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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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話,江畫卻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這簡直算是不檢點的打扮,這邊竹樓沒有外人,都是從前宣明宮跟著出來的那些,故而她是自由自在到幾乎算衣衫不整了。她伸手攏了攏半臂的領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經(jīng)一點,然后才慢吞吞地開口:“他有什么事?” 啟悟道:“郎君說明天一早就要和欽差一起往江州去,今天先與娘子道個別,明天就免得娘子早早起來送別之類?!?/br> 這算起來應當是李傃的體貼吧! 江畫這么想著——只是她原本是想找個借口說自己沒空,但若是這種時候說沒空不見,似乎顯得她奇奇怪怪了一些。 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她忍不住嘆了一聲:“叫他在前面等等,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啟悟應了下來,也不多問什么,便領命出去了。 竹樓地板也是竹子拼成的,走路時候就會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聽著啟悟的腳步聲一路走遠了,然后才看向了一旁的徐嬤嬤:“找衣服過來換。” 中午見了李傃一面,接著一下午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江畫心里亂的很。 原本她想著李傃立刻要往江州去,她正好也理一理自己這奇怪的心思,好調(diào)整調(diào)整,等他從江州回來,應當便能恢復到從前。 在沒整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她是打算對李傃避而不見——沒有什么比分開冷靜更好用的辦法。 可現(xiàn)在同在屋檐下,似乎她突然回避會顯得奇怪而突兀,現(xiàn)在只能先把前頭的想法緩一緩,等李傃去了江州再慢慢梳理了。 慢慢地往身上系裙子,她忽然有點怨念——怨念李傃的坦然,他那么自然而然,就顯得她的想法那么奇怪那么不合常理,這仿佛是她自己出了問題。 一整套的上衣下裳外衫披帛穿戴整齊,又坐在鏡子前面把頭發(fā)打散重新梳了發(fā)髻,描眉施粉,再戴了珠釵步搖,配上臂釧耳環(huán)香囊玉佩,她看了看鏡子里面的自己,沒由來的安心了很多——似乎她此時此刻穿得越整齊,便越壓住她浮動的心思。 “走吧。”江畫又看了鏡子一眼,沉沉地嘆了口氣,慢慢地朝著竹樓外走去了。 夜幕降臨了。 萬籟俱寂,天邊有明月,地上有如水月光。 李傃慢慢地搖著扇子研究著擺放在桌子上顯然沒做完的一方扇面,他沒見過這種還沒完工的扇面,上面用筆描了花樣,葉子已經(jīng)繡好了,但花瓣還沒開始做,一旁小簸箕里面擺著的深深淺淺的紅色絲線似乎是用來繡花瓣的?他原本想拿起來看看,但又怕把這些東西給弄亂了。 把扇面放回到一旁,他便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了。 尋聲看去,他便見著江畫穿著整整齊齊的一身淡藍色的裙衫進到了廳中。 她皮膚白皙,無論穿什么顏色都好看——就算此刻廳中燈火昏暗,這身衣服仍然襯得她膚白勝雪。 這裙衫應當是南邊的樣式,顯然比從前宮中的樣子要活潑,裙子乍一看四邊有開衩,露出了里面的褶裙,行走的時候便能分辨出這原本就是兩層的樣式,外面的那層紗流光溢彩,上面繡樣鮮活,讓人目不轉(zhuǎn)睛。 平心而論,這種衣裳常常會奪了人的光彩,只叫人注意到衣裙好看,生生把人給比下去。 但穿在江畫身上便不會,這衣服在她身上便只會讓人覺得衣美人更美。 可李傃卻忽然想起來中午時候見到江畫,她卻并不是穿得這么隆重的樣子——那會兒她穿得十分簡單,不過就是兩件裙衫,不似現(xiàn)在這外袍披帛都穿得整齊,更別提這一整套的首飾妝容。 意識到這一點,李傃眉頭微微跳了一跳。 這說明了什么? 還沒等他立刻想出一個恰當?shù)脑虺鰜?,江畫已?jīng)進到了廳中坐下了。 “聽啟悟說,明日你就要啟程去江州,東西可都備齊了么?”坐在主位上的江畫語氣溫柔,仿佛當初還在宣明宮時候的那個淑妃娘娘,“可還有什么短缺?等會讓徐嬤嬤和啟悟跟著你到前面去再清點一二吧?” “都已經(jīng)備齊了?!崩顐蜒杆偈諗n了心思,認真看向了江畫,“這會兒天晚了,也不麻煩他們過去。反正有京中來的人一起,到時候若有什么短缺,叫他們?nèi)ブ棉k也不遲。我不過是跟著過去看看,也不用出什么力氣,便由著他們安排便行?!?