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萍氣勢如虹：“等會兒！讓你爸先吃完。”

    聞衍從善如流的閉嘴。

    兩個小時后，身殘志堅的聞衍翹著一條腿把葉小萍扶進出租車。他沒提回醫(yī)院的事，葉小萍也裝聾作啞，母子倆若無其事地回家吃了頓飯，算是過年了。

    糟心歸糟心，葉小萍業(yè)余生活一頓不少，她在鄰居三缺一的簇?fù)硐滦拇笕缍返貞?zhàn)斗去了，離開前特別語重心長地囑咐聞衍：“碗筷放那兒吧，你腿瘸就趕緊回醫(yī)院，下頓飯我可不管了！”

    聞衍：“……”

    他吃自己親媽嘴短，喂飽肚子后乖乖順順地整理干凈廚房。把一切規(guī)制整齊后，聞衍出門攔了一輛車。

    司機：“去哪兒??？”

    聞衍看了眼手機，沒信息。他想，應(yīng)該回醫(yī)院。可腦子不知搭錯了哪根筋，脫口而出：“風(fēng)雅院?！?/br>
    司機拿眼角瞟了他一眼。

    聞衍：“怎么了？去不了嗎？”

    “沒有，”司機師傅一咧嘴，說：“那地方遠，過年過節(jié)的去一趟要花一個鐘頭，打表我就沒賺頭了。”

    聞衍掏出兩張整幣，“夠嗎？”

    “夠！”司機喜笑顏開，“老板客氣！”

    “走吧。”

    風(fēng)雅院嚴(yán)格控制外來車輛進入，出租車只能到門口。

    聞衍讓司機靠邊停，司機師傅大概良心過意不去，尋思著路費要的太多了，他捏著幾張散錢，說：“老板，住這兒?。靠刹槐阋?。來，找您錢?！?/br>
    “不用了，”聞衍推開車門，揚聲說：“新年快樂?！?/br>
    風(fēng)雅院的保安因為硬性工作要求不能有臉盲的毛病，他雖然不知道聞衍是警察，但前幾天見過人，所以記住了臉。保安照例詢問幾句，沒多刁難和給臉色，就讓聞衍進去了。

    聞衍一直到進了這個小區(qū)，也沒想明白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風(fēng)雅院的小道幽暗蘊藉，尤其入夜，不熟悉環(huán)境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落入黑夜迷蒙中。聞衍只來過這里一回，雖然是穆臨之帶的路，但基本屬于瞎子摸象。

    也不知有意無意，聞衍挑了一條路，順著它直走，最后走到了孔旻家門口。

    與往日燈火通明的景象不同，此地如今鴉雀無聲，并且黑燈瞎火——沒有過年的味道，也沒有人的痕跡，安靜得有些怪異。

    這是.....搬家了？

    聞衍沒了閑逛的悠哉，他皺著眉，立在孔旻別墅前止步不前——距離孔思童被救出后不過五天，現(xiàn)在這算什么意思？

    孔旻為什么會選在這個時間搬家？而且，照這個情況看，他連這棟別墅里的家政也撤了個干干凈凈。

    又急又干脆，顯得欲蓋彌彰。

    聞衍對罪惡敏感的神經(jīng)突然蹦出一個詞——跑路。

    他三叉神經(jīng)圍著還沒痊愈的腦子蹦了個迪，聞衍忍著翻天的惡心拿出手機，他想給徐舟吾打個電話，問一問孔旻的情況。

    但手機還沒來得及掏，一縷隱蔽又晦暗的光點在深夜的小區(qū)里一閃而過，劃著聞衍的雙眼洋洋得意。

    聞衍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攝像頭！

    這一路走過來，聞衍仔細觀察了小區(qū)監(jiān)控，分布和朝向非常有規(guī)律，兼顧了每一個角落。偶爾有幾戶入住人家會在大門口裝一個私人監(jiān)控，但鏡頭都是朝外對準(zhǔn)。

    像剛才那種情況，是人為在cao控！

    聞衍在孔旻別墅的大門附近蹦了半圈，終于在院落修剪精致的綠化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攝像頭，紅點已經(jīng)隱了下去，看上去是個破舊壞損地雜物——藏得非常避影匿形。

    這個攝像頭正面對準(zhǔn)別墅南面一至三層所有房間，也能兼顧四周過往人物，地里位置非常佳。

    不是堂而皇之地了解生活情況，這就是監(jiān)視！

    聞衍安撫完自身的雞皮疙瘩，他想爬進院子里看看，但腿腳不便，有些難度。

    這時，那攝像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突然稍稍轉(zhuǎn)了個角度——紅點又亮了！

    聞衍瞳孔驟縮！他猛地向反方向側(cè)了一個身位，沒有站穩(wěn)，胡蝶骨直直撞在身后的障礙上！

    什么人？！

    聞衍在那一瞬間吐出的氣都是guntang的，他拽緊拐棍，兇狠地朝身后掄過去！

    力道不小，一般人受這一棍子傷筋動骨避免不了，可來人似乎天生神力，輕而易舉地破了這一招。

    棍子被那人抓住，聞衍身形不穩(wěn)，果斷放棄，回身一拳！

    那人嘆了一口氣，似乎沒打算躲，他伸手摟住聞衍的腰，穩(wěn)著他的人。然后那人在聞衍耳邊嘆了一聲氣，溫柔蘊藉地說：“哥，是我?！?/br>
    聞衍怔了一下：“臨之？”

    “是我，”穆臨之松開聞衍的拳頭，卻沒放開搭在他腰上的手，“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問題問得好，聞衍自己也沒想明白。

    “閑逛?！甭勓苊娌桓纳暮f八道。

    “好，”穆臨之順著他，認(rèn)真地說：“逛就逛吧，怎么逛到這兒了？是找不到我家嗎？”

    他的聲音在黑夜里縹緲無垠，溜進聞衍的耳朵里，讓他無端產(chǎn)生一陣戰(zhàn)栗。

    “嘖，”聞衍說：“沒想找你，我找孔旻。”

    穆臨之：“你找他干什么？”

    聞衍想掙開穆臨之的手，“有話好好說，你別……”

    穆臨之沒給聞衍把話說完的機會，他手下力道加重，把人往身前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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