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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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痹弃L頷首。 兩人坐上馬車,前往大牢,昨日云鶯才來過,今日又來了。 下馬車時裴燼伸手扶云鶯,這次她沒躲,雖說兩人并無夫妻之實,可她已是秦王妾室,肌膚之親,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謝殿下?!?/br> “手怎的這樣涼?”裴燼握著她的手揉搓了下,今日天氣也算晴朗,她的手卻這樣涼。 云鶯小聲道:“一直都是這樣,只是殿下的手熱些,鶯鶯不冷?!?/br> 她的手無論冬夏都比尋常人冷些,可并沒有哪里不適,也吃過補藥,沒有改善,她也就沒多折騰,其實只是低一些,不仔細是感受不到的。 “回京后找太醫(yī)瞧瞧,走吧?!迸釥a松開她的手。 云鶯跟在他的身后,眨了眨雙眸,殿下如今待她也算不錯,或許真有另一番天地。 湯吉得知秦王來了大牢,連忙跑來了,烏紗帽都戴歪了,還是師爺提醒了才避免出丑。 “下官拜見秦王殿下?!睖虻乖诘?,今日上午方定才來,現(xiàn)下秦王又來,這是要來給云鶯姑娘撐腰嗎? 現(xiàn)在湯吉真是后悔的想把舌頭給咬掉,早該想到秦王對云鶯姑娘非同凡響,不該在此時動云家的,失策?。?/br> “起來吧。”裴燼單手負于身后,身姿挺拔,威嚴盡顯:“本王想見見王家的人?!?/br> “是,殿下這邊請?!睖蟠蟮氖媪丝跉猓叶皇且拿?。 等秦王抬步走了,湯吉看見云鶯也彎了彎腰,別提多恭敬了,能得秦王如此看重的女子,日后前途無量啊,可千萬不能得罪了。 云鶯低了低頭,緊跟秦王的步伐,日后她跟在秦王身旁,應當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打量,畢竟秦王殿下是圣上最喜愛的皇子。 進入審訊室,云鶯掃了一眼便匆匆低頭,這里太過血腥,墻上掛著的刑具都沾染著血,還是頭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裴燼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云鶯站在他身后。 很快王家一行人都帶來了,方定親自去提的人,說起來了,云鶯今日都不曾看見玄凌。 王老員外之前便說病重,如今卻還好好的,王老爺原本是個很胖的男人,云鶯曾見過,如今瘦了許多,還有王家大少爺,一副行尸走rou的模樣,王家少夫人一進來便開始哭了,最后邊跪著的是云柔,方定怎把她也帶來了。 說起來云柔也是倒霉,誰能想到王家竟敢參與販賣私鹽。 “殿下恕罪啊,求秦王殿下饒命,小人是被錢同知逼迫,不得已才販賣私鹽啊?!蓖趵蠣斂辞迩斑呑娜吮汩_始哭喊著冤枉。 “是嘛,可本王聽說錢同知和王家是一半的利,能和朝廷官員同利,王家的生意做的可真是好啊。”裴燼辦公務時一張臉面無表情,雙眸犀利帶著冷酷,說出話的語氣自帶三分威壓,逼的人不敢抬頭。 云鶯雙手交疊,忽然發(fā)覺秦王與她交談還算是語氣和善了,哪怕是怒急也不曾這樣說過。 “殿下明察,小人是豬油蒙了心,小人愿交出全部家產(chǎn),求殿下饒命?!?/br> 王家在揚州橫行了許多年,誰也不曾想到竟有今日這一遭,起先王家的確是被錢同知脅迫的,可后頭嘗到了甜頭,便把全副身家都投進去了,又聽說有朝廷高官支持,他也就把膽子放大了,短短幾年,便坐到了揚州首富的位置。 卻不想秦王忽到揚州,還察覺了這樣隱秘的事。 他們竟然、竟然還想訛詐秦王一筆,簡直是愚蠢至極,愚蠢至極?。?/br> 裴燼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冷笑一聲,“哼,王家的家產(chǎn)已盡數(shù)充公,你哪來的什么家產(chǎn)?” 