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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搖頭不說話,楚修馬上添了一句:“我不抱著少爺,推你去?!?/br> 白傾仍是一副怠惰的模樣,抬手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不了,我想休息?!彼f完這句話又托起下巴望著窗外發(fā)愣,似乎透過那些丹楓落葉在看更遙遠的地方。 大約以往都是白傾想出去,楚修不肯讓他出去,這回他主動提出要推他出去走走,那人反而拒絕了他,這幅心不在焉也不愿意與他說話的模樣成功讓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白傾忽然語氣恍惚的喚了他一句,隨后慢吞吞的開口問:“我身上的咒法是怎么解的?” 大少爺問出這句話后半天沒得到回應,扭頭看他,便看到楚修垮著臉站在他身后,他撞了那人一下:“想什么?” 楚修面無表情道:“百魂門的人解的?!?/br> 白傾斂眉,想起蘇簡成那些事心臟如同被人揪住又來回抓擰的難受,不知不覺脫口問道:“誰?” “莫從的師姐。” “你認識?” “不算?!?/br> 楚修的惜字如金和模棱兩可沒能讓白傾多瞧上一眼。 大少爺輕輕嘆了口氣,再次撐著下巴發(fā)呆。 他這幾日總是做些稀奇古怪的夢,睡得越久夢到的東西越多,醒來后愈發(fā)疲憊,可一睡著又會被那些夢糾纏,簡直像某臺每晚八點檔準時播放的超狗血劇情,還他娘的是連續(xù)劇。 夢中事物對他精神力影響很深,深到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回想,他喃喃問:“楚修,解我咒法的人是不是叫阿娋?” 話說百魂門有這么個人嗎。 楚修眉頭一皺,也沒計較白傾又沒有認真聽他說話了,瞬身到那人面前按住他肩頭:“阿娋是誰?” 看來不是。 他擺擺手正準備打個哈哈忽悠過去,就看到小祖宗一臉想找人打一架的上頭表情,他無奈的朝楚修勾勾指尖,那人臉雖臭,倒還是乖乖坐了過來,白傾一手搭在他肩頭開始說道。 夢里的女子面容模糊,看不清臉,身姿卻很苗條,看背影便是個美人。 他說這句話時楚修表情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沉著臉抬手扣住他后腦勺偏頭吻住他的唇,賭氣一般用力吮住他舌尖。 大少爺求生欲極強,乖巧讓他吻完,馬上跳過這個話題開始講重點。 這個女人叫阿娋,白傾在夢里體驗了一遍她的青春,她是個很討喜的女孩,只可惜有一天在去鎮(zhèn)上的路途中遇到了個公子哥。 那人端的一副英俊瀟灑,溫潤如玉,瞧著就是書生模樣,他倆相遇的方式很特別,也很狗血,鶯飛草長的野路,漫天飄飛的粉色桃花瓣,還有三五個話都說不清楚的山匪頭子。 打家劫舍是也。 這位書生本是路過,見小姑娘被人欺負便上前與那山匪說道,秀才遇上兵可能說得清?于是在結(jié)巴的匪徒掏出他一米長的大刀之前,書生機智的拉起阿娋就跑。 桃花淡淡的甜香和指尖傳來的觸感似乎也傳達到了他的身上,總之,阿娋心跳得很快。 跑出很遠那書生才松開手,將腰間折扇扣在大拇指下拱手行禮:“小生宴華,方才是我唐突了,還望姑娘見諒?!?/br> “宴華?” 白傾半倚在楚修身上,手指撩動他肩頭的發(fā)絲打轉(zhuǎn)兒:“你認識?” 小祖宗指尖穿過他如瀑青絲,伸手攬住他肩頭,忍住了把那人抱在懷里的沖動:“有些熟悉,不記得在哪里見到過?!?/br> 大少爺不置可否,楚修這個腦袋不知是什么做的,說他記憶力好吧,他有時候又不太好,說他不記事兒吧,有些事他偏記得比誰都清楚。 阿娋與宴華的戀愛在他夢里整整談了三天,甜的他牙疼。 書生總是正經(jīng)的樣子,情詩卻是一首接著一首,染上淺緋色桃葉兒的青檀單宣紙寫了滿滿幾行傾訴著他的思念,又用雕刻著彩繪的魚形信函莊重的差人送到阿娋手上。 自古少女多懷春,更別提阿娋本來便對這相貌英俊的儒雅男子心有好感。 兩人來往久了,他便帶著阿娋去廟里求姻緣,掛紅牌兒,元宵前夕挨家挨戶的求燈,求人家放他親手做的燈籠,燈籠上是他親筆提的字。 他把阿娋帶到最高的鐘樓,用絲綢蒙住她雙眼,一聲哨響,紅絲滑落,漫天明燈飄滿夜空,他輕輕握住阿娋的手,溫聲輕念:“阿娋,我心悅你?!?/br> 書生的眼神真摯到白傾心尖都一顫,這誰抵得住。 城樓下無數(shù)公子小姐們的喝彩和叫好聲與加速的心跳撞擊在一起,阿娋低下頭,指尖捏著那抹紅絲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稍兒揾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書生帶阿娋去戲園子里聽戲時唱的這么一出‘驚夢’不停在阿娋腦海里回響,細膩委婉的咿呀曲調(diào)兒與她一同沉迷在清瑤池畔起起伏伏,低聲細語的輕聲呢喃在耳畔響起,俏紅的臉帶著少女特有的暗昧情愫和心動。 這時阿娋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此生,便是他了。 楚修指腹在白傾臉頰摩挲,很貪念那人微涼柔軟的肌膚的模樣,心思似乎也不在少爺話語中,他心不在焉的輕聲道:“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故事。” 第八十三章 他圖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