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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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這兩份路引上的目的地都是丹州,她若是與銀箏同時離開,而殿下曉得銀箏要去何處,勢必會追上來,怕是連銀箏也走不了,她又會拖累銀箏。 二是銀箏可以出城門,可她的容貌太打眼,怕是連城門也出不去,困住她的,從來不是王府的大門,而是上京的城門。 殿下勢力遍布上京,她若想從城門離開,是何等困難,前不久殿下又在城門口殺了潘旭,而她也在場,怕是城門口的守衛(wèi)已有不少人識得她,但凡走漏一點消息,她都是將自個置于死地。 若是沒逃出去,卻被殿下抓回,她的好日子便要過到頭了,如今算起來殿下待她還不錯,可殿下不止一次對她說過,只要她乖乖聽話,留在殿下身旁,那殿下永遠都會對她好。 反言之,若是她不乖乖聽話,想要出逃,那殿下會對她使用何種手段,那就無從得知了,她這是在拿自個的命冒險。 三是敏安的大仇未報,她此時離開,心中總是有些不甘心,難道她要做一個逃走的懦夫嗎? 思及種種,她都不能離開,最起碼,不能在此時離開,無論如何,她要先將銀箏送走,等銀箏平安再說此事。 云鶯看了一眼路引期限,是在除夕之前,從上京去北漠少說要一個月,也就是說在臘月之前都是有效的。 她咬了咬唇,她燒掉了那份信箋,可路引到底還是留了下來,她放在了妝奩的最底層,絕不能被殿下曉得了,要不然她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她才將路引放好,寢屋的門忽然開了,秦王的聲音響起,“鶯鶯,聽聞你身子不適?可要請府醫(yī)?!?/br> 云鶯的心口跳了跳,眼神恍惚,心神不寧,她只是聽見殿下的聲音便心虛了。 她掐了掐粉嫩的指尖,勉強讓自個冷靜下來,不能露陷,露陷便完了。 云鶯揚起笑容走了過去,“有勞殿下關(guān)心,許是方才在外邊走了走,日頭有些毒,歇會便好了?!?/br> 裴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有些疲憊,抬手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無礙便好,本王給你買了點心,上次你不是說馬蹄糕好吃,今日又買了些?!?/br> 云鶯點了點頭,嗓音溫柔,“多謝殿下。” “走吧,銀箏的傷怎樣了?”裴燼攬著她的肩走出寢屋。 “都結(jié)痂了,現(xiàn)下能行走自如,鶯鶯打算七月上旬將她送走。” “也好,那也沒多久了,過幾日就是萬壽節(jié),壽禮可備下了?”兩人去了花廳坐著,涼快些。 “殿下放心,都備下了?!痹弃L瞧見馬蹄糕,心頭似乎被輕輕地扯了一下,她只是無意中與殿下提了一嘴馬蹄糕好吃,殿下便記下了。 想起方才她想離開的念頭,再與殿下的關(guān)懷對比,她竟有些汗顏,殿下對她這樣好,她似乎不該有那樣的想法。 云鶯抬眸望著秦王,若是她真有一日走了,殿下會如何呢?是會費盡心思找到她,還是干脆由著她離開,不再想起。 “你看著本王做什么?吃啊?!迸釥a捏起一塊馬蹄糕塞到云鶯嘴里,“看著本王能吃飽嗎?” 裴燼半點也不曾察覺到云鶯的想法,她近來總是如此恍惚,大概是銀箏的傷還沒好全,她的心情也不大好,等銀箏的傷好全了,她便能好受些。 云鶯小口的咀嚼著馬蹄糕,抿了抿唇,想起一事,“殿下,這次選秀,王府會進新人嗎?” 明日便是選秀終選了,若是會進新人,殿下應(yīng)當曉得吧,選秀不過是權(quán)衡利弊罷了,能進終選的,哪個女子容貌能差了去,大多看的還是家世。 