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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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云鶯都不曾睡好,眼底微微有些青色,不過上了脂粉也就遮掩了。 梳妝完畢,換上衣裳,連香囊都用全新的,足見重視。 裴燼扶著她上馬車時,見她頭上珠翠,頗有些好笑,“不曉得的還當(dāng)是去見閻王,初次見本王都不見你如此打扮?!?/br> 坐進(jìn)馬車內(nèi),云鶯才笑著說,“殿下怎知鶯鶯不曾特意為殿下打扮?鶯鶯那日可是換了兩身襦裙去見殿下,今日打扮的隆重,是不想貴妃娘娘覺著鶯鶯小家子氣,我看陳庶妃也是如此打扮的,不好看嗎?” 云鶯平日梳妝極其簡單,一支玉釵了事,可今日卻簪釵齊聚,還佩戴了一枚雙蝶穿花戲珠銀步搖,這是極為少見的,出府時瞧見上京不少女子佩戴步搖,婀娜生姿。 云鶯本就是小地方出來的,又從未經(jīng)受過閨秀教養(yǎng),怕極難入貴妃娘娘的眼,貴妃娘娘是殿下的母妃,她自然不能讓貴妃娘娘不喜,不然她還如何在王府待下去。 “甚美,鶯鶯淡妝濃抹總相宜。”裴燼抬手順了下她的流蘇步搖,今日鶯鶯眉心點綴了桃花花鈿,云鬢花顏,錦繡香衣,端莊大方間還帶著些許嫵媚,美不勝收,讓人移不開眼。 “一會殿下多提點著鶯鶯,我怕在娘娘跟前丟臉,也是給殿下丟臉?!痹弃L討好的挽著裴燼的胳膊,入了宮,她就只有裴燼可以依靠了。 裴燼自然看出了她的討好,一本正經(jīng)道:“可惜本王一會得去紫宸宮見父皇,你獨自去長樂宮可好?” “???殿下不去長樂宮嗎?”云鶯傻了,整個人傻愣愣望著殿下,心里拔涼拔涼的,殿下不去,她獨自去?她誰也不識得,哦不,她倒是認(rèn)識蘭葉姑姑,可是她不認(rèn)識貴妃娘娘,萬一她認(rèn)錯了人,出了丑……云鶯已不敢往下想。 皇室似乎有個大不敬的罪過,她若是惹惱了娘娘,被賜個大不敬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 裴燼心中失笑,面上卻仍舊十分嚴(yán)肅,微微皺著眉頭,似有些無可奈何道:“本王得去與父皇商議私鹽一案,許是不能陪著鶯鶯了,鶯鶯自個小心,母妃很好說話,只是今日許是賢妃娘娘等人也在,你可千萬不要認(rèn)錯了。” 云鶯:“?。?!” 裴燼每多說一個字,云鶯的心便往谷底跌落一分,殿下不去也便罷了,長樂宮還有賢妃娘娘?許是還有其他妃嬪,又有明樂公主與敏安縣主,她一個都對付不過來,竟還有一群人…… 云鶯方才還粉嫩嫩的一張臉,霎時變得蒼白,小手無助的攥著殿下的衣袖,“殿下,現(xiàn)下反悔還來得及嗎?”她不想入宮了。 云鶯自幼如浮萍一般被人拐來賣去,入了云樓也只學(xué)些琴棋書畫,那些世家閨秀們的嚴(yán)苛規(guī)矩著實學(xué)的少,聽凝玉說,那些閨秀們都是從會走路便開始學(xué)禮儀規(guī)矩,她哪比得過? 又還有一個可能是秦王妃的敏安縣主,若她真如凝玉所說心儀殿下,那必定將云鶯視作眼中釘,rou中刺,她還能討到便宜嗎? 裴燼拽回她手上的衣袖,“你說呢?” 自然是不能了,云鶯心下越發(fā)慌了,只得皺著眉頭求殿下,“殿下,您能不能先帶鶯鶯去長樂宮,好歹給鶯鶯介紹一下諸位娘娘,您再去紫宸宮見圣上?!?/br> 有殿下在她還能安心些許,殿下不在,她是真的要六神無主了。 裴燼舔了舔唇角,耐人尋味道:“倒也不是不能,那鶯鶯用什么來還呢?