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為師拒絕加班、千金不如畫畫、嫁給前任的偏執(zhí)兄長、社恐穿書成大佬的坐騎人魚、豪門老貓,在線真香、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對樓的總裁看過來、被大佬喂養(yǎng)后我紅了、穿成末世異植之母、來路不明的神別亂請[刑偵]
這個說法? 江畫遲疑了一瞬。 欲擒故縱是什么意思?和安國公府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安國公府不就是皇后的娘家? 為什么皇帝李章要這么說? “沒有人教導(dǎo)妾身什么欲擒故縱?!泵鎸实郏瑳]有太多時間讓她去細想這話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江畫決定先把自己沒聽懂的部分略過,“妾身山野出身,沒念過書,許多事情也并不太明白。圣上封了妾身做淑妃,妾身只覺得妾身祖墳都冒青煙了,只是這說法粗俗,怕圣上聽了不高興?!?/br> 這話仿佛是讓皇帝李章高興了幾分,他伸手在江畫手上拍了拍,嘆道:“那便是朕多心了?!?/br> 江畫沉默了一瞬,就是這種話都說到了自己臉上還讓她不懂的情形,上輩子她是真沒聽懂,所以就那么淡淡過去了——這輩子么,是她知道這話中有話,但又想不出來這話的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簡直不知道是啥都不懂索性無憂無慮來的好,還是這樣似懂非懂反而鬧心來得妙。? 第5章 立場、既然她不忠于皇帝皇后,那么她是忠于誰? 與上輩子的情形不同,皇帝李章并沒有和江畫滾上床榻就因為前頭有加急奏報遞進宮來而抽身離去。 倒也算是件好事——雖然屋子里面碧桃等一行宮女們都神色黯淡下來,但江畫自己倒是覺得無所謂且有那么幾分高興。 許多事情已經(jīng)明擺著就是她上輩子忽略了的,如今明晃晃就放在眼前,她覺得是得先把這些給弄明白了再說其他。 很顯而易見,她上輩子的安分是見禮在她傻得看不見丁點現(xiàn)實的情況上,忽略了現(xiàn)實險惡的安分,那就基本等于看著前面是個坑還不繞路、遇著歹人了不知道呼救就自動束手就擒,也不意外她后來結(jié)果是那樣了。 拆下了頭上的珠釵發(fā)簪,換下了一身華貴的環(huán)佩披掛,江畫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那淡藍色的紗帳,倒是也沒什么睡意。 這紗帳上有用銀線繡上的祥云與飛鳥,不注意看時候,根本也看不清這些曼妙花紋,只有此時此刻在有燈光照映,再細細打量,才能發(fā)現(xiàn)這幔帳上的巧思。 所以她這個淑妃背后,想來應(yīng)當(dāng)有一個她一直以來不知道的緣由。 她究竟要怎樣才能窺見其中真相,或者需要從哪里才能看清楚?就好像她現(xiàn)在能接著這并不甚明亮的燈光來看銀線的花紋,她需要找到怎樣的角度,才能看清楚藏在她這仿佛天降的位分背后到底是如何真相? 安國公府。 她閉了閉眼睛,想到了方才從皇帝李章那里聽到的話。 安國公府是皇后的娘家,皇帝李章忽然提到了安國公府是為什么? 在她的記憶中,皇帝李章對皇后王氏是用情頗深的。 李章從登基開始算起改過四次年號,第一次當(dāng)然是登基改元的常例,第二次改年號是因為皇后王氏生下了吳王李傕大赦天下,第三次改年號是因為皇后王氏生下了長樂公主李仙仙,第四次則就是今年才剛剛改過的景平,乃是因為皇后王氏三十整壽。之后皇后病逝了,李章也再沒在年號上動什么花樣,一直到他駕崩為止,都還是用的這景平的年號。 這四個年號的事情江畫記得相當(dāng)清楚,乃是因為她聽貴妃翻來覆去帶著酸意和嫉妒地說過很多次。 貴妃說過皇帝李章無情冷漠,也說過他對皇后專情溫柔,又還說過諸如情深不壽之類的話。 上輩子她聽的時候只覺得這些事情虛無縹緲,她既不喜歡皇帝,對皇后又只是心生愧疚,這些情深情種與她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還不如她認真養(yǎng)著李儉來得實際,現(xiàn)在回想起來,倒是品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皇帝李章既然是喜歡皇后王氏并且用情至深,那么為什么會把她江畫忽然就封了淑妃? 這對皇后王氏來說,難道不算是打臉一樣的行為嗎? 皇帝把皇后身邊的宮女封妃,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寵幸或者恩典,這明晃晃的就是打臉。 所以為什么這么做? 這么做還能算情深?還能讓后來的貴妃嫉妒到皇后死了十幾年還在念念不忘地拿出來翻來覆去地酸著念叨? 