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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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她忽略掉的種種細(xì)節(jié),那些被她無視掉的各種明示和暗示。 愛和心動或許是相互的。 但有些事情不可以便是不可以。 她若不曾進(jìn)宮,不曾做過李章的淑妃,不曾受過皇后的大恩,當(dāng)然可以坦然地接受這一段感情,但前面的所有都已經(jīng)確實地發(fā)生了,所以她就算此時此刻能感受到最濃烈的愛意,也只能選擇拒絕。 “那我喜歡就可以了?!彼o默了許久之后,看著李傃的眼睛這樣說道。 “你喜歡的是怎樣的郎君呢?”李傃也認(rèn)真地看著她。 江畫被他看得心中生出幾分狼狽,她閉了閉眼睛,然后示意徐嬤嬤帶著畫舫二樓的人都回避。 微風(fēng)徐徐,滿室安靜。 李傃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這個漂亮的女人。 他們現(xiàn)在離得這么近,他們現(xiàn)在幾乎就要完全靠在一起,但他卻忽然覺得自己離她很遠(yuǎn)。 在離開吳州去江州之前,他在想要如何讓江畫知道自己的心意,卻沒想到他重新回來之后,這個明了了心意的人,就要把一切關(guān)系都斷得干凈。 她打算嫁人,并且行動力極為迅速地就已經(jīng)開始找人。 他幾乎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她一定在想,她原本是李章的淑妃,曾經(jīng)受過他母后的恩情,她有無數(shù)個理由拒絕這份感情,所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絕。她心里或許還在想,只要她嫁了人,他就一定會走。 如果她對他半點感情也沒有,如果他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廂情愿,那他當(dāng)然會在她想要去尋找真愛的時候后退一步送上祝福,但她分明對他是有感覺的,他并非自作多情。以他對江畫的了解,如若她真的沒感覺,她不至于這么緊張匆忙就要找個夫君。 一切跡象,一切種種,都證明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那么他就不會放手——他根本也沒有理由看著江畫匆忙找個男人就嫁了。 “若以輩分論,我是你長輩。”過了許久,江畫答非所問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淑妃已經(jīng)葬在了皇陵中,陪伴著我的父皇?!崩顐颜f道。 “那是騙人的,事實上我還活著,那是事實上發(fā)生過并且無法抵賴的事情?!苯嬁聪蛄死顐眩澳鞘球_外人,但騙不過我和你。并且……皇后娘娘當(dāng)初對我有恩情,我答應(yīng)了皇后娘娘要照顧好你與陛下,倘若……” 李傃看著她,她說的話他早就已經(jīng)猜出來,他不想再聽下去了。 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忽然傾身上前,在眼前這個還試圖與他講道理的女人的嘴唇上碰了碰,然后退開。 她似乎呆住了,但她并沒有躲開。 她抿了抿嘴唇,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 方才那些沒說完的話,全都消失在了這個猝不及防又如蜻蜓點水一樣的親吻當(dāng)中。 “可我對娘子,就是這樣的感情,一直都是這樣的感情。”李傃仰著頭看她,“娘子不喜歡我嗎?” 江畫低頭看著他,不知要如何回答。 喜歡,的確是喜歡的。 若不是真的喜歡,又怎么會覺得不應(yīng)當(dāng)、不可以呢? 這層被她一直以來用看待晚輩眼光而忽視掉的愛意的紗被解開之后,她對自己的心思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怕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但她想不出來有什么理由去坦然接受。 就算是相互的喜歡,在巨大的無法忽視的阻礙面前,有什么理由說服自己要在一起呢? 她可以想出無數(shù)個理由來拒絕,卻找不到一個理由來接受。 這只能說明,她的愛是那么單薄而微小,她做不到為了愛去沖破藩籬。 而眼前的李傃則不同,與她相比,他顯然用情更深,他和她之間是不對等的愛。 他付出更多,所以他可以無視一切阻礙,想尋求一個結(jié)果。 可她為李傃覺得不值,她想不出她到底有什么讓李傃執(zhí)著的地方,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不過這張臉而已,而李傃想要找個美人又有什么難呢? 就在她想得出神時候,她忽然感覺到李傃的氣息再次靠近來。 她再一次觸碰到了他柔軟的雙唇。 他動作有些笨拙,但很溫柔,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一根一根,十指交纏在一起,擺出了一個無法分開的姿勢。 她可以推開他,但大約是因為此時此刻沒有力氣,又或者還是因為天氣太熱讓她動作遲緩,她便如剛才那樣只是坐在這里,并沒有動。 “娘子也喜歡我?!痹俅瓮碎_的時候,李傃說道。? 第127章 試試、因為求而不得所以念念不忘 對男女之事,哪怕在李傃做太子,朝內(nèi)外為了他的太子妃人選而爭吵的時候,他也不怎么上心。 