畢竟也耽誤了本王的事不是。” 云鶯苦著臉,“殿下盡管開口,只要鶯鶯能做到,一定答應(yīng)?!?/br> “好說好說,過來些?!迸釥a勾了勾手指。 云鶯湊過去,裴燼在她耳邊道:“若是鶯鶯答應(yīng)今日你在上,本王便一直陪著你可好?” “……” 云鶯自然明白這話是何意,那日殿下便想讓她在上頭,是她太過羞怯,如何也不肯,哭紅了眼,殿下才未逼她。 殿下可算是逮著機(jī)會欺負(fù)她了,可如今這境況,馬車離宮門口越來越近,她已是箭在弦上,不能拒絕了。 云鶯微微咬著貝齒,含羞帶臊的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下,罷了,先過了這關(guān)再說, “好,那本王便憐惜鶯鶯,將公務(wù)往后推推,陪著鶯鶯一道去長樂宮,本王對鶯鶯可好?”裴燼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想著討要贊美。 云鶯可真想說一句,殿下的臉皮比天還高,比地還厚,可誰讓她如今只能依靠殿下,不得不違著心說,“殿下對鶯鶯最好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鶯鶯可是本王的心肝。”裴燼的手撫過云鶯的下頜,若非怕她花了妝容,非得好生親近一番。 云鶯垂了垂眸,心肝還如此戲弄,當(dāng)?shù)钕碌男母慰烧骐y。 雖有些無奈,可到底是得了殿下答應(yīng),能一道去長樂宮,她也可以將心稍稍放回肚子里去。 進(jìn)了宮門,兩人又換了轎攆,不知過了多久,轎攆停下,裴燼扶著云鶯下了轎,她站定之后連忙低頭瞧了一眼衣裙,怕有所不妥。 這時蘭葉姑姑笑著出來,引著二位進(jìn)去,“奴婢見過殿下,見過云庶妃,主子可等二位許久了。” 云鶯忙笑了笑,亦步亦趨跟在殿下身后,可聽見蘭葉姑姑這話,她不經(jīng)心生疑竇,蘭葉姑姑說貴妃娘娘等著“二位”許久,那豈不是貴妃娘娘早知殿下也會來? 故而,她方才又被殿下戲耍了一番嗎…… 第60章 【第三更】見婆母…… 裴燼也發(fā)覺蘭葉姑姑的話里有破綻,勾了下唇角,想必云鶯也明白過來了,可惜已進(jìn)了長樂宮,鶯鶯怕是只能認(rèn)下了。 云鶯低眉順眼的跟著殿下,瞅了一眼他衣擺,心想離開長樂宮時能不能反悔? 很快踏上正殿石階,遠(yuǎn)遠(yuǎn)的,云鶯便聽見了殿內(nèi)的歡聲笑語,看來并非只有貴妃娘娘一人。 “賢妃娘娘也在里邊,說是想見見云庶妃。”蘭葉姑姑這樣說,也是給云鶯賣個好。 云鶯心中抽氣,果然被殿下說中了,還真有其他妃嬪,看來她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進(jìn)入殿內(nèi),歡聲笑語停下了,云鶯察覺到諸多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瞧見上首金漆雕云鳳紋寶座上坐著一穿著雪青色錦服的女子,發(fā)髻間帶著一支七珠鳳釵,高貴優(yōu)雅,一看便知是貴妃娘娘。 她與秦王一道行禮,但她行的是跪拜大禮,畢竟是初次見貴妃娘娘,“妾身拜見貴妃娘娘,娘娘福壽永康!” “來了,快免禮吧,何必行這般大禮,燼兒,還不快把云氏攙起來?!碧K貴妃是極好說話的,并沒擺婆婆的款,當(dāng)初她吃了太后多少苦,歷歷在目,如今日子好過,也懶得去挑兒媳們的錯處,只要燼兒喜歡,她才懶得cao心。 “妾身謝貴妃娘娘?!?/br> 裴燼彎腰拉了她一把,笑說,“鶯鶯見母妃心里頭忐忑的很,可不得行個大禮?!?