這顯然是不合情理還說不通的。 所以這其中必定有一件事情她不知道,且那件事情十分關(guān)鍵。 她翻了個身,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關(guān)鍵之處。 不過夜色漸濃,她也有了睡意。 遠遠地聽到了更漏聲響,宮女們放輕了腳步把這宣明宮里外的燈燭熄滅,只留下墻角過道上的小燈。 江畫閉上眼睛,不打算繼續(xù)想這件事情了——盡管她是重生過一次了,盡管她心態(tài)已經(jīng)變得穩(wěn)重且波瀾不驚,但不知道的事情還是不知道,不如好好先睡一覺,這宮中不會有秘密的,只要她真的認真去打探,該她知道的總會知道。 大約是因為回到了年輕時候,不似上輩子時候那樣難以入眠,一覺醒來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 江畫在床上坐起來,便見徐嬤嬤帶著宮女們捧著各色物事準(zhǔn)備來伺候她起身。 習(xí)慣了上輩子無人問津的情形,這會兒她反而有些不習(xí)慣了。 徐嬤嬤上前了一步,先攙著江畫從床上起身,面色不言茍笑,語氣認真嚴(yán)肅:“方才皇后娘娘派人來傳話,讓娘娘用過早膳之后不必去長寧宮請安,今日先等在宣明宮中,圣上中午時候要與您一道用午膳,并且中午會在咱們宣明宮小憩?!?/br> 江畫腳步頓了一頓,頓時升起了一股一言難盡的心情。 這安排不知道到底是皇后王氏的吩咐,還是皇帝李章的要求,聽起來便是難以言喻,甚至感覺牙疼,滿心都是拒絕。 可她現(xiàn)在也無從拒絕…… 徐嬤嬤看到她的神色,語氣和緩了一些:“娘娘放寬心,如今您是淑妃,在宮中僅僅只次于貴妃,圣上到咱們宣明宮來用午膳,也是因為看中娘娘,想著彌補昨日因為國事沒能陪伴娘娘的緣故?!?/br> “……”江畫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徐嬤嬤,半晌不知道說什么,只好點了點頭。 徐嬤嬤扶著她到一旁的洗漱間洗臉更衣,又把宮女們打發(fā)出去準(zhǔn)備早膳等物,等到四下沒有旁人了,又道:“無論從前如何,娘娘如今是圣上的妃子,便是宮中的主人,只要忠心圣上,忠心皇后娘娘,這日子便能過得妥帖。” 這話聽著不像皇后王氏的語氣,江畫看了徐嬤嬤一眼,琢磨著這話應(yīng)當(dāng)算是一種忠告。 強調(diào)了兩遍的“忠心”,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或許在徐嬤嬤眼中,她是不忠心的——既不忠于皇帝李章,也不忠于皇后王氏。 她做淑妃之前是宮女,還是那種不識字什么都不懂的宮女,她有什么不忠,又有什么可以讓她不忠的? 并且,既然她不忠于皇帝皇后,那么她是忠于誰? 這問題簡直能把江畫她自己都難倒了——原來她是自帶了一個立場進宮,并且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她接過了徐嬤嬤遞過來的干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她想不出來她自己帶著什么立場,這會兒只能道:“嬤嬤放心,對皇后娘娘和圣上,我只有忠心不二的?!?/br> 可她很快也就發(fā)現(xiàn)這話并沒有讓徐嬤嬤安心——從鏡子里面看,徐嬤嬤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怒其不爭,又有些惋惜喟嘆。 都重活了一輩子了,這樣情形江畫哪里還能不懂? 上輩子她后來那么苦澀難當(dāng),其原因大概就是這個她現(xiàn)在都還沒知道的自帶立場了。 自己都想不清楚這立場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已經(jīng)成了靶子,江畫決定直接問問眼前這個知情人徐嬤嬤。 既然徐嬤嬤被皇后派到她身邊來,并且指定了讓她來幫自己打理宮務(wù),那么就說明了徐嬤嬤能代表皇后的態(tài)度,雖然她的立場不太對,但皇后愿意拉她一把。 既然要問,江畫也不打算繞彎子,便開門見山道:“嬤嬤方才說的話,我知道嬤嬤是把我當(dāng)自己人的?!鳖D了頓,她從鏡子里面看著徐嬤嬤的神色,見她眉頭松動了一些,然后才繼續(xù)說下去,“我山野出身,進宮也是偶然,做了淑妃更是突然,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不明白。便如嬤嬤方才說的忠心,我自然是忠心皇后娘娘,否則還能忠心于誰呢?” 徐嬤嬤從江畫手里把帕子接過來搭在一旁的架子上,這會兒她語氣更和緩了一些:“娘娘說得是,方才那話,是奴婢想得不周?!彼贿呎f著,一邊請江畫站起來穿外衣,“皇后娘娘也與奴婢說過,娘娘性格天真爛漫不懂事,讓奴婢多多為娘娘周全。” 