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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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的女子想要再嫁容易,可被休的女子想要再嫁卻難了,甚至會被人議論紛紛。 連永康侯也沉默了,后宅之事,他從來不怎么上心,但娶賀家的姑娘是兩人一道商量的,都說娶妻娶賢,即便沒有誕育子嗣,也并不曾以七出之條休棄,可如今賢妻變成了毒婦,永康侯還能說什么,也是贊同休妻的。 “不要,我不要被休,世子爺,求求您,看來我cao勞中饋多年的份上,求您別休妻?!北恍莸呐用\有多慘,賀氏不是不曉得,因而她才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自個不能有孕的秘密,就是不想被休。 梁云川卻一腳踢開了她,眸色陰狠,“cao勞?是挺cao勞的,忙著拿梁家的錢財去補貼你的娘家,自然是cao勞。” “云川,你這話是何意?”永康侯驚詫萬分,賀氏豈敢。 “我也是前不久才曉得,賀氏這些年沒少接濟賀家,本也不在意,可如今她的事揭開,母親怕是得去好好查查賬目,不曉得她可有做假賬?!?/br> 梁云川是學武之人,性子不如文官細膩,有些事也是得過且過,想著偶爾接濟娘家也不算大事,可如今曉得賀氏是如此蛇蝎心腸,他便是一分一厘也不想給賀家。 “我沒有,我沒做過!”賀氏趴伏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喃喃著沒有。 “有,夫人的確是挪用過公中的物件去補貼賀家,因著夫人的兄長好賭,每每賭輸了便來找夫人,夫人拿不出錢財,便偷偷地將府中之物帶出去變賣,將銀錢給賀公子?!贝豪嫖嬷槼橐溃B一塊遮羞布也不給賀氏留。 “賤婢,我要殺了你,你可是我陪嫁丫鬟,你竟敢胳膊肘往外拐?!辟R氏從地上起來又要去打春梨,被隨從一把摁住。 “怪不得我之前發(fā)覺府里少不不少東西,我還當是府里的下人手腳不干凈,逐個查過,卻什么都沒查出來,可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原本就是高嫁到我們家,可心思卻一直還在賀家,將梁家的財產(chǎn)賣了去補貼賀家,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侯夫人已氣的胸口上下起伏,險些要暈厥過去了,越是盤查,越是讓人氣憤,她已不想說話了,“來人,將這個毒婦拖到順天府去,我倒要瞧瞧,你到底還做過多少惡毒之事!” 這下侯夫人是連休妻也不要了,要將她告上官府。 “我不要,我不要去官府?!辟R氏往門口連滾帶爬,想要離開,可還沒爬幾步。 管家匆忙來報,“侯爺,世子夫人的娘家來人了。” 賀氏的眼睛亮了,她的救星來了。 * 云鶯看著銀箏睡去,疼的身子都在打顫,卻抵不住睡意,從廂房出來,她先去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坐在廳上靜靜地喝茶,凝玉凝珠等人猜測到發(fā)生了何事,都不敢開口,只默默地守在一旁。 云鶯在發(fā)呆,她在想銀箏的仇何時才能報。 如今想要湯雅付出代價是最簡單之事,可是明康公主,太子還有敏安,對于她來說卻有些難了。 太子與明康公主亦是秦王的敵人,遲早也是等得到這么一日。 算下來,只有敏安最為棘手。 一是她沒有出面,曉得在背后躲著,方才湯雅等人也沒將敏安供出來,敏安是貴妃的侄女,又頗受寵愛,就像太后之于潘旭,潘旭之死,太后都記在她的身上,所以太后想要她死。 若是她一定要求殿下懲治敏安,能不能成先不說,即便成了,也是得罪了貴妃娘娘,得罪了靖國公,也許對于他們來說,銀箏只是一個婢女,哪里值當他們用敏安縣主來換。 可銀箏在云鶯心中卻是極為重要之人,十個敏安也難抵她心頭之恨。 更何況是成不了的,即便殿下愿意,他也得顧忌著靖國公,顧忌著貴妃娘娘…… 想來想去,她如今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先向湯雅索要銀箏的半條命了,至于其他人,只能慢慢來了,不可cao之過急。 guntang的茶水入口,云鶯卻像是感受不到似的,她的心太冷了,她從未如此恨過。 即便自幼被拐來賣去,入了云樓,成為人人都瞧不起的風塵女子,她也從未恨過天理不公。 可方才瞧著銀箏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她頭一次覺著,世道不公,銀箏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他們卻如此折磨她。 