裴燼吃著馬蹄糕,有些詫異,“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都不曾將選秀這事放在心上,也不知明日便是終選。 云鶯小心翼翼道:“好奇罷了,若是要進新人,該吩咐人打掃院子了?!?/br> 她對如今王府后院的格局很滿意,人人都不惹事,即便她如今是側(cè)妃,她也不曾將陳庶妃手中的管家之權(quán)要了過來,因而陳庶妃也不曾與她作對。 若是進了新人,屆時爭風吃醋的事便多了,如今殿下日日歇在芳菲苑,新人爭寵,頭一個爭的便是她的寵愛。 裴燼提了提嘴角,手中的馬蹄糕吃完,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望著云鶯,“那你是想要進新人,還是不想呢?” 本是云鶯問的,如今這個問題又拋回了她的身上,云鶯將馬蹄糕咽下去,忽然覺著馬蹄糕似乎也不大好吃,噎得慌。 她斟酌著,含著羞意道:“鶯鶯若說了,殿下莫要怪罪,鶯鶯自然是不愿王府進新人,鶯鶯想要殿下一直陪著鶯鶯?!?/br> 從前她“不善妒”,被殿下折騰了許久,如今她可不敢表現(xiàn)出“不善妒”,不過這也是她的實話,無論是從哪方面,都不愿王府進新人。 “哈哈哈,”裴燼聽到這話心情大好,彎腰湊過去親了親云鶯的唇瓣,“鶯鶯如此懇求,本王自然得應(yīng)允,放心便是,本王必定一直陪著鶯鶯?!?/br> 第130章 【第三更】側(cè)妃娘娘不…… 云鶯感受著唇間的溫熱,看著殿下笑逐顏開的模樣,心里頭忽然刺痛了一下,她想著離開,殿下卻想著對她好,她似乎太不該了,總覺得自個有些狼心狗肺。 罷了,還是莫要亂想有的沒的,好好討得殿下歡心才是要緊事。 “殿下,鶯鶯吩咐燉了藥膳,不吃點心了,去吃藥膳吧。”云鶯起身挽住裴燼的胳膊,她本就是不愿欠人情的性子,可她細數(shù),已欠了殿下太多。 “好,”裴燼起身,“對了,萬壽節(jié)過后是撫國公府老夫人的壽宴,屆時你陪本王一道前往?!?/br> “撫國公府?是太子妃的母家,您與太子殿下生了嫌隙,還要去為撫國公府老夫人賀壽嗎?” 撫國公府是太子妃的母家,自然與太子一脈,而秦王不僅僅與太子生了嫌隙,還想爭奪儲君之位,殿下即便給撫國公府體面,撫國公府也不會記在心上,何必去呢,云鶯不明白。 裴燼握住她的手,“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只隨意送些賀禮便是,也無需上心?!?/br> “好,鶯鶯曉得了。”云鶯點了點頭,也是,同在上京,好歹是公爵府邸,不去也說不過去,會遭人議論。 不過說起議論,云鶯又想起一事,頗為忐忑道:“殿下,鶯鶯聽聞外邊似乎對鶯鶯有頗多流言蜚語。” 她也是無意中聽凝玉與凝珠聊起,起初凝玉還不肯告訴她,怕她聽了心中難受,可她執(zhí)意要聽,凝玉便說了,不聽她還不曉得,原來她在上京是如此的出名。 外人道她是妖女,蠱惑英明神武的秦王殿下,從一個家世卑微的女子,卻能一躍枝頭變鳳凰,有人說她就是揚州瘦馬,這是大豫律法所不容許的,合該處置了她才是。 也有人說即便她不是揚州瘦馬,這樣卑微的身份,也不堪成為秦王側(cè)妃,必定是她魅惑了殿下,才讓殿下對她寵愛有加,連旁的姬妾看都不看一眼,若非是妖孽,哪里有人能做到如此獨寵。 而秦王殿下是大豫戰(zhàn)神,是百姓之福,向來公正嚴明,卻為了云鶯殺了潘旭,又因為湯雅挑明了云鶯的身世,所以秦王才殺了湯雅,殺雞儆猴,為了警告旁人…… 諸如此類的謠言,太多太多了,能傳到凝玉凝珠耳朵里的,怕是不及十分之一,云鶯這些日子甚少出門,每每待在府里照顧銀箏,還不曉得事態(tài)已發(fā)展的如此嚴重。 