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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齡以為自己花眼了,將蓋子哐當(dāng)一聲給蓋回去,過了兩三息才重新揭開。 那金芒依舊繚繞在丹藥上。 ——仙品丹藥。 是真實的仙品丹藥! 他竟然煉出了仙品丹藥? 謝齡激動得差點喊出來,既驚又喜,鼎蓋一丟,手擦了又擦才伸出去,生怕玷污了這耀眼的光芒。 他將這枚金丹放進單獨的一個小碗里,其余丹藥放進先前那個碗中,一并拿到長幾后坐下。 蕭峋和謝風(fēng)掠找來的鍛體丸材料還剩一些,但書上說每日都得吃一粒,這便顯得緊張起來。 謝齡想了想,這些下品中品不能浪費,但也不當(dāng)一開始便吃,等實在煉不出上品及以上的鍛體丸時再吃。 他又拿出一只小碗,把上品丹藥也給撿出來。 成丹時分的光芒在徐徐消散,就在這時,長幾上落下一道陰影——這條長幾后是窗,有什么東西來到外面,并撞了窗框幾下。 咚咚咚。 謝齡立時警惕起來,屏息凝神,試圖釋放出神識去探查來的是什么玩意兒。 咚咚咚。 那東西又撞,爾后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嗚。” 這聲音耳熟,很像鶴峰驛站的那頭云龜。 謝齡不由一驚,心道一聲你來這里做什么,卻仍是未將窗戶打開。 他的神識還在往外放。這是他第一回 如此cao作,過程不太簡單,好在和窗戶距離不遠,下一刻,他看見了窗外來者。 用神識視物和用神識在芥子空間內(nèi)拿取東西是兩回事,神識所見與用真正的眼睛看見的東西又有不同。神識見得的只有一個大致輪廓和模模糊糊的色彩,但所視之物身上多了許多光團,一些明亮、一些暗淡。 謝齡暫時沒去探究這些光團,從窗外來者的輪廓判斷出,它果然是云龜。 謝齡收回神識、開窗,一個黑黢黢的腦袋立時探進來,嗚的叫了聲。 “你來做什么?”謝齡問。 卻見云龜那豆子似的漆黑圓潤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長幾上的丹藥,眼中有光芒閃爍。這讓謝齡如何能瞧不出它的想法? “你想要丹藥?”謝齡又驚又疑,想把裝放丹藥的碗移開。 云龜又是一聲低叫,腦袋再度前探,舌頭往外一伸,轉(zhuǎn)瞬之間把左側(cè)小碗里的白丹綠丹卷入口中。 它動作太快,謝齡根本來不及阻止。 “喂你……”謝齡瞪大眼。 話音還沒落,云龜仰起頭,讓這些丹藥滑進腹中。 謝齡震撼無比。 他看看空空如也的碗,又看看窗外的云龜,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會兒,他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鶴峰峰主雪聲君,便將臉一板,冷冷盯視住這龜。 云龜迎著謝齡的目光邁動腳步,湊近丹室?guī)追?,竟是想將頭伸進來蹭謝齡。奈何脖頸太短,謝齡身前還橫著條長幾,云龜腦袋抬起低下,什么都沒蹭到。 它落寞地把頭收回去。謝齡繃不住表情了,又看一眼那個被云龜舔過的碗,無語道:“大哥,你也要煉體?” 謝齡想出去和云龜“探討”一下這個問題,卻見云龜那褐黑的、他曾敲過、站過、坐過的龜殼上,生出了一圈花紋。 謝齡再次睜大眼。 成長?進化?變異? 他心中浮現(xiàn)出好幾種想法,但云龜似乎對自己的變化不知情,緩慢將自己挪了個位置,把四足收進龜殼,躲到樹蔭底下睡起覺來。 謝齡站在窗前沒動,盯著云龜觀察了兩刻鐘,確定它沒有任何異常舉動,松了一口氣。 應(yīng)該沒事,但吃完藥后身體上會多出點兒花紋?謝齡尋思著,把那枚仙品鍛體丸端到面前。 那么吃,還是不吃? 費了好一番功夫煉出的仙品丹藥,不就是有可能多出點紋身,為什么不吃? 謝齡念頭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捏起這枚丹藥送入口中。一嚼,他發(fā)現(xiàn)難吃得跟嚼泥巴似的,趕緊囫圇咽下去。 但除了難吃,并無別的感覺。 謝齡等待著可能發(fā)生的變化,但直到天上云層被吹散,日光亮得晃眼,一切都平靜如常。謝齡目光由屋室外回到屋室內(nèi),把長幾一收拾,關(guān)上窗戶,離開丹室,快步走回寢屋。 他要照鏡子。 寢屋里有面銅鏡,謝齡選了個合適的距離,將自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與云龜吃完丹藥后的表現(xiàn)不同,謝齡沒在自己身上尋見任何變化。 難道對龜不對人?還是時間沒到?謝齡決定小睡片刻,起來再看。 卻是不曾料到這一覺睡得這樣久,睜開眼時一看,窗外已然一片漆黑。 夜深不知幾許,謝齡猛一下起身,赤腳下床,點亮“臺燈”,走去水鐘前一看,寅時二刻。 竟是睡到了第二天凌晨?謝齡推測睡這樣久應(yīng)當(dāng)是鍛體丸的副作用,又一次把自己全身上下剝干凈了,站到鏡子前,檢查自己外表有無變化。 還是沒有變化。 可能真的對龜不對人。謝齡輕輕出了一口氣。 謝齡又感受一番身體內(nèi)的——依然沒覺得有什么提升或不對。 修行一事,果然也不能一蹴而就,就連吃藥都是,一顆藥并無太大效果。他把衣衫從里到外穿好。 這一覺睡了太久,繼續(xù)睡是睡不著了,他打算出去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