從前云鶯不希望敏安入府,可如今她卻盼著敏安入府,她要用自己的手段報仇,只有敏安入了王府,她才能讓敏安死在后院明爭暗斗之中,也許那時死的也可能是她,可到底她也是努力過了不是嗎? 正想的出神,裴燼回來了,瞧見云鶯坐著發(fā)愣,而她手指還未包扎,眉頭緊蹙,“你是不知道疼嗎?方才醫(yī)女在時為何不讓她包扎一下?” 裴燼驚醒了云鶯,她忙放下茶盞起身要行禮,卻被裴燼摁了下去,“坐著,凝玉去取藥來?!?/br> 裴燼半蹲著,捏著她纖細的手指,輕柔地為她上藥,沉吟片刻道:“我方才去了一趟靖國公府,敏安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了額頭,如今還昏迷著。” 云鶯有些訝然,這一摔,可真是巧合啊。 “我知曉這件事背后有敏安的牽扯,但她如今昏迷不醒,加上母妃派了人去舅舅府邸探望,也與我說了此事……”裴燼頭一次覺著,原來底氣不足是這樣的,連話也說不出口。 他知此事云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切的源頭極有可能是敏安,但舅舅再三道歉,險些與他跪下,也保證日后會約束好敏安,必不再犯,母妃勸他饒過敏安一次,這讓裴燼便不好追根究底。 到底敏安是舅舅唯一的女兒,而舅舅自幼疼愛母妃,當初原本母妃也是要流放的,可舅舅將罪責都攬到了自個身上,甚至將母妃從蘇家除名,以保全母妃。 母妃欠了舅舅的,這才對敏安十分疼愛,也想著讓敏安嫁到秦王府,母妃承認這事是她沒做好,當初給了敏安念頭,讓敏安以為可以做秦王妃,如今不過是嫉妒昏了頭…… “這次怕是要委屈你了,對敏安,怕是不好追究?!迸釥a低著頭,甚至不敢抬頭看云鶯,他心虛了。 而云鶯早已想到是這個結局,毫無意外,心底越發(fā)涼了,可面上卻露出溫婉笑容,搖了搖頭,“殿下說什么呢,這事是湯雅挑起的,和敏安縣主有何關系,原先是鶯鶯慌了神,胡亂將敏安縣主牽扯進來,如今證明是湯雅挑起的,鶯鶯該向縣主賠罪才是,縣主昏迷,身子可還好嗎?” “她暫時無礙,等她醒了,我讓她向你賠罪,也向銀箏賠罪?!?/br> 云鶯莞爾,“不必了殿下,銀箏如今還是低調(diào)些為好?!?/br> 高高在上的敏安縣主哪會向她們賠罪,來耀武揚威還差不多。 裴燼看著云鶯,想從她面上看出一絲恨意或是不甘,卻只瞧見了她柔和的笑容,她當真不介意嗎? 裴燼將云鶯的手包扎好,安撫道:“你且放心,只此一次,便當是我還舅舅的人情,日后敏安若是還針對你,你盡管和我說。” 云鶯收回手,點了點頭,卻不以為意。 裴燼覺著屋子里安靜的有些令人難受,又問:“除了敏安,你還想如何報仇,我都答應你?!?/br> 云鶯望著他,毫不猶豫道:“我想要湯雅的半條命?!?/br> 第124章 【第三更】舍棄(主梁…… “好。”裴燼毫不猶豫的應下了,本也沒想讓湯雅安然無恙,方才不追究,是因著她不值得讓父皇來追究,他能解決。 “那便多謝殿下了。”路總要一步步走,復仇也得一步步來,能滿足她一個心愿便不錯了。 “何必與我如此客氣,今日累了,讓她們傳膳,用過午膳去歇會?!迸釥a掃了凝珠一眼,凝珠忙點頭出去了。 云鶯沒胃口,但也不想反駁他,她自然能察覺到現(xiàn)下秦王頗有不同,聊了半日了,也沒說一句“本王”,這是對她愧疚了。 可這愧疚卻是用銀箏的血rou換來的,云鶯委實不太想要。 用膳時云鶯也不如平常細致,反倒是裴燼來伺候她了,為她布膳,也不多話,曉得今日她受驚了,難得裴燼有點“伏低做小”的姿態(tài)。 一個敏安,讓裴燼在云鶯跟前矮了一頭。 用過膳后裴燼送她回房,“你先午歇,我入趟宮,晚間我會將湯雅帶回來。” “是,殿下慢走?!痹弃L面上的笑容始終淡淡的,不如往常真切,可裴燼此時倒也不好多嘴,只能由著她去了,待銀箏好了,她的情緒興許能好些。 裴燼離開,云鶯坐到拔步床上,嘆了口氣,她本不該對著殿下甩臉色的,殿下也是難做,畢竟銀箏于他無親無故,可敏安卻是他的表妹,又有他舅舅與母妃求情,殿下哪能為了她而不顧親人。 云鶯伸手摸著紅色織金衾被上鴛鴦戲水的紋路,有強大的家族就是好啊,一如潘旭,在上京橫行霸道多年,無人敢管,他即便死了,也活夠了,敏安犯了錯,可有靖國公求情,無論是多大的錯,總歸得看國公府的三分顏面。 而她與銀箏無依無靠,沒有家族能依靠,只能互相取暖,若是她也有一個實力雄厚的家族便好了,即便殿下因著親緣關系難以下手,亦可以讓家里人出面,還她一個公道。 云鶯想著想著忽然笑了,笑容苦澀,她想什么呢,敏安已是縣主,靖國公府已是公爵,又有蘇貴妃撐腰,怕是整個大豫也沒有比蘇家實力更雄厚的家族了,她即便有也是無濟于事。 想要位尊者還位卑者一個公道多難啊,她不該奢求的。 云鶯坐了一會,換了寢衣躺下,有些累了,真希望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是夢。 * 梁云川掃了一眼賀氏,吩咐道:“將人請到這來?!?/br> 侯夫人整理下儀容,坐的端正,但心中的氣是沒消的,來的正好。 