江畫點了點頭,等著徐嬤嬤繼續(xù)說下去。 然而徐嬤嬤卻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扶著她走到外間,然后一絲不茍地開始叫了宮女們進來給她穿戴梳頭。 這樣就沒了嗎? 這不是說了和沒說沒兩樣? 江畫忍不住又多看了徐嬤嬤兩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說得還不夠直接。 但轉(zhuǎn)念一想,她看著身后宮女給自己把頭發(fā)在頭上挽成發(fā)髻,又插上了各種花樹花簪,心情倒是漸漸隨著頭上的物事越來越多而變得沉穩(wěn)了更多——她有些能理解徐嬤嬤剛才那話了。 倘若預(yù)設(shè)立場就是此人心中藏jian,那么這人無論說什么,都是心懷不軌。 她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徐嬤嬤都要再三斟酌,說不定還要去問一問皇后王氏,最后才能有個定奪。 不過江畫也并不急,這種有關(guān)信任和立場的事情都不是一兩日可以轉(zhuǎn)變的,這時日長久,她大可以慢慢琢磨。 用過早膳后,她等到了來自乾寧宮的一道口信,再次確定了皇帝李章中午時候要過來用午膳,并且詢問淑妃娘娘有什么想吃的,膳房可以一并滿足。 膳房主動請她點菜是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的事情,江畫頗有些意外,只是她在吃食上向來不挑剔,但看過來的內(nèi)侍一再催促,最后只說能吃得清淡些就足夠了。 乾寧宮的內(nèi)侍走后,徐嬤嬤向江畫說了如今宣明宮的宮務(wù),然后帶著人往內(nèi)府去,江畫身邊就只留下碧桃等宮女了。 “徐嬤嬤看起來兇得很?!备S了她十幾年的碧桃這時候也還是個小姑娘,說起話來還不似后來那樣暮氣沉沉還帶著刻薄不滿,語氣中還是有些嬌俏活潑的,“娘娘,要是您有什么事不好對這徐嬤嬤說,奴婢替您開口?!?/br> 這話聽得耳熟——她上輩子后面十幾年都是碧桃替她開口,有些話她不好說,有些時候她不好低頭,都是碧桃替她,感念是必然的,這么個忠心耿耿的奴婢,上輩子就連貴妃也夸過許多次。 但這會聽著這話,江畫又莫名覺得有些刺耳。 大約就是心境變了吧。 上輩子她怯懦內(nèi)向不敢開口,死都死了一回了,所以一切都豁達起來。 她不需要有誰來幫她說什么,她自己想說就可以自己說。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也不必說這話?!庇谑墙嬚J真地看了碧桃一眼,盡管方才那話她聽著刺耳,但她并不覺得碧桃是有什么壞心思,“徐嬤嬤只是看起來嚴(yán)肅,這宮中上下得要這么個老成人才好把規(guī)矩定下來。” 碧桃見江畫這樣和顏悅色,便笑道:“娘娘說得是,奴婢方才是逾矩了,還請娘娘恕罪呢!” “無妨。”江畫擺了擺手,起身往殿外走。 外面陽光明媚,這會兒從殿內(nèi)往外看,便能見到庭院中的嬌花高樹。 這樣天氣,就讓人忍不住想往外走一走看一看。 然而剛走到庭院中,江畫便見外面有內(nèi)侍進來——還是她上輩子見過無數(shù)次的熟人:云韶宮的內(nèi)侍總管陳林。 陳林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來到江畫面前來行禮,聲音中全是吹捧和討好:“給淑妃娘娘請安,咱們娘娘給淑妃娘娘送了些好東西來,淑妃娘娘看看可還喜歡?”一面說著,他便讓身后的人捧出個匣子,送到江畫手邊。 一旁的碧桃上前來接了這匣子,便打開了匣子給江畫過目。 江畫看了一眼這匣子里面,是上輩子貴妃也送過的那套粉珍珠鑲嵌的頭面。 陳林在一旁諂媚地笑道:“娘娘請淑妃娘娘下午去云韶宮喝茶,若是淑妃娘娘有空,等會便差人來云韶宮說一聲吧?” 江畫敷衍地點了點頭,在事情沒弄明白之前,她不打算和貴妃有什么交惡的。 陳林見江畫點了頭,便不多說什么,干脆利落地告辭,江畫也沒什么話和他好說,便打發(fā)了碧桃送了陳林到宮門口去。 江畫讓人把這頭面收起來,轉(zhuǎn)頭便見到徐嬤嬤從內(nèi)府回來了。 顯然徐嬤嬤已經(jīng)知道貴妃讓陳林送來頭面的事情,這次她神色更嚴(yán)肅了一些,她當(dāng)著江畫的面沒說什么,但轉(zhuǎn)頭就把宮中的宮女內(nèi)侍們都集中過來,語氣嚴(yán)厲:“淑妃娘娘脾氣好,所以你們便膽大妄為了!什么時候別的宮里的內(nèi)侍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進到娘娘宮里來,還到娘娘面前直接說話?你們的規(guī)矩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么!” 江畫在庭院中遠遠聽著,心中咯噔了一下,感覺心情有些復(fù)雜。?