那時候他甚至覺得這是個麻煩,那時候他尚不能完全理解李章對他娶太子妃這件事情的推拒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但他直白地能看到,如果他娶了太子妃,他和皇后以及弟弟李傕三人在宮中的處境會發(fā)生變化,所以那時候他自己其實并不怎么想要一個太子妃。 平靜和平衡,哪怕只是虛偽而脆弱的,那時候尚且年輕的他都愿意去維持——那時候皇后還在,他內(nèi)心或者把自己還當(dāng)做一個可以有人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少年郎,少年時候便不需要去深究背后究竟是如何,只需要草率又逃避地看著表面。 可是,人的感情并不會永遠(yuǎn)受理智控制,在他單純又想逃避的時候,他在那么偶然又不應(yīng)當(dāng)?shù)臅r間和地點碰到了江畫,就好像是在茫茫黑夜中忽然點亮的一束光,他那時候便覺得心亂意起——現(xiàn)在回頭去想,那或者不是一束光,而是困境沉浮時候漂到他身邊來的浮木。 在皇后去世之后,他再沒有了可以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人,他必須要面對現(xiàn)實,他必須要把他所認(rèn)為的平靜和平衡打破,他和李章之間父子君臣兩重關(guān)系之下,原本也許存在的父慈子孝變得不堪一擊。他無數(shù)次想著放棄或者魚死網(wǎng)破甚至一了百了的時候,是江畫無數(shù)次讓他重新振作起來,那并不是直接了當(dāng)?shù)陌参?而是周到又貼心,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她讓他感覺到,這世上并不是沒有人在意自己。那些年的照顧對江畫來說,或者不過是舉手之勞,她一定只是為了報答皇后的恩情,所以才會對他們兄弟倆這樣照顧——但對他來說,意義卻并不同。 所以時間并沒有讓他對江畫的感情消失殆盡,而是恰恰相反,或者最初只是驚艷,或者最初只是感激,天長日久,便漸漸釀成了不應(yīng)當(dāng)存在的愛。 如若江畫這輩子不出宮,他便打算退守在原地把這份愛埋藏在心底——他不能讓她為難,因為這世上對女人苛責(zé),只會說她的不是。 可她從一開始就是決定要出宮的,甚至他們母后的遺命中也有那么一句幫她出宮,所以他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他在觸手可及的皇位和觸不可及的愛情之間選擇了后者,或者她會拒絕,或者他最后會一無所有,但他仍然沒有猶豫。 或者是上天垂憐,或者是他和她之間注定就是有這么一段緣分,他此時此刻知曉她的心意,他能感覺這輩子他似乎能有那么一次心想事成。 不過——他還需要更耐心一些,他知道江畫和他是不一樣的,不僅僅是男女有別,她不同于他從前經(jīng)常見的那些女人,她的心沒有那么大,她不似他的母后那樣從小就被飽讀詩書所以足夠豁達(dá),也不似貴妃那樣女人心思深沉又精于算計,她雖然有傾城容顏,但她卻是一個安靜且沒有太多欲望的人,這樣的人她不會輕易交付自己的感情,她一定害怕受到傷害,所以她會在傷害到來之前提前回避。 所以,她此刻所有的拒絕和回避,甚至找官媒找夫君,都是因為她不認(rèn)為他能給予他一個安穩(wěn)又妥帖的結(jié)果,她有一百個理由告訴她,他們?nèi)绻谝黄饡鎸υ鯓拥娘L(fēng)暴,所以她提前退一步,那是她能想到的兩全之法。 “我們可以試一試?!崩顐褯]有松開與她交握的手,他看著她,他們目光相對,他能從她的眼中看到他自己的樣子,他看到了自己的渴求,也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或者不用太久,我們也許能發(fā)現(xiàn)那是錯覺?!彼X察到她的手回握住了他的手,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又或者,我們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我們之間的情意并非只是出于沖動。” 江畫沉默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她無法拒絕李傃的這個提議。 他們的確可以試一試——許多事情不過是因為求而不得所以念念不忘,或者便是如他所說,當(dāng)他們坦然來面對這份感情的時候,用不了多久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只是虛幻的假象。 于是她握住了他的手,她維持住了鎮(zhèn)定的樣子,她道:“那便先依你的意思。” 微風(fēng)拂過,滿室馨香。 湖上其他的畫舫已經(jīng)朝著對岸劃走了。 啟悟上岸去送走了趙官媒和顧知,擦了擦汗重新上了畫舫,便看到徐嬤嬤帶著人全在畫舫一樓,二樓樓梯口還讓人守著不許上去,整個畫舫鴉雀無聲。 遞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啟悟又指了指樓上,徐嬤嬤擺了擺手表示不知道,又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朝著樓上看了一眼,似乎是有細(xì)細(xì)的交談聲傳來,雖然聽不清楚在說什么,但顯然不是爭吵,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徐嬤嬤旁邊,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開口問:“要不要上樓去和娘子說一聲,問問現(xiàn)在是跟著其他畫舫往湖對岸去看荷花,還是往吳州城里面走準(zhǔn)備回府啊?” 