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省臺的戰(zhàn)斗力向來是可以的。哪怕現(xiàn)在自媒體當?shù)?，每年他們省臺的記者都還跟個斗戰(zhàn)勝佛一樣，什么新聞都敢挖敢報，相當剛。

    路蕓哼笑：“其實也不是能力問題。而是付出的代價和得到的回報的精確計算?！弊鲞@樣的事情，短時間內肯定吃力不討好。又不像搞經(jīng)濟，短時間內就能看到成果。賣塊地造棟樓，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到。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人家又是“你情我愿”的，不就是早點晚點生孩子的問題嘛，能算什么成績呢？

    他們正說著，一個小老頭打著一把黑傘找了過來。他站在門口，看了看謝宜冰，明顯有些害怕：“謝大人，陸大人……”

    程郵有點奇怪，嘟囔了一句：“還是下雪了？”北方很多地方下雪都是不用打傘的，望鄉(xiāng)不太一樣，雖然溫度低，但是很容易下著下著變成雨夾雪。尤其是白天溫度一上升，分分鐘結冰。要是下雪不打傘，一進到屋子里，暖氣一吹，和兜頭淋了一盆冰水沒啥區(qū)別。

    小老頭鬼倒不是怕這個，主要是他一個從地獄里被提溜出來的鬼，哪怕望鄉(xiāng)已經(jīng)陰養(yǎng)融合，他的鬼魂還是非常弱的，經(jīng)不住一丁點陽氣。像是公墓那邊種花的普通鬼，傍晚就可以出門擺攤，完全不受影響。他只能借助外物，還是謝宜冰特別通融給他的，算是他作為陸辭家庭教師的通勤配備。

    他看謝宜冰對他點了點頭，試探地把手伸出去一點點，發(fā)現(xiàn)沒有熟悉的灼燒感，才小心把傘放在外面走廊里，慢慢走到陸辭面前，把一份文件交給他：“陸大人，您看看，我做了個計劃表?！?/br>
    陸辭一看，發(fā)現(xiàn)人家不愧是多年的官場老油條，雖然他之前鉆了牛角尖，但是人家的計劃重點放在根治當?shù)貝核咨厦妗?/br>
    計劃的時間跨度有十年。

    小老頭鬼在陸辭的示意下，搬了張椅子坐下給他解釋：“當?shù)氐那闆r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觀念必須一點一點轉變，大刀闊斧地改，容易出問題。我這里列了兩個五年計劃，首先當然是要杜絕類似苗萍這樣的情況……”

    他的段數(shù)比起在座的幾個人，那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時間，陸辭他們只剩下點頭的份。

    小老頭鬼看著，眼睛里冒出一點幽幽綠光，暗忖：都聽他的，這些人就是他的提線傀儡……

    一頭巴掌大的小梅花鹿突然躍過，小老頭鬼下意識順著看過去，看到謝宜冰，整個鬼魂都變淡了三分，只差就地消散。

    他在想什么呢？難道是怕地獄太舒坦嗎？

    他現(xiàn)在人都死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陸辭他們渾然不覺，對策商量好了，具體實施起來，幾個人還是開了個小會，隨后有條不紊地實施下去。最終需要他們親自執(zhí)行的東西不多。

    路蕓還是負責對外聯(lián)絡的部分。

    陸辭則抓緊時間，把苗萍母女的戶口和各項補貼安排妥當。小朋友當初出生的時候，因為是女孩，按照當?shù)亍耙?guī)矩”，都是等生了兒子之后，和兒子一起上戶口的。其實是為了規(guī)避超生的罰款，等有了兒子之后，直接按照雙胞胎、三胞胎這樣報上去。有些大女兒都七八歲了，才剛有名字。

    小朋友連出生證明也沒有，各種小孩兒需要打的疫苗更沒有打，也沒有個正經(jīng)名字，一直大妞大妞的叫。

    苗萍能夠抱著孩子跑到望鄉(xiāng)，已經(jīng)用光了所有的勇氣，有心想詢問路蕓的意見，沒看到她人，大概知道人家工作忙，非親非故地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給她出主意。

    路巧曼放輕聲音，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道：“不就是起個名字嘛。小朋友肯定是要跟你姓的……”

    “哎？孩子可以跟我的姓？”苗萍驚訝地瞪圓眼睛，“孩子她爸也不是倒插門……”

    “……”路巧曼差點直接罵粗口，一口氣憋在胸口，努力運了兩下，才重新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你好好想想孩子叫什么？要盡快告訴小陸老師，讓他給你們辦戶口遷入?！?/br>
    苗萍坐在床沿，不由得往邊上挪了挪，覺得這位笑瞇瞇的阿姨瞧著有點點恐怖。

    小朋友正趴在床上，聚精會神地玩識字卡片，看到mama靠過來，抬頭就對路巧曼笑，舉起手上的小卡片：“曼曼奶奶，這個是西瓜~”

    小孩子敏感又健忘。她在家里像苗萍一樣，像是默默在角落里生長的小蘑菇，別說是玩耍，能不出聲就盡量不出聲。

    現(xiàn)在來望鄉(xiāng)，滿打滿算還不滿24個小時，就已經(jīng)有了小孩兒的活潑開朗。

    路巧曼拉著椅子坐過去，拿起另外一張卡片問她：“很對，那這個吶？”

    “這是草莓~”

    苗萍突然低頭抹了一把眼睛，吸了一口氣，看著路巧曼笑了笑：“大妞的大名叫苗恩，感恩的恩?！?/br>
    苗萍的事情報上去之后，和謝宜冰預想的差不多，當?shù)卣芸炀桶杨愃频氖虑橹匾暺饋?，她們母女的戶口問題很容易就解決了。

    各種該補足的證件全都補辦齊全，一周之內就上了望鄉(xiāng)的戶口，發(fā)了一卡通。

    社區(qū)服務中心的小黃，手把手教她們怎么使用，報名了成人自考，搬去了廉租房，安排了幼兒園的工作。正好苗恩也要上幼兒園，母女倆可以一起。

    因為苗萍顯然對男性比較抗拒，陸辭沒有往前湊，獨自晃到考察團的辦公室，往領隊面前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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