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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域聞聲抬起臉,手上撫摸苗苗的節(jié)奏停頓了下。苗苗也從童域肚子和腿的凹陷處支起頭看,嘴上還有喝完奶沒舔干凈的奶漬。 直到宋柔要掛掉電話,童域黑黑的眼仁都還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宋柔壓著嗓子笑了笑,跟他解釋:“是我mama?!?/br> 童域聽完又垂下頭,苗苗也乖巧地把毛茸茸的腦袋重新貼到童域手心上。 房間只開了一盞昏暗的落地燈,壁爐里跳躍著橙紅色的火光,外面風雪和干燥木頭燃燒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 打完電話,宋柔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兩條長腿大敞開。 童域不可避免地看見了宋柔腳上剎著的那雙兔子拖鞋,煙粉色,毛絨做的肢體,釘珠的黑眼睛—— 很像自己做的那只手工毛氈三月兔。 宋柔心情很好地勾起嘴唇。這拖鞋是他之前拿著照片兒去找人定做的,一共兩雙。 客房里配了空調,但童域還是找了一條絨毯放進去。一條長度不到一米的絨毯。 宋柔咬牙切齒地用那條毯子把苗苗包成一個花粽子放在床下,臺燈滅掉的同時床下一團黑影一躍而起,輕車熟路地鉆進了被窩。 宋柔無奈,伸手把黑影從床邊撈過來,黑影心滿意足,躺在宋柔臂彎里開始哼哼唧唧地調整睡覺姿勢。 夜里是呼嘯的暴風。 宋柔合著眼睛聽著窗外的雪落下沉積聲音。在心里祈禱這場雪和之前天氣預報里說的一樣大一樣久,最好是把他在山上困個十天半個月的—— 要不然過幾個小時他還得想想辦法怎么裝病。 震天的狗呼嚕不一會兒就響起來,宋柔嘆了口氣,拍了一下懷里睡得正香的苗苗。 “我還沒有坐過他腿上?!?/br> “他也沒有躺過我懷里?!?/br> -------------------- 我覺得上一章斷在那里比較好,所以才這么分章。 今天有點困了,我怕等會兒睡過頭,就先提前更了?(?????????)?寶子們食用愉快! 第38章 紅色的白 風雪呼嘯了一夜。山野在一夜之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色翻糖。 “積雪太厚,走不了。” 宋柔路過客廳的落地窗時悠悠嘆氣,補充道:“山路打滑最危險了?!?/br> 童域坐在沙發(fā)上干嚼吐司,臉左鼓右鼓的,不接話。 宋柔把手里端著的熱牛奶遞到童域面前。 童域眼皮都沒抬一下,又咬下一大口。等到嘴里的吐司吞下去,他剛皺緊眉頭就被噎得抽了一下。 宋柔把手里的杯子又朝前送?!昂赛c?” 童域面色不虞地捧過杯子,宋柔站直身體,手懶洋洋地插回褲兜。 苗苗舔干了碗里的最后一點奶爬上了沙發(fā),輕車熟路地在童域懷里坐好。 “你明天一定要下山?!?/br> 宋柔又問:“那萬一明天雪還很厚呢?” 童域瞪了他一眼?!安粫?。” 宋柔想笑,但是忍住了,只是微微勾了勾嘴唇,附和他說:“嗯。不會的。” 雖然大雪封山,但仙嶺這邊已經(jīng)是比較成熟的度假區(qū),鎮(zhèn)上有配套的大型商場和超市,物資供應方面暫時沒有問題。 兩個人出了住宅區(qū)沿著公路往下走,路上的積雪蓬松且厚,二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翻了一倍。 鎮(zhèn)上的住戶更多,街道中間的雪被鏟開,在兩邊的商鋪門口立起厚厚的雪堆,上面插著些五顏六色的雪板和廣告牌。 過幾天就是圣誕節(jié),街邊的樹上掛著鈴鐺和小襪子,小鎮(zhèn)已然有了節(jié)日氣氛。 大雪天下來一次鎮(zhèn)上不容易,兩個人在超市買了四大袋子東西。 從超市出來外面的雪更大了,天灰蒙蒙的,能見度比來時低。往回走的路上一眼望去山上稀稀疏疏的房子里已經(jīng)亮起了暖黃色的燈。 兩個人停在路邊歇氣的時候宋柔問童域:“有沒有覺得這邊的雪跟北方的不太一樣?” 童域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想了一下回答道:“這邊的雪是灰色的,北方的雪是白色的。” 真的是很可愛的話,宋柔心想。很多不同的東西在童域的眼里都能夠靠顏色來區(qū)分,春天是植物的綠色,夏天是很深的藍色,秋天是楓葉一樣的黃色,冬天是霧蒙蒙的白色。 數(shù)字,城市,還有人,在童域的眼里都有自己的顏色。這是一種難得可貴的通感,或許也是他在美術方面天賦異稟的原因之一。 童域今天系著一條厚的毛圍巾,胡亂繞了幾圈,系得亂糟糟的,和臃腫的羽絨服領子一起把脖子擠得看起來很短。 但身上穿得再厚,不妨礙臉凍得通紅。童域的皮膚角質層很薄,被冷空氣一刺激就變紅,一邊一坨,宋柔一直盯著看。 “這邊太潮,雪里帶著水分多,看起來會透明一點,是鵝毛雪?!?/br> “你說是灰色也沒錯。” 宋柔伸手想幫他松松圍巾,童域躲開了。 他無奈地把手插回口袋里,又繼續(xù)說:“北京的氣候干燥晴天多,雪粒松散分明?!?/br> “所以是白色的鹽雪?!?/br> 童域轉過來看著宋柔。宋柔也看著他,大片大片的雪落在他們身上,沾上去沒一會兒就化成水。 其實兩個人在北京的時候已經(jīng)習慣了大雪天不打傘,只是南方的濕雪說到底還是雨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