都說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她怕是要成為百姓口中的罪人了,可是她什么都沒做過。 裴燼拍了拍云鶯的手背,“本王曉得,已派人去處理了,你不必憂心,不過是太子在發(fā)泄罷了,他動不了本王,便想通過詆毀你來詆毀本王,屆時人人都覺著本王是個色令智昏之人,太子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這樣的謠言,最能動搖裴燼在百姓心底的名聲,縱覽古今,那些個亡國之君身旁總有個禍國殃民被世人唾罵的女子,旁人似乎將國家的傾頹都賴在了女子身上。 可裴燼從來不這樣認為,女子能做多少,若是帝王本身便才能出眾,性情剛直,便不會被女子所迷惑,他倒也不怎么憂心,他日太子的面目被揭開,這些謠言自然也就散了。 既然殿下這樣說了,云鶯便也不好說什么,總之她少出門便是。 萬壽節(jié)規(guī)模宏大,想來是因著云鶯如今是秦王側(cè)妃了,旁人對她客氣了許多,哪怕外邊流言沸沸,也無法阻擋旁的女眷對她恭敬有加,好在不曾發(fā)生差錯。 萬壽節(jié)后,云鶯就要送傷好后的銀箏離開。 只能送她到城門口,在僻靜的角落,云鶯握著銀箏的手,“我已讓商隊的人照看你了,此事也過去許久,想來太子等人也不會追究你,你盡管去吧。” 湯雅已死,太子也算是發(fā)泄夠了,近來太子在東宮倒不曾聽見什么動靜。 銀箏眼眶紅紅的,“姑娘,你要保重,切記不要為了我再報仇,湯雅都死了,什么仇怨也散了,敏安縣主不是咱們該惹的人,莫要傷了你與殿下的情分。” 敏安畢竟是秦王的表妹,銀箏哪能不擔心啊,再怎么樣人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云鶯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地位,哪能為了報仇而冒險呢,即便日后大仇得報,失了殿下寵愛,也是得不償失。 云鶯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些自責,“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沒能給你報仇?!?/br> “不是的姑娘,他們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而我們生來卑微,我們能活著就很艱難,姑娘別把什么事都往自個身上攬,”銀箏看了一眼站的遠遠的凝玉等人,她壓低了聲音道:“姑娘,比起報仇,我更盼著你能與我一道離開上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咱們無依無靠,誰都斗不過,不知何時便落入旁人的陷阱,可她們有人撐腰,咱們卻沒,雖說如今秦王寵著姑娘,可姑娘到底不是正妃,比起大仇得報,不如姑娘平安康健?!?/br> 側(cè)妃如何,庶妃如何,都是妾室罷了,只有成為王妃,那才是妻,才能與殿下有一般無二的地位。 云鶯抿了抿唇,將眼里的眼淚眨了回去,“我曉得,你是最明白我的,即便我是王妃又能如何,我沒有母家撐腰,就像皇后一樣,她的母家倒了,她沒有依靠,孤零零的,什么都做不了?!?/br> 自古以來,母家都是一個女子最強大的依靠,母家強,女子才能得到夫家更多的尊敬,云鶯與銀箏都沒母家,自然也便無從依靠。 而殿下這個依靠,全憑殿下的心情,若是殿下日后喜愛了旁人,這個依靠自然成了空,云鶯心里如何會不明白呢,若不然她也不會想法子攢銀子了。 “可是我走不了,銀箏,你能走,所以你走的遠遠的,好生過日子,往后即便在丹州安居樂業(yè),也莫要傳消息回來,免得旁人遠赴千里之遙去拿你要挾我,反而害了你?!?/br> “姑娘……”銀箏被她說的淚眼漣漣,越發(fā)舍不得了。 “去吧,莫要讓人等著了,商隊還在城外等你,你快些去,永遠也別回上京了。”云鶯推著銀箏往外走。 銀箏哭哭啼啼,“姑娘,保重……” 云鶯點了點頭,雙眸含著淚望著她離開,看著銀箏瘦弱的背影,她想,此生怕是再也難見了。 云鶯仰起頭,將淚珠收了回去,望著高高的城門,瞧見城門上停著的幾只鳥兒,心生羨慕,她若是會飛多好,便能離開這了。 她笑了笑,放下帷帽,再沒回頭看一眼,轉(zhuǎn)身上了不遠處的馬車。 銀箏,你一定要好好的。 * 銀箏走后兩天,云鶯都不怎么提的起興致,還做了噩夢,夢到銀箏出了意外,墜落山崖,將她驚醒,總是不安。 可是銀箏已走,她再不安也沒法子了,只能盼著夢里都是反的吧。 今日是撫國公府老夫人的八十大壽,聽凝玉說老夫人身子不大好,眼瞧著也沒多少時日了,撫國公府想著風風光光為老夫人辦最后一次壽宴,這才十分隆重,遍請上京貴胄,幾乎都去了。 略微梳妝打扮了下,殿下與連家不是一邊的,打扮的再隆重也沒用。 本想帶著月落月影前往,但不巧的是月落前日歸家探視生病的娘,而月影竟在芳菲苑的院子摔了一跤,把腳給崴了,現(xiàn)下還沒好,也只能帶上凝玉了。 坐上馬車,裴燼握住云鶯的手,“一會無論發(fā)生何事莫要害怕。” “殿下這是何意,難不成今日會發(fā)生何事?”云鶯眨了眨卷翹的睫毛,可不要嚇唬她。 “連家與本王不對付,許是會刁難你,不過你也不必害怕,本王會護著你?!迸釥a欲言又止,到底沒說太多。 “這樣,鶯鶯不怕,殿下放心吧。”她受過的刁難不少,在上京待了幾個月,也識得了不少夫人貴女,自從她成為側(cè)妃,便有人主動上前攀談,一改從前的冷場。 裴燼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到了撫國公府,云鶯由凝玉陪著去了女眷席位,而裴燼則跟著撫國公去了正廳坐著。 “撫國公的排場倒大,本王瞧著比上次安王府還要隆重些?!迸釥a意有所指,說撫國公僭越,再如何隆重也不該越過王府。 撫國公有些忐忑,他還當秦王不會來,又怕被秦王抓住把柄,連忙解釋了幾句。 裴燼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只老神在在的坐著,過了一會太子到了,瞧見裴燼理也不曾理。 可是裴燼卻難得主動攀談,“許久不見太子了,太子瞧著似乎瘦了些。” 這話一說出來,整個廳堂都寂靜了,誰人不曉得太子近來被泰和帝訓斥,不許他上朝,不能上朝,太子自然也不愿離開東宮,今日若不是連家辦宴席,太子依舊不會出現(xiàn)。 可這樣的話,也就只有秦王敢說出口了,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呢。 “哼,孤閑人一個,自然比不得秦王。”裴澄如今都嘔死了,恨不得即刻起兵造反,可卻沒個好時機,只能暫且忍耐,再忍下去,他怕是要瘋了。 “哈哈,難得啊,太子也有閑下來的這一日,想來是父皇心疼太子從前太忙了,這才讓太子多多歇息?!?/br> 旁人面面相覷,今時今日,秦王果真是半點也不掩飾對太子的敵意,他們大氣不敢出,生怕連累了自個。 萬般無奈,撫國公只得出面緩和,好不容易安撫了,廳堂內(nèi)和睦下來。 就在此時,凝玉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語氣慌忙,“秦王殿下,側(cè)妃娘娘不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