正好用王家的銀子來支持綏源神醫(yī)化解天花之禍,王家倒也還有最后一點用處。 王老爺聽到這話聲音戛然而止,對啊,這是秦王,不是湯知州,秦王是可以抄家的,不是從前,被湯知州逮到把柄,只要費點銀子就可以了事。 王家,是真的要完了。 他不開口,兩個女眷的哭聲便格外明顯。 裴燼掃了一眼,忽然玩味的勾了勾唇,“鶯鶯,你瞧瞧后邊那個哭聲難聽的是不是上次欺負你的。” 裴燼這話一出,云柔的哭聲忽然斷了,就好像是被惡鬼掐住了脖頸,她不敢開口了,生怕下一秒就是要她死。 因著云柔的哭聲斷了,王家少夫人也不敢哭了,她怯生生的抬頭看了一眼云鶯,確認自個沒欺負過她,松了口氣,可與此同時又覺得欺負不欺負,不都是死路一條嘛,總歸是逃不過一死的。 “有殿下護著鶯鶯,旁人哪能欺負得了鶯鶯?!?/br> “過來?!迸釥a伸出大掌。 云鶯試探著伸出手去,不知秦王要做什么。 雙手交疊,裴燼一把將人拽了過來,坐到他的腿上。 云鶯雙瞳睜大,嚇了一跳,驚呼道:“殿下……” 這這,當著眾人的面真的好嗎? 裴燼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一眼掃過周圍的人,湯吉等人連忙低下頭,不敢看半點,心中是越發(fā)后悔了,完了,若不是這次動了云家,他興許能和云鶯姑娘賣個好,好歹是他送去秦王殿下身旁的,唉,悔??! “鶯鶯看看他們?!?/br> 云鶯感受著臀下的柔軟,有些不適,這是她第一次坐在男子身上,還是秦王殿下,可又想到如今她是秦王的妾室,這樣的事日后也少不了,便不多想了,扭頭去看他們。 這才發(fā)覺在秦王這個位置,視野竟是如此的不同,分明方才她也在站在秦王殿下身旁,為何現(xiàn)下卻覺著差了這般多?這僅僅只是站與坐的區(qū)別嗎? “喜歡嗎?”裴燼低笑一聲,宛如在說今日天氣有多好。 “喜歡他們跪在你身前的感覺嗎?鶯鶯,這便是皇權(quán)?!彼z毫不避諱旁人,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告訴云鶯,這是皇權(quán),皇權(quán)是至高無上的,她能坐著,而旁人連看也不敢抬頭看一眼。 云鶯眨了眨羽睫,有些懵懂,看著從前對自己叫囂的人匍匐在身下,惶恐難安的模樣,確實有種痛快之感,這便是皇權(quán)的滋味嗎? 云鶯回望著秦王,眼中難掩迷惘和不安,“殿下……” 秦王告訴她這些,又是何意呢? 裴燼眼里的笑意越發(fā)深了,循循善誘,“鶯鶯,你想擁有這樣的權(quán)勢嗎?” “我?”云鶯又偏頭望著下方。 她如今不過是狐假虎威便這樣痛快,若是她日自個有了這樣的權(quán)勢,又是何種感覺呢? 瞧秦王殿下如今只是坐著,甚至并未要殺要剮,卻已讓他們忐忑至此,連往日里自稱是揚州的“天”的湯吉也是連頭也不敢抬。 云鶯心中升起一股無法言語之感。 可她能行嗎?她自小便是孤女,后又淪落風塵,是這世間最渺小,最低賤的螻蟻,她能成為皇權(quán)擁有者嗎? 方定在一旁聽著,心想主子這算不算誘惑云姑娘?畢竟這世間能有幾個人可以抵擋權(quán)勢的誘惑,尤其是皇權(quán)。 誰知云鶯卻搖了搖頭,“鶯鶯不要,鶯鶯只求殿下能偏護一二,不敢奢求太多?!?/br> 權(quán)勢固然好,可在滄海桑田中,有多少人為了權(quán)勢而喪命,不是她的她不該奢望,一旦想錯一分,走錯一步,便無法回頭了,所以她不求權(quán)勢滔天,只盼著有一隅安居。 云柔聽了咬緊牙關(guān),富貴權(quán)勢那是她最想要的,秦王雙手捧出,云鶯竟棄如敝履,簡直就是拿刀子在割她的rou。 為何同是云樓姐妹,境遇卻天差萬別,她真不甘心! “傻鶯鶯,若是你有了這樣的權(quán)勢,便能自保,何嘗需要本王庇佑,”裴燼抬手捋了捋云鶯的鬢發(fā),又道:“也罷,本王便滿足鶯鶯的小心愿,我們也該啟程回京了,本王帶你去瞧瞧王府的院子可合你心意?!?/br> 這樣也好,鶯鶯,永遠別變,永遠陪在我身旁,我便許你四海升平的天下。 