徐嬤嬤先往樓梯口瞥了一眼,然后才低聲回他:“我不敢上去,怕那位郎君不敢對娘子生氣對著旁人撒火,你要是不怕,你就上去?!?/br> 啟悟頓時不敢吭聲,他伸著腦袋往樓梯看了一眼,學(xué)著徐嬤嬤的樣子在旁邊安靜地站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去了湖對岸的畫舫又零零散散地回來朝著吳州城的方向去了,太陽開始往西下沉,這湖上荷葉鑲上了一層金邊,岸邊的游人已經(jīng)全都散去。 樓上傳來了腳步聲,啟悟和徐嬤嬤一起抬頭,便看到李傃幾乎是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樓梯口那里。 “準(zhǔn)備回城里吧!”李傃輕描淡寫地吩咐道,“另外拿些糕點茶水上來,叫個人從岸上先回府去,準(zhǔn)備好晚膳,娘子今天想吃白切雞。” 徐嬤嬤和啟悟忙應(yīng)了下來,一邊打發(fā)人先上岸回府,一邊就準(zhǔn)備好了藕粉和荷香糕送了上去。 順著樓梯上去,便見二樓的陳設(shè)變了。 原本在旁邊的屏風(fēng)不知什么時候直接挪到了樓梯前面來。 徐嬤嬤腳步頓了頓,還沒來得及想著屏風(fēng)為什么放到這里,便聽見李傃笑了一聲,道:“就放屏風(fēng)旁邊,不必過來了?!? 第128章 愛意、你想看什么我就穿什么 屏風(fēng)后面,江畫看了一眼徐嬤嬤的果斷下樓的身影,忍不住給了李傃一記白眼。 李傃端著托盤過來,親自把藕粉端到江畫手上,道:“回去就應(yīng)當(dāng)把家里陳設(shè)都改一改,該有的屏風(fēng)珠簾都要用上?!?/br> “這不讓人瞎想!”江畫接了藕粉,“原本好好的什么都沒有,這下他們可得覺得我和你做了什么?!?/br> 李傃笑著挨著她坐了,道:“那我等會下去跟他們說,我們什么都沒做?” 江畫氣笑了,舀了一勺子藕粉就塞進(jìn)了李傃嘴里:“你那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么?” 李傃被清甜的藕粉堵住嘴,剛咽下去想反駁,就又被塞了一嘴藕粉——他看了一眼面前江畫,知道她也沒真的生氣,于是耍賴地往她身上靠了靠,躲開了再接下來的一勺子,才笑著道:“這是徐嬤嬤給你調(diào)的藕粉,要是被她知道你全部喂給我吃,接下來半個月她都不會給我好臉色?!?/br> 聽著這話,江畫便自己吃了一口藕粉,又朝著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會兒有個屏風(fēng)擋著,是看不清楚下面如何情形了。她知道徐嬤嬤向來比她敏銳,大約是早就看出來李傃的心思,所以剛才下樓時候也那么果斷。但看出來又不提醒她,大概想著的也是和她一樣,這關(guān)系最好不捅破,最好能過去,最好是不要發(fā)生。想到這里,她低頭看了看大半個身子靠在自己懷里的李傃,他也正抬頭看她。 “你在看什么?”江畫放下了手里的琉璃碗,含笑看著他。 “看你?!崩顐演p輕地圈住了她的腰,兩人離得更近了一些,“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夠?!?/br> “說不定明天就看膩了。”江畫笑了一聲。 “一輩子都看不膩?!崩顐颜f著,慢慢地把她圈在了自己懷里,此刻雖然天熱,但也不知為什么,他并不會覺得他們之間離得太近,并需要因為炎熱而分開,“我還怕你立刻就把我看膩了,明天就對我說,你可以走了?!?/br> “我可沒有那么冷血無情。”江畫沒有推開他,“你知道的,女人素來比男人心軟?!?/br> “我知道?!崩顐演p輕地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所以我厚顏無恥,就利用你心軟,然后死乞白賴地跟著你?!?/br> 江畫順著他的動作捧著他的臉,她凝視著這張臉,若只論容貌,李傃當(dāng)然是超越其余所有人的,他的眉眼,他的唇頰,他的肌膚,他就是最迷人的。當(dāng)她正視心中欲望的時候,便會更覺得此刻賴在身邊的這個男人讓她迷醉,讓她目不轉(zhuǎn)睛不想放手。 她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輕輕貼了一下。 李傃勾住她的脖子,抬頭索吻。 于是她再次低下頭——當(dāng)他們唇齒相碰的時候,她忽然荒謬地想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把三從四德刻進(jìn)骨子里的女人了,她應(yīng)當(dāng)算是不檢點,否則為什么會去主動親他呢? 畫舫慢慢地朝著吳州城的方向行進(jìn)了。 船行起來,便有風(fēng)吹進(jìn)來。 窗簾下系著的鈴鐺此刻便發(fā)出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 樓下聽著樓上說話的聲音又漸漸變小,最后再沒了動靜,也沒叫人上去伺候。 徐嬤嬤往樓上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想上樓去,但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旁邊啟悟給拉住了。 “難得跟著主子出來玩賞,咱們也看看外頭荷花!”啟悟指了指船舷外面。 兩人多年搭檔在一起,哪里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徐嬤嬤輕嘆了一聲,便與啟悟一起走到外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