/br> 云鶯緩緩起身,聽聞殿下這句話心里頭又是一個咯噔,殿下為何要說這樣的話,誰能喜歡害怕自個的人,說的好似她覺著貴妃娘娘是洪水猛獸一般,殿下還不如不張口。 可她現(xiàn)下哪敢說話,也只敢在心里頭腹誹了。 “你可少說兩句,別把人家嚇壞了?!碧K貴妃打量著低眉斂目的云鶯,杏臉桃腮,雪膚花貌,的確是個美人,又看了一眼敏安,比敏安可美上不少啊,怪不得蘭葉如此夸贊。 再看規(guī)矩也得體,行動間耳珰和步搖都只微微晃動,是符合上京閨閣女子的規(guī)矩,她一個薊州小地方的姑娘家,能做到如此,已是難得。 裴燼笑了笑,“母妃說的是,鶯鶯,我來與你介紹一番。” 可不能再逗弄了,再逗下去,云鶯的臉便要紅的滴血了。 裴燼指著下首坐在紅木雕靈芝紋圈椅上的女子道:“這是賢妃娘娘?!?/br> 賢妃娘娘梳著墮馬髻,穿著群青色如意裙,微微笑著,看著也十分和藹。 “妾身見過賢妃娘娘,娘娘大安。”云鶯忙蹲身行了禮,想著不是秦王的母妃,便也沒有再跪拜,也是給貴妃娘娘臉面。 “不必多禮,好俊俏的美人,燼兒這回眼光著實好,我和你母妃前些日子還念叨,你與沐兒都不成家,我們兩人想抱孫兒都不知要何時了,如今你帶回來這樣一個標(biāo)致的小姑娘,你這個做哥哥的,可得為沐兒張羅張羅了。” 賢妃娘娘也是個好說話的,在入東宮前就與蘇貴妃是手帕交,比蘇貴妃先入東宮,原先生了個公主,但沒養(yǎng)大,后邊生了個皇子,就是寧王裴沐。 都說皇家無情,再好的姐妹也會反目成仇,但賢妃與蘇貴妃相互攙扶,走到如今,并無反目,因此寧王與秦王如同一母同胞,秦王對賢妃娘娘也是十分尊敬。 “賢母妃多慮了,六弟哪里缺得了美人,這回大選,賢母妃給六弟多選幾個便是?!?/br> “他啊,如今開了府在宮外,我是見不著人影了,你在京中,可得多替我管教管教他?!碑?dāng)娘親的怎會不愁孩子的婚姻大事,這一個兩個的都讓人cao心,不知何時才能放心。 “賢母妃都這樣說了,我一定好好管?!?/br> 云鶯站在一旁只露出淺淺的笑容,心中卻忍不住驚訝,這與她想象中的后宮著實不一樣,無論是貴妃娘娘還是賢妃娘娘,這兩人都令她覺得和善,并不刁難她。 “這是明樂,我meimei,這是敏安縣主,靖國公的嫡孫女,也是我表妹?!?/br> “妾身見過明樂公主,敏安縣主?!痹弃L屈了屈膝,雖說她是妾室,但也是秦王的妾室,這兩個都是秦王meimei,到底不必行過重的禮。 明樂沒說什么,敏安卻起身和她見了個平禮,“云庶妃客氣了?!?/br> 敏安望著云鶯,面上在笑,心里卻在滴血,可算是見到云氏了,還真如外頭傳言,美的不可方物,身姿窈窕,纖秾合度,一把嬌聲軟語,可真不像是小官家能養(yǎng)出來的姑娘。 從前敏安在上京閨秀里頭的容貌能排上頭名,一是容貌的確不俗,二是家世地位,除去公主,她在上京閨秀里頭是絕無僅有的。 大豫有好幾個國公府,可是國公府里姑娘家有爵位的卻只有兩位,還有一位是信國公的嫡長女元成郡主,可信國公是曾救過圣上之人,又常年戍邊,功不可沒,嫡長女被封為郡主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但程家已好些年沒回京了,因而上京里頭,她的縣主爵位皇族里頭不怎么稀奇,可在世族閨秀里是絕無僅有的,人人都要仰望著她,誰敢和她爭上京第一閨秀的美名,她也自視甚高,覺著堪受此譽(yù)。 可如今瞧見云鶯,她的容貌也未免太打眼了些,令敏安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這般美人,還得了燼哥哥寵愛,日后她入府,還能把她放在眼里嗎? “哥哥,你怎么才來啊,我前天便回來了,你也不進(jìn)宮來看看我?!