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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依然那么驚心動魄。 墨兒。陸肖的聲音不再嘶啞,反而如汩汩溫泉,溫潤如玉。 然后陸肖看見謝墨眼睛動了動,呼吸跟著放輕,目光聚焦落在那閉著也邪里邪氣的眼睛上,長睫毛在顫動,陸肖心口那處就像被人捏住了一樣,緊縮成一團。 睜開眼睛。陸肖說,但其實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不過陸肖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沒有發(fā)出聲音,因為謝墨的眼皮動了。 細長手指由搭著變成了握著,身體前傾,陸肖在等著謝墨睜開那雙邪里邪氣的眼睛。 醒來。 陸肖在心底默念。 一定要醒來。 握著冰棺的幾根手指已經微曲,腕骨撐著冰棺,那是一道控制自己繼續(xù)往前的枷鎖。因為這道枷鎖,陸肖才沒有不管不顧把謝墨拉進來抱進懷里,那曾經時不時靠過來溫度陸肖非常想念。 墨兒,該醒了。 眼皮抖動的越來越厲害,似乎下一刻就要睜開眼睛,陸肖那顆被緊捏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山洞有陸乾結界護佑,洞內格外寂靜,任何一點動靜都被夸張放大,就好比現在陸肖覺得自己耳邊被謝墨睜眼的動作震了一下。 震的耳膜都疼。 醒了 陸肖睜了眼,原來只是黃粱一夢。 外面暴雨依舊,夢里的場景比此時的暴雨還要讓陸肖覺得真實。那雙會勾人的眼睛睜開的一瞬間,陸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那么有力,根本不像是一個在生死之間游走的人。 果然只是一場夢。 陸乾已經有兩天沒有在他面前露面,甚至是黑袍也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每次來送藥的也只是一位老婦人,這應該是費盡心思去山下特意為他找來的,能聽見,但是不會說話。 陸肖接過藥湯一飲而盡,老婦人伸手接過空碗就轉身離開,不會多停留片刻。屋內又恢復了死寂,同山洞里一般,但陸肖身處山洞時卻沒有覺得如此時一般的死寂,反而覺得十分舒服。 自然而然又想起了謝墨,心口不意外地又抽了抽。陸肖眼神逐漸迷離空洞,混合著屋外的暴雨,思緒一點一點回到山洞。 陸肖閉上眼想再仔細感受一下剛才的謝墨,本應該十分清晰的畫面卻如同被蒙了一層布如何也再看不清楚,只能朦朦朧朧看到一些,陸肖眉頭蹙了起來,努力想要看清,卻越來越看不清楚。 陸肖驟然睜開眼睛,額上已經一層薄汗,謝墨的臉才又慢慢清晰起來。 怎么會看不清楚? 陸肖呼吸帶著一些急促,剛閉眼看不清謝墨的臉的感覺就猶如溺水一般,越是想要掙脫越被束縛。 這是連他的記憶也要奪去。 陸肖冷了臉,平淡的神情在平日里看不出過于明顯的變化,但是此刻陸肖臉上的冷意十分明顯,如北邊最厚的冰層。 藥每天都喝了沒有? 老婦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陸乾身前,也不敢看陸乾,只是一遍兩遍不斷地點頭,得到退下的命令后爬起來快速離開了大殿。 他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覺不到你給他的藥有問題,只要藥效發(fā)作了,他肯定會察覺。寒隕坐在一側,從陸乾醒來后他就成了陸乾的附屬。 察覺又如何?陸乾說,只要他想活,他就得喝藥。 他不想活呢? 不想活你就去給他說說謝墨。陸乾瞥了一眼寒隕,他不是一心都在謝墨身上嗎?你告訴他謝墨一定會醒過來,你看他還會不會想死? 你就那么確定他會信你?寒隕問,不論他怎么想,陸肖也不該相信他們。 我確定他不信。陸乾說,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我都不信, 陸乾深深地看了寒隕一眼,不過我也不信他還能翻出什么花樣,只要找到人,我們的大計很快就會成,到時候 到時候什么已經不言而喻。 他交出來的那個叫春風的果然盡得他的真?zhèn)?,行事作風一模一樣,還敢跟我周旋,膽子真的是不小!陸乾冷哼,真是不自知自己的分量! 管他打什么主意,尸體已經進了海底,想要再拿出來就不可能了!寒隕想到后面會發(fā)生的事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之前那些尸體還在海底加上這些足夠了! 但是人呢?陸乾質問。 寒隕臉上的得意消失殆盡,眼神也開始閃避,還沒找到。 外面暴雨一直不停 你想讓天譴停下?陸乾問。 不是!沒有!寒隕眼露驚恐,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了 還要時間?陸乾問。 寒隕壓下心底的恐懼,你之前說會讓天平派弟子 之前我沒有想到他們這么不受控制。陸乾說,現在已經指望不上他們,你不是說發(fā)展了不少人,人呢? 從陸肖提出他承擔一切而把陸乾摘出來的時候,陸乾就入了圈套。后面陸乾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陸肖說得這件事有一個最大的疏漏,就是他與陸隕的關系,他是被陸肖明晃晃給算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