/br> “這些事情我不懂,既然你有打算,我便不多說?!苯嬓χf道。 “倒是這些時日我不在吳州,娘子倒是要多多小心一些?!崩顐颜f道,“我給娘子留一些侍衛(wèi),若有什么事情便直接吩咐他們?nèi)プ觯〉糜腥擞X得娘子是個女人就好欺負了?!?/br> 江畫笑了笑,道:“那就承情了?!?/br> 話說到這里,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一下子都找不到更多的話語。 江畫拿起茶盞,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李傃,他還穿著那件金紅紗的袍子,還是如中午時候那樣泰然自若——就這幅姿態(tài),明天走在吳州城的路上,便能叫那些小娘子們尖叫得暈過去吧? 想到這一幕,不知為何,她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這大概是因為吾家有兒初長成?長得太快,她還沒適應? 喝了口茶冷靜了一會,她垂眸思忖了片刻,然后抬頭看向了李傃:“郎君與欽差一起去查探水患,一應衣著還是低調(diào)些,別在外面露了財,叫歹人盯上?!?/br> 李傃笑了一聲,道:“娘子是說,要穿得樸素些么?” 江畫清了清嗓子,感覺若是點頭,便顯得她剛才那話欲蓋彌彰,于是重新拿起茶盞又喝了口茶。 “娘子今天一直都沒告訴我,這衣服我穿得到底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崩顐崖冻鲆粋€略帶著幾分委屈的神色。 江畫掩飾地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游移了一陣,落在了窗邊放著的那盆茉莉花上面,道:“倒是像個小孩子,難道還要討個表揚稱贊么?” 李傃道:“娘子給做的新衣服,自然要得娘子一聲贊,才會覺得不辜負了娘子的一片心呢!” 茉莉的香味幽幽,這話也被李傃說得平平常常,江畫卻覺得自己耳根有些發(fā)燙。 強作鎮(zhèn)定,她溫和地笑了笑,道:“做衣服之前便說過了,這料子顏色就是襯你,穿在你身上自然是好看的?!鳖D了頓,她不等李傃再開口說什么,只飛快掃了一眼墻邊的更漏,接著道,“天色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江州,今日早些休息吧!” 李傃笑了起來,便依著她的意思起身告辭,道:“那我便先向娘子告別,明天早上便不來打擾娘子了?!?/br> “一路平安?!苯嬕财鹆松?,“這一路上,都要萬事順遂?!?/br> “娘子等我回來一起去看燈么?”李傃笑著問道。 江畫頓了頓,略有些不解:“什么燈?” “下個月不是有燈會?”李傃自然而然地笑著說,“娘子和我一起去看么?” 下個月?七月?江畫下意識算了算時間,整個人又愣住了,過了半晌才道:“等你回來再說吧!” 李傃并沒有追著要一個答案,只道:“那等回來了再和娘子說這些?!?/br> 李傃走后,江畫在廳中坐了一會兒,才叫了徐嬤嬤進來。 “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夫君?”徐嬤嬤一進來,她便直接甩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徐嬤嬤愣了一愣,完全猜不到她為什么忽然動了這個心思。 “我覺得我對那位郎君有點不太對的想法,這應當是因為我太久……沒有正當、正常的夫妻之間生活了,這會讓我產(chǎn)生這樣不正常的想法?!苯嬆抗庠俅瓮断蛄舜斑叺哪且慌柢岳?,“我覺得我應該找個夫君?!?/br> 她似乎已經(jīng)理清了自己不對勁的原因,此時此刻語氣肯定。? 第122章 趙官媒、哪個男人不愿意?沒有! 兩輩子都在宮里,江畫對著男女之間的事情倒是沒有那么諱莫如深不敢多言。 宮中規(guī)矩的確森嚴,但宮女是人,內(nèi)侍是人,侍衛(wèi)也是人,甚至嬪妃也都是人,既然都是人,既然有男有女,那就有七情六欲。 有這些欲念,便自然而然會出現(xiàn)男女之間的情感。都不必去細說那些不知名的宮女和侍衛(wèi)之間有過的出格的事情,就只看最近的那一件,楚王李佾當初和鄭婕妤的那一場,可不就是最好的例證? 她從前在宮里的時候因為心里有事情惦記著,還生怕自己惹到了李章連性命都丟了,故而她把持得住,根本也沒心思去想什么情和愛,她可以無欲無求,對所有的男人都不屑一顧,完完全全不產(chǎn)生感情;但現(xiàn)在她出宮了,并且可以預見她將來都沒什么可擔憂,她已經(jīng)達到了她理想,她已經(jīng)可以無憂無慮地過她的一輩子,所以這種事情她會突然有了欲念,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是這欲念來得突然了些。 并且對象也不太合適。 