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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自詡是個嚴(yán)肅講究實際,不在乎浪漫的人,之所以留著詩集,只是為了借此找回一點回憶中寧靜的時光。 他自幼聰慧,四歲跟著訓(xùn)育員認(rèn)了拼音后,靠著一本院長借他的破字典開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閱讀。沒過多久,他就不再像其他幼童睡前扎堆往訓(xùn)育員跟前湊了,而是從圖書角里挑一本書往窗邊一坐,暫時踏入與世隔絕的象牙塔,享受著自己的樂趣。 他開始不斷地讀書,找一切可以閱讀的東西去讀。其他人沒事做的時候踢球踢毽子,玩捉迷藏,打架吵嘴,而他永遠(yuǎn)坐在圖書角。 這與眾不同的愛好令他孤獨,卻被他視作福音,保護(hù)他遠(yuǎn)離吵鬧,遠(yuǎn)離煩惱。 上學(xué)之后,大家終于看出來他的沉默能煉成金,老師時常說他聰明得足以申請?zhí)?,只是他不愿和林晚分開,就一直拖著。 但為了進(jìn)入公學(xué),他最終還是跳級了。 這之后,他的閱讀量隨著人生目標(biāo)的改變而有了跨階段的提高,當(dāng)初寧靜愉悅的感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讀得很用力——那些文字,和他的興致、未來的人生都已沒有關(guān)系,他們只是他復(fù)仇路上不得不去踩踏的階梯。 直到閱讀這本無意覓得的詩集,他才感到過去的自己還活著。 不但活著,還像一只小老鼠一樣,從心底一隅鉆出來,睜著圓圓的眼睛去尋找世界上僅存的一點美好。 順著薄而細(xì)的紅絲絳輕輕捋開書頁,他第一眼就望到了最上方那句:“你唱歌時,饑餓者用肚子聽”。想到剛起床時自己餓得靈魂出竅的感覺,思夏覺出一點趣味,微微笑出了一絲氣聲,眼睛繼續(xù)往下掃。 每讀一句,他都細(xì)細(xì)想一會兒,覺得每一句都意味深長,值得細(xì)細(xì)去品。而且,它不同于論文和課本,讀它時不必仔仔細(xì)細(xì)地去做記憶,它會自然而然地讓人記住它,體味它,于放松中得到一切。 最近的煩惱使這種體驗變得尤為可貴,思夏放任自己深陷在詩集構(gòu)造的回憶高塔中,以至于聽到了玄關(guān)的開門聲都未抬頭。等到來人走到身邊,他依舊不給予對方一絲目光,只是招了兩下手,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來人自然是洛璨,正睜大眼睛凝視著他。 他不看洛璨,自然也在意不到對方凍得有些泛紅的耳垂,額前翹出了一點弧度的劉海,還有眼里層層疊疊的陰影。 洛璨收到他的短信,飯都沒吃,直接飆車趕來了宿舍樓,但一鼓作氣上樓后去的不是頂層宿舍,而是天臺。 天臺只有一盞燈,圍欄高得堪比學(xué)校大門,是個只能窺天的牢籠。他站在那兒,冒著受寒的危險扯開外套,任夜風(fēng)將他吹了個透心涼。 末了卻又認(rèn)命似地搓搓臉,走樓梯下來,回到了這個房間。 下樓的時候,他想,在這段不見天日的感情里,自己已是不可救藥了。 就像當(dāng)初許諾的一樣,只要思夏仍留在他身邊,不論干什么,他都能接受。 看到思夏的動作,他了然地繞過茶幾跪到對方腳邊,把頭靠在那溫暖的大腿上。 許是感受到了一點他帶來的寒氣,思夏一手翻著書頁,一手摸上了洛璨的腦袋,用細(xì)而嫩的手指輕輕梳理對方濃密的栗色頭發(fā),像是在撫摸一只乖巧的大貓。 盈盈的摩卡香氣被釋放出來,溫柔地罩到了洛璨的身上,恬淡而美好。 這樣的Omega信息素令洛璨舒服得快要落淚。他微微側(cè)過眼睛,悄悄打量起思夏來。墨綠的眸子盯著書本,神情淡淡的,卻不是涼薄冷漠,而是安寧沉靜,不易察覺的笑在唇邊做了些許點綴,令思夏雪白美麗的臉生動起來,透著亮。 若在往日,這樣平靜溫和的對待會讓洛璨開心得不能自已,這樣和善可親的面目會讓洛璨忍不住許以細(xì)碎的吻。然而今日這些全變作了軟刀子,貼上他的心蹭了蹭,蹭出的卻是一道道淺淺的傷口。傷口里血液慢慢滲出來,淅淅瀝瀝地往下滴,他痛得沒有盡頭。 為什么高興呢?因為今日見到了丁一堯嗎?那又為什么要對自己溫柔呢?歉疚?彌補(bǔ)?還是只是興之所至,順帶而為? 他看向思夏漂亮的眼睛,等待著從對方的目光中尋找答案。 心里的沙漏反反復(fù)復(fù)倒轉(zhuǎn)了好幾次,思夏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房間里一片死寂,他眼里的神采像被風(fēng)吹熄的燭火,撲閃一下后,徹底滅了。 此時思夏終于抬眼了。 漫不經(jīng)心地將目光掃到他的臉上,仿佛只是下意識地做了這么個動作,然而一下就準(zhǔn)確地捕捉到了他低落的情緒。 秀氣的眉擰了擰,思夏問道:“你怎么了?” 燭火又被點燃了,不過微弱得很,搖搖曳曳的,是個隨時要熄滅的樣子,可終究是有了一寸光,是淚光。 洛璨支起腦袋,柔軟的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回問道:“你是不是……早就不愛我了?” 似乎是驚異于他的提問,思夏墨綠的瞳孔左右晃動了一下,但下一秒他便恢復(fù)了冷靜,合上了膝頭的書:“為什么這么問?” 痛苦漲在心中,洛璨忽然就不準(zhǔn)備再隱瞞了,他咽了口唾沫,橫沖直撞地攤了牌:“我看到了,你在花房上層抱住了丁一堯。” 思夏聞言拿起桌上的手機(jī),把丁一堯發(fā)來的信息點開,懟到他鼻尖前,冷峻著一張臉道:“還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