云鶯看得出來秦王的心情甚好,看來她是說對了,心下松了口氣,從他腿上起來。 裴燼沒再看地上跪著的人一眼,牽著云鶯的手便往外走。 就在即將走出審訊室時,云柔忽然撲了過去拽住云鶯的裙擺,“鶯鶯jiejie,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了,救救我。” 云柔最看不慣云鶯,可她也不想死,如今云鶯得了秦王寵愛,只要張張嘴,就能救她的命,她想搏一搏。 裴燼沒開口,只是站在原地,等著云鶯的選擇,若是鶯鶯選擇饒她,裴燼雖有些失望卻也不會不答應,不過是個小角色。 誰知云鶯卻將裙擺從云柔手中拽出,往后退了一步,“云柔,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個的選擇,你怪不得旁人?!?/br> 若是沒有上次金玉堂一事,她興許會心軟,可金玉堂那一遭,云柔已惹了秦王不快,且云鶯才說過不要權(quán)勢,又怎可能去求殿下給予權(quán)勢來寬恕云柔。 云柔本有很多次機會謀得這次的寬恕,可她沒有,她一步步走向了死亡的深淵,誰也救不了她。 裴燼挑了挑眉梢,心情大好,不等云柔再開口便帶著她離開。 這樣很好,等回了京,鶯鶯會遇到更多的人與事,心軟有時是善良,可有時卻是一把利刃,最終傷的還是自個。 云鶯垂首跟在秦王身旁,往外走時還能聽得到云柔的哭喊聲,和對她的咒罵,而后忽然沒了,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 她似乎也變得狠心了,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走出大牢,裴燼松開云鶯的手,“你先上去?!?/br> 云鶯點了點頭,由綠皎扶著上了馬車,裴燼招了招手,方定湊了過來,“你現(xiàn)在去辦件事。” 裴燼耳語了幾句,方定詫異萬分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是,屬下這就去辦?!?/br> 隨后裴燼上了馬車,“一會回到別院簡單收拾下,咱們即刻啟程回京?!?/br> 他也在揚州耽誤了一段時日,父皇母妃該著急了。 “是,殿下,咱們是走水路還是官道,要幾日呀?”云鶯還從未離開過揚州城。 “先走水路,再走官道,你暈船嗎?大概要個十幾日?!比羰桥釥a一人,無需十日,只是云鶯身嬌rou貴,走快了吃不消。 云鶯搖了搖頭,“不會暈船?!?/br> “那便好。” 兩人回到別院,簡單收拾了下,云鶯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義母,一封給銀箏,讓人代為傳達,隨后一行人便前往揚州碼頭,一艘奢華的官船停靠在碼頭。 裴燼扶著云鶯上去,她還是第一次坐官船,十分穩(wěn)當,猶如平地,官船有好幾層,她隨著秦王到了頂層甲板。 她站在甲板上遠眺,遠遠的,似乎能瞧見云樓的模樣,她這便要走了,許是這輩子也不能再回來了。 裴燼坐在船艙內(nèi)喝茶,隨她站著,風揚起她的裙擺,縹緲如下凡塵的仙子,這可不就是他的洛神。 過了半個時辰,方定回來了,裴燼吩咐起錨。 他拿了一件蜀錦花鳥紋披風給她穿上,“風大?!?/br> 云鶯低頭望著秦王給她系披風,柔聲道謝,“謝殿下?!?/br> “先進去用午膳?!?/br> 已過了午膳的時辰,是有些餓,她頷首道:“好。” 裴燼拉著云鶯的手回了船艙內(nèi),就在兩人轉(zhuǎn)身之后,云樓的方向濃煙滾滾,黑霧沖天。 “走水了,走水了,快、快救人……” “快去稟告潛火隊!” 一聲又一聲的尖叫、呼喚,可云樓的主人林氏卻十分冷靜,她看著火苗隨風而上,吞噬了她多年的心血,不覺得可惜,只覺得嘆息。 方才秦王身旁的大人來吩咐:“這是一萬兩黃金,殿下有令,命你火燒云樓,事后稱云鶯姑娘命喪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