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前任的偏執(zhí)兄長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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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厭深覺奇怪。 直近危亭山,她仍是不松不放。 車夫長“吁”一聲,回頭喊:“公子,到了。” 謝厭撩簾,跳下馬車。 曠闊的山腳,種著一大片桃林,是母親沉睡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忍哥掌中嬌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最新評論: 【日常感慨,太太太會寫了】 【來了】 【男主母親也是可憐人】 -完- 第64章 、折柳 ◎今有尹家阿嬋,兒子萬千傾慕?!?/br> 春水桃花,倚云枝梢。 山間的風去來無影,桃林遍地是花瓣,一簇簇桃花被拂落,繡鞋踩下,印著暗香。 尹嬋懷抱卷軸,輕著腳,同謝厭走過桃花林。 層層桃枝遮了眼,枝梢輕抖,在眼前晃過朦朧的痕跡。她抬手撩開一枝,便越過花影,在盡頭看見了一座墓。 尹嬋扭頭,目光停在謝厭身上。 他放下酒食,芟剪墳墓周圍的雜草,山中荊草多,謝厭幾月前才來清理過,如今春風過,草木興。 做完這些后,跪在碑前。 “娘,兒子來看您了?!?/br> 謝厭叩頭,緊盯碑上的字,鄭重道:“世事滄海,恐難估量,兒子生時繁華,長在凋敝,經(jīng)萬事,嘗百物,一則求生,二則磨礪,蟄伏數(shù)年,只求為母雪恨。” 山腳冷寂無聲,他復又一叩:“然有宋鷲、歐陽善、胡春午等知己相伴,雖非人單勢孤,卻與浩浩皇城圣威的侯府,難以抗衡。幸而娘親在天有靈,禍福相依,得緣追隨皇子殿下,重返京城,兒子必當審慎。倘若伴主有幸,一朝龍升,與侯門伯仲之間,血仇得報,萬死不辭。” 深深跪拜,一字一頓回蕩山間,謝厭眸中含淚,抬手抹去。 尹嬋聽完這些,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住,已是眼眶發(fā)紅,扁著嘴忍淚。 謝厭三拜后,回頭。 與尹嬋相視一眼,眼眸濃情難舍,抿唇笑了笑,朝她伸出了手。 尹嬋上前,一旁跪下,行禮祭拜。 末了,她的手被謝厭握住,掌心的冰涼被一絲絲暖意覆蓋,尹嬋偏頭,怔怔看向他。 含鋒藏刃的長眸噙著點點紅絲,縱然謝厭是原州談虎色變的存在,面對母親,卻也一樣的想得到關愛。 可他自出生,便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尹嬋神色黯淡下來,頓了一息,旋即挑起唇角,指尖輕輕一動,鉆進去,與他十指相扣。 交纏著手指,堂堂正正跪在母親面前,謝厭心口微顫,忍不住握緊了她。 胸前已是激蕩不已,堅定地望著墓碑。 “母親在上。”他眉宇不改鄭重,嗓音卻放柔許多。 冰霜在這個春日化去,成了汩汩暖泉。 他擲地有聲道:“謝厭生來孤煞,不敢念情、盼情,但上天終究垂憐,苦求數(shù)載,今有尹家阿嬋,兒子萬千傾慕。適逢三月,春生百草,桃枝繁英,盼一花一木,帶兒夙愿報與母親?!?/br> 話落,嗓間不由溢出低低的輕笑。 一縷風過,如脂的花瓣飄搖在墓前。 謝厭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渴求的戀慕,火熱的眸子,似乎從未有過改變。 尹嬋耳尖發(fā)燙,心口也甜甜的。 她余光觸及擱在一旁的卷軸,想起香囊繡的金佛花,記憶里雅致綽約的婦人,便是謝厭的娘親。 