嶼道:“楊法官,是他們先動的手?!?/br> 楊時嶼跟著看了眼孫義和小武,道:“知道。” 原本還氣勢洶洶告狀的孫義,一聽那小帥哥說的話,立馬縮了縮脖子,在靳舟身后小聲道:“靳哥,原來哥夫是法官吶?” 孫義擅長離婚官司,從沒打過刑事案件,不認識楊時嶼也很正常。 “嗯?!苯坌牟辉谘傻貞?,他看著那小帥哥自覺走到楊時嶼身邊,兩人像是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讓他看得莫名不爽。 “厲害啊靳哥。”孫義說著掏出了手機,“法官都能被你追到手,怪不得那么多寶貝兒你一個都看不上?!?/br> 靳舟用余光瞥到孫義打開了某個微信群,一巴掌掄到了他后腦勺上:“干啥啥不行,八卦第一名,把群給我關了!” 再一次被逮到八卦,孫義心虛地收起了手機:“嗻。” 靳舟見這里沒孫義和小武的事了,便讓兩人先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孫義遠遠地指著那小帥哥,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等著,別以為今天的事就這么算了!” 小帥哥冷眼看著孫義,很輕地抬了下胳膊,而孫義立馬抓住小武的袖子,拉著他往后撤:“走走走,快走?!?/br> 真他媽丟人。 靳舟扶額。 等孫義和小武離開之后,靳舟揚了揚下巴,指著那小帥哥,問楊時嶼道:“還不介紹嗎?” “莊宇?!睏顣r嶼看了眼身邊的人,像是在對靳舟做介紹,又像是在示意莊宇打招呼。 莊宇立馬收到指示,對靳舟點了點頭:“靳律師?!?/br> 在靳舟眼里看來,楊時嶼只是叫了聲名字,莊宇就自覺地給他打招呼,他突然變得更加不爽,因為他從來沒想過,原來楊時嶼身邊還有這樣一個聽話的人。 ——聽楊時嶼的話,難道不是他的特權嗎? ——這半路殺出個莊咬金是怎么回事? 腦子里閃過奇奇怪怪的念頭,靳舟突然注意到莊宇的姓氏,不確定地問:“莊宇?不會跟那個莊老板有什么關系吧?” “那是我爸。”莊宇主動接話道。 靳舟口中的莊老板,就是商戶重傷致死案里面的被害人。 當初汪和泰為了盡快拿到拆遷款,讓魏杰用暴力手段攆走商戶,結果導致某個莊姓商戶重傷致死。 而靳舟的父親就是在審理這一起案件時,被魏杰安排的王大榮滅口。 “所以你也是被害人家屬?!苯垭y免唏噓感慨,他的父母出事時,他好歹已經(jīng)年滿十八歲,然而看莊宇的年紀,應該還在讀小學或者初中,就失去了身邊的親人。 對于同病相憐的人,靳舟也不爽不起來。 他本想安慰莊宇幾句,但換位思考了一下,他自己都不需要別人的安慰,或許莊宇也跟他一樣。 再說兩人才剛認識沒一會兒,他就說些傷感又沉重的話,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他干脆走到莊宇身邊,哥倆好似的攬住他的肩膀,說道:“以后哥哥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