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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他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對上了聞意緊皺的眉頭,直視他的炯炯雙眼。 “聞我沒注意到你站后面了,有什么事嗎?” 裴宛初開頭一個“聞”字張了嘴硬生生繞了彎,這個時候的他不應該知道對方姓什么,搞得好像他也想抱大腿,傍大款似的。 他不知道金主聞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開頭語音的怪異,對方盯著他沒說話,那眼神讓他有點膽怯,這是記恨上他了吧? 他放低聲音試探著又問了句:“先生,您有什么事?” “啊啊啊,不好意思,裴導我來介紹下,這是我哥,聽說今天我殺青來接我回去的,沒事,沒事,咱們繼續(xù)說戲?!?/br> “哥,我們就快拍完了。這是裴宛初導演,很厲害的。” 今天是聞意第一次來片場,不應該知道裴宛初的姓名,陸知為了掩蓋他們之前私下的對話,立刻做了正式的介紹。 “我叫聞意。裴導你好。”聞意收起了臉上失態(tài)的表情,掛上恰到好處的微笑,伸出了自己的手。 裴宛初內(nèi)心滿是絕望:就差最后一點!他還是被陸知金主知道了名字,職務…… 人生艱難。 面對金主舉在半空的手,他略微遲疑捏著聞意的指尖意思了下,轉(zhuǎn)頭叫兩個人進場。 “時間緊迫,我說的話,你們慢慢消化吧。我現(xiàn)在給你們示范一次:白導希望你們拍出的效果?!?/br> 裴宛初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素色麻衣,倒是和女主的扮相有點相似,他走進門一揚手扯下了發(fā)圈,甩動的發(fā)梢輕輕拂過緊跟其后的聞意的鼻尖。 淡淡的海鹽味,是裴導的味道。 裴宛初雙手并用撥亂了本來直順的長發(fā),低著頭,攝像機剛好拍到他的臉。 那雙眼睛慢慢蓄上了淚水,似要滿溢滑落之際一點點收了回去,只是沾濕了眼眶。 再看那雙眼失去了焦距,空洞無神,望著床卻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見。 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了拳頭,大拇指甲一點點掐著食指側(cè)面,月牙狀的痕跡在白色的肌膚上十分明顯。 他的手如慢動作,緩緩拉上被子蓋住了躺在床上那個人,退后兩步噗通跪了下去,頭點在地上,肩膀微微抽動。 再次抬頭,眼中沒有淚,臉上有淚痕,攝像機的特寫里地板上一小團濕潤。 裴宛初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白昊喊了一聲“過” 裴宛初沒有發(fā)出一聲,全程用肢體語言詮釋了:不能接受,不得不接受,憤怒和無盡的恨意。 他哭了但是也沒有哭,因為在鏡頭可以看到的地方,他沒有流淚,這表明他選擇將痛苦深埋心底,給情緒帶上面具是黑化的基本要素。 別人以為你沒有心,其實你的心比誰都重。 別人摸不清你的想法,你就不會有外露的軟肋。 陸知站在一旁看得愣愣的,完全忘記了自己在這一幕里不是真正的旁觀者,而是參與者。 白昊嘆了口氣,把陸知撥到一邊。 “時間寶貴,別看傻了,我只示范一次,宛初再來一次?!?/br> 為了讓陸知看得更清楚,之后有回看,這次攝像師將鏡頭對準了白昊。 白昊側(cè)立于門外,就著推開的縫隙望向屋內(nèi),手指緊緊扣在鏤花木條上,指甲蓋壓得褪了血色。 他幾次抬腳往里推了推門,最終輕輕放了回去,眼里滿是眷戀和不舍。 鏡頭停止,白昊指著陸知。 “你記住,你站在這里,屋里是剛吸收了你師父一生修為的人,她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為什么沒有出來趕走你,其實就是默許了你的存在。而你也知道她暫時默許了,你的所有小心翼翼是想保持微妙的平衡,讓她能夠留你在這里多站待一會,看看師父看看她?!?/br> 裴宛初攏起頭發(fā),套上膠圈隨意扎了個馬尾,從頭頂捋過發(fā)絲直到發(fā)梢補充道:“那一巴掌,女主對你的恨已經(jīng)沒了。你并不知道你走后的事情,所以你只有一時糊涂的愧疚?!?/br> 第14章 暫別 “我懂了,我懂了?!标懼d奮地嚷嚷起來。 “你懂什么了?” 女主沒好氣的說,這人今有病吧,一驚一乍的。 “我看過原著,還去搜過作者的微博。她說其實二師兄才是真正的忠犬,也是真正的喜歡師妹,所以她以后可能會寫個番外讓他們在一起。我看原著時候很匆忙,跳著看的沒這個感覺,但是裴導一說我就明白啦!女主這個時候知道了全部真相,已經(jīng)分清楚兩個師兄究竟誰更壞了!” 陸知說完望著女主演,尋求認可。 女主演內(nèi)心翻著大白眼,心里想著:誰有空去看那種話都寫不利索的玩意。要不是有知名編劇改編,這片還不知道什么樣子呢。 “我看劇本就好了,我要演的是劇本,不是小說?!?/br> 陸知訕訕的“哦”了一聲。 剩下的拍攝很順利,不到四點所有戲份拍攝完畢,大家伙提前收工。 一行人饑腸轆轆走出片場,驚覺外面的天色暗得有些不正常,白昊自言自語嘀咕了聲。 “這天,怎么看著像六點了?咱們不可能手表集體失靈吧?” 劇務組的工作人員,提著大包小包往下走,路過正好聽到了白昊的疑惑。 “預報今晚有大暴雨,說不定要提前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