只道世事多變。 尹嬋捏了捏手,縱然不用她說什么,卻也緊張,澀聲道:“阿嬋拜見夫人。” 謝厭將紙錢拿來,燃火燒祭。 煙霧繚繞,熏了尹嬋的眼睛,他一驚,連忙捧著尹嬋的臉,對準眼睫,輕輕吹過。 尹嬋臉上霎時爬滿了紅暈。 這、這可當著他娘親的面,謝厭他……!真是不知避嫌。 想著,尹嬋睫毛不停地顫,臉頰酡紅,推推他肩膀,小聲嘀咕:“沒事的,快別這樣?!?/br> 謝厭抿緊唇,只見她眼睛被煙子刺激的發(fā)紅,固執(zhí)地吹完后,才松手。 尹嬋臉熱得很。 祭拜后,謝厭拿著鋤具整了整墳墓旁的土,添些新的。 尹嬋抱起旁邊的卷軸,無數(shù)次摩挲系掛的繩結,在旁邊等了等,待謝厭清墓后,喚他到一旁。 雙手抓著卷軸藏在身后,謝厭面色狐疑,看見了她的小動作。 不知謝厭想不想要這幅丹青…… 他應是想的。 可、尹嬋到這時,又惴惴不安,怕自作了聰明,讓謝厭傷情。 手捏了捏畫軸,突然后悔昨日避著他做這事。 于她來說是送出驚喜,可對謝厭,從未見過母親的謝厭,或許有驚喜,也或許會難過。 該直接與他明說的,問過后,再作畫不遲。 尹嬋極力忍著心里的不安,抿嘴唇,眼神閃躲:“我……” 謝厭走近,她嚇得往后踉蹌兩步。 沒注意腳下正有一塊石,謝厭驚覺,皺了皺眉,立刻上前將她摟住。 動作之快,尹嬋不設防,便被拉到一旁。 緩過神來時,眼簾正輕顫,喘氣不勻。還沒等她開口,謝厭就垂下眼皮,低聲問:“藏著什么?” 他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 桃花樹下,枝丫顫顫,抖落一頭花瓣,尹嬋粉白襦裙,好似桃花仙臨,謝厭眼眸愈深。 尹嬋把畫軸遞到他眼前,小聲說:“是送你的?!?/br> 謝厭沒有看畫,只凝視她帶著點點羞怯的面容,怎么也不夠:“我知阿嬋擅畫,可比丹青妙手,送出的畫自然凡夫俗子不及,卻為何不敢看我?!?/br> “就你會說?!币鼖鹊裳圻?。 便把畫卷塞進他懷里。 她哪有不敢見人,不過是擔心罷了。 想是這樣想,可見謝厭要解開卷軸系繩時,仍是心有忐忑,咬唇別開臉,靠著后面一株桃樹。 謝厭如捧千金,迫不及待卻又小心翼翼地展開,心里軟得沒法見人了。 尹嬋送他的所有,無一都是珍寶。 與其是贈,他有時更覺得是賞賜,神女的賜予,應該虔誠以待。 謝厭看她一眼,只當她害羞所以躲避,于是,心內更生歡喜。 卷軸繩落,輕輕展開,謝厭起初想,她畫的或許是自己,是他,再不然便作四時美景,原州百態(tài)。 卻萬萬不曾想到,其間是位陌生的年輕婦人。 衣裝并不富麗,杏黃與銀白兩色,卻是典雅清貴。梳著婦人髻,簪飾精美,但細看依舊素凈。 可她神情十分驕傲,拈著枝金佛花,挑眉俏目,與衣飾的雍容淡雅迥然不同。 熱烈得像綻放在莊嚴殿堂的金佛花。 如此的格格不入,卻又讓人不禁流連。 謝厭看了這畫,一頭霧水。 他垂眼,迷茫地賞過丹青。尹嬋半晌沒聽見聲音,便也忍不住悄悄瞥他,可見他一臉疑惑,眼中盡是陌生。 尹嬋眼皮莫名跳了跳,忽然想到一事,驀地怔住。 抬眼往上,目光停在他被疤痕遮盡的面龐。 是啊,謝厭連自己是何面貌都不知,又怎能認得出畫中人。 身子閃過細細密密的冷顫,她眼神一頓,胸口塞塞的難受,壓著一股郁氣,走到謝厭跟前。 謝厭困惑道:“阿嬋,這是誰?” 他兩手展著畫軸,將丹青攤開,這樣的姿勢,一如畫中人正溫柔地看著他。 尹嬋覺得自己這時候很殘忍,詭異的念頭壓得她忽然想哭,怕被謝厭覺察,忙的眨眨眼睛,對向他懵然的眼神,沒來由心虛。 她舔了舔唇角,別開眼睛,斟酌著小聲說:“你知道的,我與謝琰曾有過親事?!?/br> “謝琰……”謝厭握著卷軸的手顫了一下,低喃道。 這個名字已許久不曾出現(xiàn)在兩人中間,但不管如何刻意忽略,都改不了與謝琰此生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