但她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她原本也沒打算無欲無求地過一輩子,她只需要在李傃離開吳州的時候找到自己的意中人,那么她對李傃的身體產(chǎn)生的這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能煙消云散。 不過如果那樣,大約李傃再回來的時候,便不能好他再在這宅子里面住了。 她有了意中人有了正經(jīng)的郎君,便要離宮中的舊人遠一些——想到這里,她忽然又有些不舍,原本她留李傃在這邊,是心里想著他如今孤身一人十分可憐,到時候若舍下了他,他豈不是又重新變成一個人了? 或者可以幫李傃相看個女人? 那什么樣的女人能配得上他呢? 當初給他選太子妃的時候,她幾乎是把京中所有適齡的閨秀都看了個遍,那時她都沒能找出什么特別合適李傃性格的女孩兒——當然了,那些女孩兒現(xiàn)在也不可能重新讓李傃來選一遍,更重要的是,當初李傃似乎也沒看中哪一個,否則他當時要是有看中的女人再強烈要求娶一個太子妃,李章說不定是會松口的。 所以李傃喜歡怎樣的女人呢? 在床上翻了個神,她越想越遠,但也漸漸也有了睡意。 到了半夜,微風從窗外吹進來,把窗下冰山的涼意帶到床邊,讓她漸漸安眠。 朦朧間睜開眼睛,她忽然聽見人說李傃從江州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面容模糊的女人。 她往前走了一步,正有些迷惑自己怎么還在宣明宮,忽然就見到李傃牽著女人的手對她笑道:“娘娘,我有中意的女人了,我想娶他做太子妃?!?/br> 太子妃?李傃怎么還是太子?李章不是已經(jīng)沒了嗎?她心里迷惑著,卻聽見自己問道:“這是哪一家的女兒?” 一邊說著,她便伸頭去打量那女人,便見那女人穿著一身深紫色的裙子,極為不檢點地袒露著大半胸脯,肩膀上的披帛是一條金紅紗,分明是她之前給李傃做紗袍的那匹布上的紗,然后她忽然看到了那女人手腕上的一串青黛石珠串,那珠串也太眼熟了——是當初李傃去建寧寺祈福之后送給她的那一串,她記得上面那結(jié)子還是她重新打過的,為什么在這個女人手上? 她想上前去問一問,可才走了兩步,忽然又走到了乾寧宮中,兩邊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她似乎聽到了李佾的如泣如訴,不知為什么,他還在說他和鄭婕妤之間那可笑的愛情,這份感情誰真的會信呢?他自己只怕也是不信的吧?她控制不住自己往前走的腳步,一路走到了乾寧宮的后殿中,看見的卻是李傃,她看見李傃正摟著那女人,李佾已經(jīng)沒了人影。 李傃看向了她,身上的衣服忽然變成了她親手做的那件金紅紗的袍子,她看到那女人過于放蕩地把手伸進了他的衣領之中,她不想去看,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那女人動作大膽得過分了,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兒! 李傃到底在江州遇到了什么人,怎么會找了個這么個人來做什么太子妃? 她生氣極了,大步上前去就要把那女人揪起來扔出去。 可剛走了兩步,她視角忽然一轉(zhuǎn),她竟然變成了被李傃摟著的那個不檢點的無恥女人?! 這怎么可以! 她勃然大怒,便要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正在這時,她忽然又聽見有人在喊她。 這聲音有些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 “畫兒,你就是這么幫我照顧了傃兒么?” 她慌張地張望著,然后看到了不遠處站著一個面容模糊的華服女人——是皇后,盡管看不到臉,她清楚地知道那就是皇后。 “不是,娘娘,我沒有我不是這樣的女人?!彼屎笈芰诉^去。 這看似不長的一條路,在她跑起來之后卻仿佛有一萬里那么長,并且不知為何路上遍布了巨大的還在緩緩爬行的蟒蛇,她害怕踩到蛇,越害怕腳下的蛇便越密布,很快便讓她沒有了可立足的地方。 不僅如此,那些蛇紛紛開始纏繞著她的雙腿,叫她再無力往前奔走。 她尖叫了一聲——她醒了過來。 瞪著床帳,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汗。 摸摸索索地坐起來往窗戶外面確認了一眼,她還在吳州,并不是在宮里,剛才是夢。 窗外天邊透著微光,快天亮了。 赤著腳下床,她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終于有種脫離了夢境的踏實。 慢慢走到了桌前,她沒有點燈,只是摸到了茶壺,然后倒了一杯茶囫圇喝了下去。 外間守夜的丫鬟聽著里面的聲音舉著燈來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