泵鳂纷吡诉^去,將云鶯擠開一旁。 昨日夜里,她聽敏安念叨了一晚上的云鶯,現(xiàn)下對云鶯的印象已跌到了谷底,她是公主,囂張慣了,自然不覺得有什么。 云鶯也沒覺著有何不妥,堂堂公主瞧不上她可太正常不過了,她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但裴燼卻并未忽視云鶯,而是拉開明樂的手,有些嚴(yán)肅道:“規(guī)矩去哪了?不會喊人?喊小嫂嫂?!?/br> 明樂見哥哥兇她,登時就不高興了,“哥,為什么啊,她只是……”只是一個妾室而已,哪擔(dān)得起她一句嫂嫂。 “明樂!”蘇貴妃喊了明樂一句,也微微板起臉,“你的皇家規(guī)矩都學(xué)到哪去了?你還想要教習(xí)嬤嬤教導(dǎo)你規(guī)矩嗎?” 裴燼顯然是對云氏極為喜歡的,這個時候拆哥哥的臺,不是讓旁人看笑話。 再者,無論云鶯是何身份,明樂也不可被養(yǎng)成這驕縱跋扈的性子,連哥哥的妾室這點面子都不給,日后還不得翻天了? 更何況還是燼兒親自帶回來,又頗為優(yōu)待的妾室,日后怕也是燼兒長子的娘親,待他們百年,明樂還得依靠燼兒,既如此,哪能將云氏得罪了。 云鶯一看著架勢,正覺尷尬,其實她不覺著明樂公主如何,可為何殿下與娘娘都如此看重,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她正要開口緩和氛圍。 這時敏安上前來拉住明樂的胳膊,笑著說,“明樂,燼哥哥好不容易入宮,可別鬧了不愉快,”又看向云鶯道,十分體貼道:“云庶妃莫怪,明樂是見到哥哥太過興奮了。” 云鶯有些惶恐的笑了笑,“妾身不敢,明樂公主性子活潑可愛,妾身是極為喜愛的。” 話雖如此,云鶯的心還是往下沉了沉,“燼哥哥”喊的可真是親密,果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她對明樂倒無甚感覺,明樂是公主嘛,囂張跋扈也有這個資本,明著不喜她也是好的,總比表面喜歡,背地里捅刀子的強(qiáng)。 只是對敏安縣主,她更為敏感,總覺著她方才勸明樂的那語氣讓人不適,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局外人一般,敏安縣主真有面上這般溫和體貼嗎? 明樂哼了哼,在母妃和哥哥的威壓下,不得不喊人,“小嫂嫂好?!?/br> 云鶯連忙屈了屈膝,“公主折煞妾身了?!?/br> “哥哥,這樣可以嗎?這么久不見,你看見我就兇我,枉我還為你去元康寺祈福?!泵鳂繁е釥a的胳膊不依。 裴燼彈了彈她的額頭,緩和了語氣,“這么大人了,怎的還撒嬌,讓母妃早點把你嫁出去。” “嫁出去才好,每日吵的頭疼,別站著了,都坐下吧?!碧K貴妃也笑了笑。 云鶯正想著她帶來的那些帕子荷包該如何拿出來,現(xiàn)下看這樣,是不好開口了,還是裴燼替她開了口,一一將禮物送給各人,好在她帶的也多,賢妃娘娘和貴妃娘娘的是一把花鳥紋團(tuán)扇,明樂和敏安是一條帕子,蘭葉和霜葉是一個荷包。 蘇貴妃打量著團(tuán)扇,花團(tuán)錦簇,枝頭喜鵲栩栩如生,滿意的笑道:“云氏的女紅倒是不錯,恰好天氣熱了,團(tuán)扇送的正好。” 云鶯正想接話以示謙虛,結(jié)果明樂公主又冷不丁來了一句,“哪好了,還不如敏安表姐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