云瀲月站在侯夫人身后,垂眸低眼,賀家門楣不如梁家,畢竟梁家有侯爵在身,但大豫向來講究高嫁低娶,梁家與賀家結親時,倒也門第相配,只是這兩年,賀家的長子越發(fā)沒了樣子,而梁云川卻步步高升,在御前也有了名字,兩家的差距便越發(fā)大了。 可即便如此,云瀲月也著實羨慕賀氏,起碼有個娘家可以依靠,而她的娘家,早在多年前便分崩離析了,連她也連累的被人買來賣去,最終淪落風塵。 若是岳家還在,她也未必不能做侯爵府里的正頭娘子吧…… 賀氏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等著賀家的人進來給她撐腰,連精神氣都好了不少。 賀家來的是賀父賀母及其賀家長子。 “爹爹,娘親,大哥,你們救救女兒啊……”賀氏踉蹌著往賀母身上撲去,眼淚流了滿臉,那叫一個委屈啊,不曉得的還當是梁家如何欺負她了。 侯夫人不屑的哼了哼,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裝模作樣的很。 “你這是怎的了?怎的流血了?”賀母扶著賀氏,瞧見她嘴角有血,驚的不行。 賀父也是大驚失色,理直氣壯的站了出來,“你們梁家欺人太甚,怎能毆打我兒,好歹她也嫁到你們家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傳了出去,你們梁家還要不要臉面?” 賀父不曉得賀氏的那些事,反倒先聲奪人,想要威脅起梁家來了。 “閉嘴,少在侯府放肆,你們家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才是不要臉面,本侯都替你們汗顏,你們還敢在這亂吠。”永康侯一掌拍在案幾上,將茶盞都震了震,也成功嚇到了賀家的幾個人,連賀氏都不敢哭了。 賀父倏然收聲,多年親家,還是頭次見永康侯發(fā)這樣大的脾氣,頓時便縮起了脖子,不敢聲張了。 “親家,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咱們兩家都認識多久了,何至于翻臉呢?!?/br> 對此永康侯冷哼了聲,撇開視線,并不想搭理他。 賀父上前幾步,走到梁云川身前,“好女婿,是不是她惹著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好歹寬恕一二。” “賀老爺,你可曉得你的女兒不能生育之事?”侯夫人到底是沒忍住心里這口氣,率先挑明了。 賀父愣了下,“這、這……”看向了賀母,忙道:“信口雌黃,我女兒出嫁前可是好好的,怎會不能生育?難不成你們害她不能生育了?” 賀父后背直冒冷汗,卻是下意識的否認了,若是承認,那便是騙親,當初可沒和梁家說這事。 侯夫人瞧見他的模樣,與永康侯如出一轍的冷笑了聲,“哼,看來與你們是沒什么好說的了,云川,去報官,好親家,咱們官府見?!?/br> “來人?!绷涸拼ň鸵腥恕?/br> “哎,等等,親家母,有話好好說,咱們都是體面人家,家丑不可外揚,鬧到官府去做甚?再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們自個處理了便是。” 說到官府,賀父與賀母都急了,鬧去官府,怕是得把臉面丟盡了。 侯夫人陰陽怪氣道:“家丑?你們賀家欺人太甚,也還曉得顧忌家丑嗎?春梨,把方才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給賀家人聽聽。” 春梨不敢違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又將賀氏的罪行說了一遍,這些事賀母大半是曉得的,賀父也聽聞過,但都沒管,畢竟他們是受益人,誰曉得有一日竟見了光。 等春梨說完,賀家人個個都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哪還有方才的囂張氣焰,賀氏緊緊地攀著賀母,想要攥住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賀父心知肚明,若是此事鬧上官府,賀家的名聲就全完了,日后賀家的女兒還如何嫁得出去? 賀父當機立斷給了賀氏一巴掌,與她劃清界限,“啪——你這個不孝女,盡給賀家蒙羞,你犯下如此大錯,還不快些與侯爺侯夫人世子爺?shù)狼?,求得他們原諒?!?/br> 賀氏被賀父這一巴掌給打懵了,摔倒在地,連賀母也不曾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想要開口時,卻被身后的兒子拽一把,讓她閉嘴。 賀家長子便是好賭之人,賀氏用梁家的錢財接濟他,可賀公子卻不記得賀氏的好處,他還覺得賀氏攀上高枝,給他點銀子花是應該的,如今賀氏要被休棄了,他自然不愿意,難不成日后要他養(yǎng)著賀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